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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皇帝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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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听话,本官连你这狗也一并煮了吃!”

眼见得对方人多势众,岑樱急得疾呼:“阿黄,回去!”

阿黄最通人性,原本死咬着一名衙役,闻言即松了口回去报信了。一人欲追,也被王三叫住:“算了,她家中一个跛子一个书生,能成什么事。”

“你我还是,赶紧办事吧。”他淫.笑着,拦腰抱起犹在挣扎的少女,转身去寻山洞。

这厢,阿黄跑回家中时,岑治已经起来了。

院子里已经聚了七七八八上早课的学生,见阿黄衔开篱门自己进来,都笑道:“阿黄回来了,想必樱姑娘就快回来了。夫子今日又有菌菇汤可以喝了。”

“去去去,什么阿黄,人家大名叫黄耳。”岑治端着洗漱的水从庭下走出,不悦纠正,“子不闻,齐祖冲之《述异记》云,‘陆机少时,颇好猎,在吴,有家客献快犬,名曰黄耳……’哎哎哎,阿黄!你怎么回事!”

他还未说完,阿黄突然冲过来衔住了他的裤腿,拼命把他往篱门扯。

岑治腿上本有伤,又端着水,险些站立不稳,急得直叫。

秦衍本在里屋看书,清净被扰,不耐地皱了皱眉。

正欲起身关窗,学生的声音从窗外飘来:“夫子,瞧阿黄这样子,莫不是樱姑娘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樱樱出事了?

岑治只觉五雷轰顶,焦急地朝屋中喊:“秦衍!”

那一道清俊身影很快从屋中出来,岑治急切地道:“你现在就和周沐和阿黄上山去,去寻樱樱!”

周沐即方才猜测的那个学生,相貌清俊,年已十九,是岑治的大弟子,也是邻居周大哥的弟弟。

秦衍瞄了他一眼,漠然无应,转头往屋里去。

岑治差点没背过气去,方欲咒骂,却见他去而复还,手里已拎了把砍柴的弯刀。霎时脸色一变,叫了几个已近成年的学生:“你,还有你们几个,都跟着去!”

几人明白怕是岑樱出了事,纷纷抄起家伙跟上。

山路崎岖,随阿黄来到事发之地,早已不见了人影。

“这可奇了,樱姑娘这是去了哪儿?”

道旁还遗落着岑樱上山采菌的背篓,几处草丛亦有被践踏的痕迹,脚步凌乱。秦衍于是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岑氏,只怕是被上回那几个地痞流氓捉去了。

这祸事终归是自己惹出来的,他虽不悦这女人麻烦,倒也不会躲避责任,沿着草径细细寻找。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处山洞里,岑樱正被麻绳牢牢捆住,五花大绑地扔在青石上,身下垫了些干稻草。

她口中塞了团破布,呜呜咽咽的,身子蜷缩一团,泪落成珠。

一旁,几人正在替王三包扎伤口。

阿黄那一口咬得不浅,王三疼得龇牙咧嘴:“狗日的,等改日捉到了那畜生,爷爷定要宰了它的狗头,做狗肉汤。”

听见岑樱的哭闹,又邪笑:“小娘子,奉劝你省下气力,待会儿还用得着呢。”

岑樱听不懂这荤话,她只是忧心,阿黄聪明又通人性,理应是将信带到了。阿爹腿脚不便,也该让闷罐儿和周沐他们来寻她。

可他……为什么还不来呀!

这厢,王三已包扎完伤口,把衣服一脱,向她走来。

瞧见男人狰狞的脸,她吓得魂不附体,身子蜷缩着拼命地往后躲。

娇娇柔柔的小美人儿,王三的火反被勾上来,一把拽过她扯落她口中布团:“来吧小美人!”

只听一声撕裂,岑樱半边衣服已被扯落,露出洁白如玉的肩头和青翠的小衣。她尖叫出声,恐惧地往后缩着:“你别过来!别过来!”

恰是此时,山洞口传来冰冷的一声:“住手。”

是秦衍!

岑樱一颗已经跌落谷底的心像是给人凭空抛起,又一把攥住,她惊喜抬头,含泪看向洞口。

蒹葭玉树的身影逆光而站,面容为光晕模糊,他手里正提着一把弯刀,面无表情地扬刀而指:“你动她一下试试。”

几名衙役都被他的气场震慑到了。王三认出他是里正口中、这小娘子的未婚夫,笑得轻蔑:“哟,来得正巧。”

“你们两个,给我把他拿住了,让他看着爷爷我是怎么和小娘子成事!”

秦衍不语,提着刀即朝几人走来,目光凛冽,如刃如刀。

那两名衙役被他眼中的坚毅吓到,慌张喊:“老大老大,这小子像是玩真的!”

他们毕竟是官府人员,定国公世子还在城里,不欲将事情闹大。但这刁民却不一样。

王三也吓了一跳,快速爬起来狠狠呸了一口:“臭小子,活腻歪了,竟敢忤逆朝廷命官!”

秦衍不动声色。

“强占民女,侵凌贞淑,依魏律,当斩。”

“渤海侯就在郡城,过来的时候,我已叫人去了村里报信,也很快会传到郡城。倘若你敢碰她一下,我定然有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王三朝他身后望了望,山洞口果然已经立了几个成年的学生,手里都带了家伙,心里也不禁犹豫起来。

这乡巴佬的话有两层意思。

其一,渤海封家乃以律法传世,世世代代执掌大理寺和廷尉,嫉恶如仇,执法严苛,若渤海侯知道了他强占民女的行事,定会将他判处死刑。

其二,就是他要和他们拼命。

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原无可惧。可为了一个村姑,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却是不划算。

三人面面相视了一阵,最终决定离开。

“臭小子,你给爷爷等着!”

王三骂骂咧咧的,丢下一句,抱起衣服跑走了。

洞中一瞬安静无比,秦衍看向角落里无声抽泣的少女:“没事吧?”

岑樱上身衣裳已被撕破,露出莹白的肌肤与樱草色的小衣,在初春料峭的天气里冻得直抖。于是丢下柴刀,脱下自己的外袍扔给她。

岑樱紧紧抱着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满含委屈,在他解开绳索的时候,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

“你怎么才来呀……”

她哭得声堵气噎,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襟不放,“你,你知不知道,你再来晚一点,我就,我就要被人……呜呜呜呜……”

少女哭得实在伤心,如初生的羊羔一样柔软的身子在他怀中轻轻起伏,带动一股细微的电流,沿着脊柱缓缓向颅顶攀升。

秦衍身体僵硬,如同照背泼了一盆雪水,脊背僵直得有如湿木。

心中涌起全然陌生的悸动,像是风鸣而水应,又说不出是为什么。他心下厌烦,碍于她的伤心,却还蕴出了几分虚假的关怀,并没有推开她。

岑樱在他怀里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攥着他,眼泪全都糊在他衣襟上。

周沐等人还站在洞口,瞧见这尴尬的一幕,进也不是离去也不是。

她哭了好一会儿,阿黄从洞口蹿进来,咬住她的衣角呜咽不止。岑樱的抽泣声才小了下去,红着脸松开他去安抚阿黄,口中轻轻应:“对、对不起啊……”

方才,她是真的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要这么毁了,危急关头他却赶来,从贼人的手里救下了她。

没有人能道明她方才的情绪,劫后逃生的庆幸,喜悦,还有那么一丝丝难以言明的矛盾与希翼……

她多么害怕他瞧见她的窘迫,又多么希望是他过来,救她于水火……

他摇摇头以示不在意,问她:“还能走吗?”

她点点头,羞赧地拾过他的袍子将自己裹住,欲要起身时,长久跪坐的小腿却一阵酸痛,再次跌进他怀中。

“我,我不是故意的……”岑樱羞得手足无措,面上绯如红樱。

她知道他的性子,表面上瞧着温和,实则拒她于千里之外。自己方才已经够失态的了,若再叫他误会是投怀送抱刻意为之,还不知他心里是怎样厌弃她呢。

好在秦衍没什么表情,修长如玉的手替她将肩头的外衫拢了拢,扶她起身。

岑樱忍着面上漫开的羞意,挽着他的手臂两腿瘫软地朝外面走,洞口,周沐担忧地看着她:“樱姑娘,那群坏人没欺负你吧?”

既被外人瞧见,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低着眼羞赧地摇头。

周沐眼神晦暗,目光落在岑樱紧挽秦衍手臂的那只手上。

他与岑家多年的邻居,又是先生的大弟子,见老师的女儿一日日地长大,出落得有如三月桃夭一样水灵,早已起了爱慕之心。

但她既已心有所属,自己也就只好按下那些心思。

他只是有些担心,此事一出,樱樱的声名必然受损,二人是非成婚不可了,秦郎君,又真的是她的良配么?

这样大的事终究瞒不住,几人回到村中,岑樱出事的事已然传至了里正和左邻右舍的耳中。

众人都聚在岑家的院子里,焦急地等候消息。

“回来了,回来了。”

邻居周大嫂眼尖,远远瞧见几人一狗回来便嚷开了。岑治长舒一口气,但下一瞬,瞧清岑樱身上套着的男子外袍和微乱的鬓发,失声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事了,那些贼人想对岑姑娘不轨,某及时赶到,他们也就没有得逞。”

秦衍扶着岑樱走近,语声淡淡。

这一声不啻于惊雷滚过,包括岑治在内,院中所有人都震住了,目光如炬朝岑樱汇去。

乡亲们虽是好意,但落在岑樱身上,却未必好受。

女子的名声向来是最重要的,她既被掳,即便没有失贞,日后说婆家也难免会有人在意。

何况,还是在他的面前出丑,他本来就不喜欢她,历经此事,定会更讨厌她……

她低着头小声地啜泣,攥着秦衍袖子的手无意识却松开。

秦衍并未察觉:“伯父,我们先进去了。”遂顺利地带了她进去。

竹门一阖上,邻居们询问周沐等人的声便如鞭炮炸开了。周沐道:“我们去得还算及时,樱姑娘虽然受了些惊吓,好在并没有被欺负。只是被荆棘划破了衣服,秦公子就把自己的袍子给她了……”

他有心为岑樱遮掩,也就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但姑娘家衣不蔽体地回来,能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乡亲们心中有数,又都会意地没有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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