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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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的心思百转千回,秋曦瞳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听说男眷那边在准备比武,兴奋得想拉大家一同去看看。
她已经好久没练武了,身上都觉得松泛了不少,今晚回宫可要让芍药好好帮她把练武一事再操持起来。
本朝男女大防还不那么严格,魏梓欣见各家姑娘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在请示过了魏夫人后便领着她们坐到了男眷附近的一个双层亭台上,如此便能将男眷们的比武一览无余了。
其实其中也有魏梓欣的私心,自从那日在董府看到秋遇安三箭齐中红心后,她也跟着心花怒放,终日脑海中都是那个一身黑衣,身姿矫健的少年。
她不敢跟任何人说自己的心思,也想不出什么路子接近他,直到今日见着了秋曦瞳,才恍然想到,若是自己跟秋遇安最疼爱的妹妹关系慢慢亲近了起来,便有更多的机会能跟他相见了。
是以当秋曦瞳提出想看比武的时候,魏梓欣就立马顺水推舟地答应了,还为她奉上了魏家厨子最拿手的点心,只希望给她留下个好印象。
那边的台子上,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的董默,和一个不认识的少年。
董默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干脆利落,而那少年也不遑多让。
两人好几个回合也没分出个高下,惹得女眷这边的伍灵韵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其他女子也纷纷在交头接耳,打听那个跟董默打成平手的男子是谁,秋曦瞳看了几眼后却挪开了目光,只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一旁的秋遇安。
此刻秋遇安正闲坐在一旁,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上。
他穿着一贯的玄色蟒袍,周身的气场也一如既往的强大。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秋曦瞳都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怎么能有人生得如此好看啊!
旁边的魏梓欣的注意力也在秋遇安身上,她今天就想逮个机会向他表明心迹。
二皇子殿下玉树临风,惊才绝艳,出身高贵,不仅还未娶亲,连暖房的丫头都没有,甚至都不让人近他的身。
就连郭贵妃赐下来的丫鬟他都打发走了,特别是那些个不安分的,不是被他遣去浣衣,就是去倒恭桶,院子里清静得很,还真是个完美的夫婿人选啊!
秋曦瞳正在晃神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雪青色的身影从这边窜上了比武的台子。
定睛一看,竟然是梁惠姚!
她还以为梁惠姚在跟其他闺秀谈天,没想到居然跳上了台子。
女子这边都在窃窃私语,梁惠姚平时为人豪爽,人缘还不错,更何况秋曦瞳还在这,没人敢说什么,只好奇她跳上去是要做什么。
只见梁惠姚插着双手,冲那位不知名的少年道:“董公子对你只用了三成的功力,我都看不下去了,既然是要比武,何不比个痛快?你跟这样的董公子打成平手难不成会特别高兴吗?”
已经走下来了的董默无奈地摇了摇头。
终究是被看出来了吗,这个少年是二皇子殿下带来的人,他哪好意思让人家输得太难看,那不是拂了二殿下的面子么。
本来平手就能皆大欢喜的,谁知却突然杀出来个梁惠姚。
梁睿正想叫梁惠姚赶紧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秋遇安淡淡道:“有意思,那便试试罢。郭旭,这姑娘是梁国公的嫡女,功夫在女子里数一数二,你可别看着她是个女儿家就小瞧了人家。”
后面这句是冲着那少年说的。
那名叫郭旭的少年本来看着这么个弱女子上台时还有些不悦,此刻听到秋遇安这么说,又提起了精神。
秋遇安从轻易不夸人,能得到他赏识的人,那必然都是人中龙凤。
“姑娘请。”郭旭做了个手势道,梁惠姚二话不说,便向着郭旭出招了。
秋曦瞳一个激灵,从位置上跳起来匆匆地跑下了楼。
其他女子见三公主都带了头,也纷纷起身往台子这边聚了过来。
梁惠姚可不比董默会手下留情,她招招生风,直逼要害。
自从那次在女儿节遇到刺杀后,她便回去苦练了起来。
本就颇有天赋的她武功是突飞猛进,一般男子看了都有些自愧不如。
秋曦瞳匆匆跑到不远的地方,用手围在嘴巴边做成喇叭状,喊道:“姚姐姐!你可不能输啊!”
听到这把声音,秋遇安转过头来,正看到脸蛋红扑扑的秋曦瞳,后头还跟着一些闺秀,胆大的已经站在了在前头,胆小害羞的还在后头慢悠悠地走着。
看到一袭火红的秋曦瞳,秋遇安忍不住想起了那个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了的娶亲梦。
他从未看清楚过梦中那个女子的相貌,可是今日却觉得那身段跟秋曦瞳极像,难道自己那么早就已经对她动心了吗?
他赶跑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走过来,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小心受了风。”
秋曦瞳冲他笑了笑,“我没事的,姚姐姐比较要紧,你说,姚姐姐能赢吗?”
秋遇安头也没回,就道:“能的,别站在这里了,到一旁先坐着吧。”
魏梓欣及时上前道:“是啊殿下,咱们到那边的小筑坐会儿呗,离这里也很近的,在这里站着容易着风寒。”
秋遇安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定格在了秋曦瞳脸上。
秋曦瞳摇摇头,道:“我不打紧,待会儿姚姐姐下来我跟她一块儿过去。对了,能不能先给她准备些茶水?”
魏梓欣马上应道:“已经着人去准备了,殿下我扶您过去吧。”
秋曦瞳说什么都要站在那,秋遇安无奈,只好解下自己披肩的带子,兜头兜脑地罩到了秋曦瞳头上,生怕她受了凉。
魏梓欣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二殿下真是个外冷内热,极会疼人的人,若是能成为他的妻子,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吧。
就在秋遇安刚为秋曦瞳系好披肩带子的时候,就听见后头的男子们爆发出了热烈的喝彩声,原来是梁惠姚正扣着郭旭的手,再用膝盖顶着他的背,把他按到了地上,郭旭在她手下完全动弹不得。
“那个是谁啊?”秋曦瞳探了探头问道。
“是我母妃的娘家亲戚,郭旭,也算是我表弟吧,这次是进京来考武举的。”秋遇安回道。
“就这水平还考武举。”背后传来梁惠姚的声音,她正笑容满面地走过来,面颊有些发红,胸脯微微起伏着,“我看啊,要考上得再过几年了。”
她一边道一边走到秋曦瞳身边,给她整了整身上的披肩。
“你说什么呢!”一个女声怒气冲冲地从身后传来,梁惠姚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丁香色的姑娘正瞪着她,这姑娘的眉眼跟郭旭有几分相像,看来应该是郭旭的妹妹。
只见郭苑婷快步走向前来,瞪着梁惠姚道:“武举考的是弓马娴熟,这里一没弓二没马的,我哥哥根本发挥不出十成的功力!不然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女子!”
梁惠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郭旭大踏步走过来,斥道:“苑婷!休得无礼!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梁国公的独女梁姑娘,岂是你能恶语相向的?能跟梁姑娘切磋是我的荣幸!进京之前哥哥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京城可不比咱们那小地方,处处藏龙卧虎,你要再撒野我可就写信让他们派人来接你了!”
被自己哥哥一通训斥,郭苑婷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站在原地,咬着嘴唇不吭声,梁惠姚便打圆场笑道:“郭公子何必如此疾言厉色,都吓到郭姑娘了,郭姑娘说得也没错,若是比弓马娴熟,我自然不是郭公子的对手。”
见梁惠姚并没有把郭苑婷的话往心里去,郭旭这才放下了心。
这次宴会可是郭贵妃特意要秋遇安带上他们俩兄妹,让他们见见世面的,要是第一回就得罪了人,以后还怎么在京城里混。
特别是郭苑婷,这次郭旭带她进京就是要让她开开眼界,以后也好在京城找一门好亲事,若是这第一次参加筵席就得罪了人,那名节可就毁了,即使自己能考上武状元,妹妹也是亲事艰难。
秋曦瞳不理会郭苑婷,只拉着梁惠姚的手道:“姚姐姐辛苦了吧,咱们去那小筑坐一坐,一会儿再去看看帝女花吧,这魏府的帝女花可是全京城有名的呢。”
梁惠姚笑着点了点头。
其他闺秀见状也都跟着去了小筑,只留下郭苑婷还站在原地,无人理会。
郭旭见状,只能叹道:“妹妹以后说话行事还是小心为妙,也就是今日梁姑娘没跟你计较则个,要是下次遇上个不好说话的主儿,可有你受的。”
郭苑婷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郭贵妃在皇上跟前并不特别受宠,好在她有个特别有出息的儿子,皇上看在秋遇安的份上一个月也总会去郭贵妃那坐坐。
再说他们两兄妹只是郭贵妃的远房亲戚,也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个表姑姑,后来表姑姑入了宫,就再没见过了。
这次也是因为要进京考武举,本家才写了信给郭贵妃请她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多加照拂。
想清楚了个中关系后的郭苑婷顿时后悔得紧。
她是在家里受宠受惯了的,而这京城里却没有人会买她的帐,她可不能惹事生非,不然会连累了哥哥和郭贵妃。
郭旭又叮嘱了她几句,才跟秋遇安回去了男眷那边。
郭苑婷悄悄地溜进了小筑,坐在最末的位置,想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跟梁家姑娘好好的道个歉。
梁惠姚正坐在一众贵女中间,跟大家讲她刚才跟郭旭过招的细节,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说到激动之处,她忍不住看向了男眷那边,却没想到郭旭居然也在看这边。
她就这样跟郭旭一不小心对上了眼神,郭旭马上就移开了目光,梁惠姚也立刻收回了视线。
二人都佯装着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