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阵营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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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新风拂栏过，渔女歌乐耳中来。遥看舞姬婀娜身，胜似君王不会臣。此时的拍卖商会，一众舞女歌姬献歌献舞。旁边的众人，早已没有了当日大战的威凛气势，有的只是无穷的欢乐和奢侈。
今天，离那日大战已经过去了十来天的时间。庭月笙简单陪一下这些人，便找个借口离开了。因为现在她每天都要做一件事，那就是亲自跑去给江余煮药。
庭月笙一离开，下人们便知道了她要去干嘛。随即互相对看一眼，便匆匆地拿药材去了。拿着一只瓷壶，以前从没看到过庭月笙这么谨慎，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对谁这么好。
现在的庭月笙，就像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一样，事事亲力亲为。亲自烧火，亲自煮药，当然，也是亲自喂药。而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还躺在拍卖商会的一所雅间里面的江余。
再看看她壶里放的药材，那可谓是珍品中的珍品。每次放的药材都只是三样，龙须果，奇晶菡涟叶，生魂蜕骨花，每一样拿到拍卖会上去拍卖，那都是百万起的价格。尤其是生魂蜕骨花，传闻有再生魂魄和蜕变骨质的奇妙作用，一株的价格更是在千万级别的价格。
连续十来天，庭月笙每天两次，也就是说每天要消耗这三样灵材两次。好在拍卖商会这十几年来所藏颇丰，要不然真的就支撑不住江余每天这样的消耗。
庭月笙自始自终没有抱怨一句，这几天她所做的事远远超出了一个婢女所能做的。今天是第十一天中午，又到了喂江余吃药的时间。由于江余伤势太过严重，直至现在都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所以在前几次庭月笙在喂药之时硬是灌不进去，后面就直接采用了最有效的办法，用嘴对嘴的方式喂江余吃药。
一开始那些下人还吓了一跳，觉得庭月笙为江余的牺牲太大了。后面一个个地都习以为常了，再看到庭月笙这般举动，那些人自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还是把头纷纷转过一边，让这两人肆意而为。准确地说，是让庭月笙肆意而为。
药已经煮好，庭月笙熟悉地将瓷壶从火上端下，倒出一碗就往江余所在的房间里面走去。那些下人们也是眼疾手快地将桌椅准备妥当，一看这个房间里面的摆饰和清雅程度，就知道了原来是庭月笙日常所住的房间。
庭月笙端起药，也不再用勺子喂给江余。而是轻车熟路地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中，慢慢地往江余嘴唇之处送去。两人两只嘴相依相偎，一口淡黄色的药液从庭月笙口中慢慢吐出，再被江余吞进肚里。
十几天下来，江余那具快要冰冷的身体已在此时得到了转机，灵冢里面的灵力也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身体受损程度实在太严重，以至于这么多天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次，直至把药喂完，庭月笙才擦擦嘴起身，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江余，庭月笙不知不觉间总是有一股暖意存于心头之上，让得她每次看到江余如今这副模样时，都会感到无比地心疼。
好了，你们把这些东西撤下去吧，庭月笙小声地吩咐道。下人们倒是很机灵，没一下子就收拾好了屋子，只留庭月笙和江余两人在房间之中。会长，我们所储存的那三种药材已经不多了。如果像这几天这般下去，最多只能再支持个三四天的时间，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侍女小声地提醒着庭月笙，而此人便是那天跑去江家寻找江余，庭月笙的贴身侍女立儿。
立儿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庭月笙给拦了下来。立儿，你不用再说了，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想办法寻到那三种药材。能寻到多少算多少，我就不相信，一个诺大的呼啸之城，这三种药材会一株都没有。我倒要看看，这些个家族最后会怎么选？立儿像是明白了庭月笙话里的意思。是，会长，立儿也不过多废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庭月笙在江余身上花了多少功夫和心血，现在只能按照会长吩咐的去办，尽力去寻到那三种药材。
会长，不如我们去城主府问问？立儿有些犹豫不决，试探性地问着庭月笙。你们哪里都可以去，但是就不能去城主府，庭月笙有些坚决地回道。她自然知道，江余与那城主府是什么关系。若是等江余醒来知道自己用的是城主府所给的药材，那与羞辱他何异？立儿脸色有些为难道：“可是呼啸之城药材最多的地方除了我们拍卖商会和灵丹阁，就属城主府最多了。”
灵丹阁？庭月笙思索着。随即命令似的说道：“立儿，你拿上我的信物去灵丹阁，看他们有没有这几种药材？若是没有，再去江家一趟，问问江家主有没有？”是，见庭月笙说得如此坚决，立儿也没再说什么，随即拿着庭月笙给她的信物就立即跑出去办事去了。
十几天过去，现在的庭家拍卖商会已经改名为月笙拍卖商会，任一个傻子都清楚，这般改名意味着什么。而受到之前五个首席长老的背叛之后，庭月笙也再没有设立首席长老一职。一些拍卖商会有点分量的人，都会拿到一张玉简，从今往后，这就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庭月笙也不是一个喜欢争权夺势之人，所以也看不惯这些长老在争权这方面做出什么举动。所以便干脆规定：“凡是属月笙拍卖商会的持有玉简之人，除会长之外，一切有关职位人员三年选举一次，能者居之。另外，会长拥有一票否决权，并且还能随时罢免相关职位人员。”这样一来，就应了那句话：“只有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避免争权夺利的局面出现。”
庭月笙眼眸之中有一些黯然，经历过这次变故之后，虽然说庭家已不复存在，但是自己的拍卖商会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想要更早地跃居呼啸之城几大家族之列恐怕就很难了！轻叹了一口气，庭月笙也不再想其他，转过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期许地看着仍在昏迷之中的江余。
庭家覆灭，拍卖商会变故，这些事早在前几天就已经传遍了呼啸之城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在纷纷议论之余，更多的还是感叹世事无常，今日的大人物或许在明日就会没落，今天的得意或许在明天就会感到无比地可惜！
而呼啸之城其他家族，听说了庭家与拍卖商会的那场大战之后，皆是心思各异。江家，自然是在为昏迷了十几天的江余而担心。灵阵协会和灵丹阁，听说庭家被覆灭，而拍卖商会也元气大伤，自然是非常开心。藏书楼，一直保持中立状态，听说这件事后除了有一些震动之外，便再无其他。而城主府，听说大战之中江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并且以一己之力力抗实力暴涨之后的庭幕晨，只觉得无比震惊和不敢相信。苍诺甚至直接对江余起了杀心，并吩咐下属时时刻刻关注江余的一举一动。
几家欢喜几家忧，几家兴旺几家愁。现在的呼啸之城，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对抗魔灵一族的中流砥柱。看看那城中的人，再看看那城中的几大家族，哪一个不是为了权利而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作为第一势力的城主府，此时也是变得乌烟瘴气，就生怕别人会在哪时超过它一样。
听到江余陷入昏迷急需用药，此时的其他几个家族却是犹豫不决。他们在犹豫，那江余与城主府素来不和，而这就表明江家与城主府以后必定不会站在同一条线上。如果他们此时选择帮助江余拿出药材，那么就摆明了在和城主府作对。但若是等人家上门来之时拒绝拿出药材，那便是站在城主府这边与江家作对。犹豫不决之下，许多家族就只能装作不知道此事。如果拍卖商会的人不上门买药材还好，如果上门了，他们也只能做出选择了。
江余这次受伤，显然已经牵扯到了呼啸之城几个家族的利益。此时听说了拍卖商会要在整个呼啸之城买药材，凡是拥有那几种药材的家族，现在已是家族之人齐聚一堂，在商量着给还是不给？
按照庭月笙的吩咐，立儿首先便去了灵丹阁。阁主，庭会长派人过来买药材了，一个穿着丹师长袍的年轻男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禀报道。哎！皇甫勖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走，跟我出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灵丹阁几位长老和皇甫勖一同走出大门，一眼便看见来人便是庭月笙贴身侍女立儿。皇甫勖迎笑道：“立儿姑娘，不知来我灵丹阁所为何事啊？”
立儿也是非常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但是语气却是很让人回味。皇甫阁主，相信你们也早就听到了什么情况，你灵丹阁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相信皇甫阁主心里很清楚吧？放肆，敢这么跟阁主说话，站在皇甫勖身边的一个长老听到立儿这般语气说话，随即厉喝道。
皇甫勖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立儿姑娘果然心直口快，既然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那么我灵丹阁再不表明一下立场的话恐怕也不太妥当了。看了看周围的几个长老，那些长老像是明白了皇甫勖此举是什么意思，随即轻轻点头。
得到了灵丹阁几位长老的支持，皇甫勖也不再犹豫，随即果决地说：“立儿姑娘，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们所需要的那几种药材我灵丹阁确实有，但是却不能卖给你们。相信立儿姑娘心里也明白，我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原因？”立儿看着眼前这个狡猾的老家伙，目光之中有点不屑，旋即随意地点了一下头。再次简单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再也没管皇甫勖会出现什么表情，自顾自地离开了灵丹阁。
嘿，这拍卖商会的一个丫鬟就敢这么放肆了？这拍卖商会是要翻天了不成？一个长老不好气地骂道。皇甫勖笑了笑，便再也不看立儿离去的方向，随即转身回到灵丹阁。
下一家，灵阵协会。灵阵协会虽然药材储量没有灵丹阁的多，但终归是呼啸之城一大家族之一，总是有一两种的。就如灵丹阁一样，听说立儿前来，灵阵协会会长王封安便带着几个长老出来迎接。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是看在立儿背后的拍卖商会的面子上，只是看在拍卖商会之中沉睡昏迷的那个男人的面子上，准确地说，是他背后的家族。
有过一次经验的立儿，此时也不再废话，直接说道：“王会长，小人立儿，我家会长派我过来收集一些药材，不知王会长这里有没有呢？”哈哈，王封安也是咧嘴一笑。敢问立儿姑娘，可是去过了灵丹阁？是的，立儿点头表示。那灵丹阁那边怎么说？王封安试探性地问到。灵丹阁的皇甫勖阁主说他们那里倒是有，但是没给。
哈哈，王封安又是一阵怪笑。那立儿姑娘恐怕就要失望咯，我灵阵协会所存储的药材本来就没有灵丹阁的多，既然他们都没给你，我这边自然也是很为难。实在抱歉啊，立儿姑娘。说着，王封安还特地给立儿行了一个礼。没事，立儿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王会长这边也这般为难，那我自然不会强求你们，小人告退了。说着，立儿像是受到了什么气一样，转身愤愤地便离开了灵阵协会。
现在，只剩下江家和藏书楼了。江家自不必说，毕竟医治的是他们的少主。但是藏书楼嘛，呼啸之城里面的人都知道，那里大多数都是些书籍，药材什么的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总归还是要去看一下的。一来是看看藏书楼的态度，二来也是为了碰碰运气。
立儿这样想着，脚步便已是向藏书楼走去了。没过多久，立儿便来到了藏书楼。这里最多的是一些像书生一般的人，毕竟这里可是号称万卷藏书的，对于读书人来说，这里便是他们的天堂。
藏书楼听到立儿已经来到楼外面，却是不像灵丹阁和灵阵协会那样，都是阁主和会长带着一干长老前来迎接。此时的藏书楼，虽然也听到了拍卖商会在找药材的事，但是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不安。
立儿只是等了一会儿，便见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出来了。定睛一看，此人不就是藏书楼楼主商清谣吗？商清谣一上来便是嬉笑连连，一把抓住立儿的手，说到：“立儿姑娘来得正是时候，快，跟我进去，我有一本绝世古籍要拿给你看看。”
立儿一愣，这商楼主是什么路数，怎么一来就要给自己看书？哈哈，立儿淡淡一笑。商楼主，看书的事不急，相信你也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而来吧？哈哈，商清谣也是一笑。立儿姑娘果然如传闻之中的那样，是一个急性子。你的来意我自然清楚，不就是药材吗，又有何难？
立儿一听，心中一愣。你说，你说你愿意给我药材？怎么，你不愿意要？商清谣反问道。哈，那倒不是，我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会像那两个老家伙一样明知道你需要药材而不给你？哈哈，立儿点头一笑。唉，这话说的，我和江余公子是什么关系？江余公子如今急需药材救命，我怎么能不尽一点儿绵薄之力呢？来人啊，把我的储物袋拿来，说着，商清谣便吩咐下人去取她的储物袋。
没过多久，那下人便已经回来了。商清谣解开储物袋，一株株药材随着她的灵力调动慢慢飘浮了出来，其中就有庭月笙此时所急需的那三种药材。商清谣清点了一下药材，数量不多，庭月笙所需要的那三种药材整整只有十二株，也就是只能凑齐四副。
哈哈，商清谣咧嘴一笑。药材不多，还请立儿姑娘不要见怪。嗯，商楼主说笑了，如今肯帮江余少爷的恐怕也就只有您和江家了！立儿正要掏钱拿给商清谣，却被商清谣给阻止了下来。唉，立儿姑娘，付钱就不必了啊。此时只能帮到江余公子一点儿，我已经很内疚了。你再付钱给我，我岂不是无地自容了？哈哈，好吧，待江余少爷醒后，我会告诉他你对他的好意的。
行，立儿姑娘，要不进去看看，我的那一本绝世古籍不看可惜了呀！不了不了，这些药材可是会长大人等着要拿去救命的呢，小人可不敢耽搁了。唉，商清谣轻叹一声。好吧，救人要紧，那下次，下次一定要来看看。嗯，好，立儿点点头表示答应，旋即就匆忙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际，心里暗道：“这藏书楼楼主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书痴啊！不过，真没想到她与江余少爷也有关系，现在竟然肯出手帮助江余少爷！江余少爷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在最不可能得到药材的地方得到药材，这让立儿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得到了终归是好的，我要再快一点，耽搁了就不好了。这样想着，立儿不自觉地就加快了脚步，朝着江家那里走去。
就如预想之中的一般，江家之行立儿无比顺利地拿到了一些药材。江左归更是将家底儿都给掏了出来，立儿临走之时，江左归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救活他的儿子江余。并且还放下话说：“只要药材不够了，随时都可以来他江家取。”
立儿自然也知道，江家此时所剩的药材已是不多，江左归那般说话，也只是为了稳定他们的心态。拿药材之时，立儿还特地给江左归讲了一下自己取药的过程。江左归在得知了灵丹阁和灵阵协会那般做法之后，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怒气，但是在心里早已下定决心：“等这次事过之后，这些个所谓的灵丹阁和灵阵协会，是时候稍微打压一下了。”
在藏书楼商清谣手里拿到了十二株药材，加上在江家取得的二十四株，总共就有了三十六株，也就是十八副。这样算来，一天两副，加上拍卖商会现存的药材，这些药材应该还能坚持个十一二天。十一二天之后，若是江余再不醒，恐怕就连庭月笙也无能为力了。
立儿拿上药材，急急忙忙地就往拍卖商会赶。为了不影响江余的康复，江左归也没有跟过去打扰，只得在家中等待拍卖商会的消息。
会长，药材我给拿回来了，立儿有些高兴地说。庭月笙打开储物袋，见立儿拿回来的药材还算不少，旋即紧绷的心也是松了一大半。立儿，这次去买药材情况怎么样？说到这里，立儿脸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果然如会长所料，那灵丹阁和灵阵协会都没有将药材给我，那两个老家伙分明就是不想得罪城主府。
嗯，这些我已经猜到了，庭月笙点点头。那藏书楼呢？立儿笑了笑，藏书楼的商楼主却是很热情地将药材给我了，而且她还没有收取一分灵币。嗯？庭月笙有些疑惑地看着立儿。立儿回道：“她说江余少爷是她的朋友，此刻能帮助他一点儿也是应该的。”她与江余是朋友？这个倒是稀奇了。也没看到过江余弟弟与她有什么来往啊，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呢？
嗯......这个，属下也不清楚，或许是在江家大比之上认识的吧。要知道，江家大比可是每个家族的家主都去观战了呢。嗯，或许吧，庭月笙有些不满地道。以后像这些消息，要及时去查清楚。连人家是什么时候结交的你们都不清楚，那要你们何用？庭月笙言语之中带着责备的意思，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那些下人连忙跪下，急忙说道：“是。”那些下人自然也看得出来，庭月笙之所以会突然生气，除了责怪他们办事不力之外，大半还是因为江余。此时只要是关于江余的事，他们这个会长啊，倒是显得有些吹毛求疵了。
好了，这次不处罚你们，若有下次，定不轻饶，下去吧。那些下人哪儿还敢多留片刻，于是纷纷慌忙地退了下去。把这些药材也封藏起来，用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庭月笙指着从储物袋里面拿出来的那些药材说。
庭月笙回到江余所在的房间，有些不悦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儿。摸着江余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江余弟弟啊，你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啊？”喂完药之后，庭月笙亲吻了一下江余的额头，随即便到一旁的侧榻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