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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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仙镇建在地下河床上，入口是一座巨大的山洞。鬼卫不认人，只认令牌。姬易出示了鬼仙令，缴纳了五颗妖兽的心脏进入了鬼仙镇。

河水潺潺，清凉的气息迎面而来，穿着单薄的宋婉儿缩了缩身子。曹珍给宋婉儿盖了一件兽皮大衣，“在此处，你不要露脸，鬼仙镇禁制私斗，但被人盯上不好。”

宽大的地下河床，密密麻麻的房屋错落有致，分九层，第一层房屋密集，人口众多，依次减少。鬼仙令上刻着五，蒋毅的房屋在第五层，算是环境不错的住所。

铁轨轨道上，车辆来来往往，拾荒者互相吹口哨，做出鄙夷的手势，却没有人按喇叭，大声争吵。在曹珍的引导下，车辆停在一所院落前，昏暗的光芒下，破烂的院落让人提不起丝毫兴趣。

“你们回来了，蒋毅没有回来，鬼仙令换主人了。这是紫鸾的挑战书，镇子里的规矩你们懂，一个月后河床上见。”鬼差淡淡地笑道。

镇子里的居民皆是鬼仙的子民，鬼仙的士兵称为鬼卫，差役称为鬼差，镇长称为鬼主。居民每年上交一定数目的个人税，接受一次挑战，每出去一次贡献一定份额的心脏。

“咦，这不是曹妹妹回来了么，你家主人……死了，嘿嘿！你还带回来两个小鲜肉，其它人不会被你杀了吧！这次收获不错，有没有兴趣一起组队，我会好好照顾你。”六只眼睛的汉子邪笑道，肩头蹲着一个瘦骨嶙峋的鬼子人。

曹珍恶狠狠地骂道，“滚，六只眼。”

六只眼也不生气，他是蒋毅的邻居，现在是姬易的邻居，瞟了姬易与宋婉儿一眼，舔了舔嘴唇，从背后抽出一条人类的胳膊咬了一口，咀嚼着，细细品味。

姬易打开门，把车开入院子，卸下物资，巡视小院落，不放过任何角落。

宋婉儿蹲在下水道前呕吐，脸色苍白，愈合的伤口开裂。曹珍低声道，“见多了，就没事了。你们休息，我来处理，蒋毅的房间在左手，其它人住在右手的房间。”

姬易明白曹珍的意思，暗示他住在蒋毅的房间，她与宋婉儿住在她之前住的房间。推开房门，蒋毅的房间非常简单，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张木床，姬易简单收拾了，盘膝而坐，取出玉瓶，还剩下四枚白元丹，一口吞了，修炼苍元诀。

“饭好了，出来吃饭。”曹珍喊道。

院子里，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一碟鸡蛋炒肉、一碟凉拌黄瓜，一碗蛇羹。姬易没有急着动筷子，直到曹珍尝了三道菜，吃了米饭，他才开始吃饭，“货物出售，我们七三开。”

宋婉儿不语，她默默的吃着饭，以她的身份和实力肯定不会一直待在鬼仙镇。

鬼仙镇的街道上，昏暗的灯光忽暗忽明，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一辆拾荒车停在市场前，姬易与曹珍从车上跳下。一名胖乎乎的老男人急忙迎上来，说道，“珍子，小珍子，给李叔带了什么好东西。”

“一千六百斤妖兽的肉，新鲜货，狼肉三百斤，豹肉二百斤，猪肉六百斤……。李叔，现在我做主，您给个公道价，此外，还有破损的飞盘六个，矿石七百公斤……”曹珍与李老板嬉笑着谈论价钱，显然她与此人非常熟悉。

姬易留意着两人的举动，手指互动，有暗语，妖兽尸体的价格不贵，换了一些米、面、水、氧气后，剩下三枚灵币。矿石杂质太多，以铁矿石居多，卖了二十五枚灵币，换了一些武器，剩下七枚灵币。破损的飞盘换了一百二十枚灵币，这是稀罕物，非常受市场欢迎。

两人变卖了收获，来到灵宝阁，灵宝阁的档次显然比鬼仙镇的售卖市场高档许多，摆满了丹药、法阵、符箓、法宝、枪械等。

刘掌柜笑道，“两位贵客，需要出售，还是购买……”

“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支远程射击步枪及其三百枚子弹。”姬易表明来意，并示意曹珍把药草放在柜台上。

刘掌柜扫了一眼药草，这些药草在血月星不是很珍贵，那怕其中含有血元草、清零花等在墓星上比较稀缺的药草。他取出一把匕首，横着一切，铁甲分成两半，“这是刚到的新货，二阶法宝，一百二十灵币，你是新人，药草折算三十灵币，再给你让价十个灵币。”

“这把匕首我黑蛇要了，出价一百灵币。”一名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肩头上长着一条黑色蛇，黑色蛇吐着蛇芯子，露出锋利的獠牙。

刘掌柜笑道，“黑蛇大人，殿里的规矩，已许诺了这位客人，还有其它更好的法宝，您想要。小颖，快给黑蛇大人拿过来。”

姬易不为所动，这厮要么是托，要么是专门来找麻烦，他拿起匕首感知了一下，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阶顶阶法宝，刻有低阶法阵，灌灵不均匀，无属性，陨铁含量不足，普通铁石过多，若他没有猜错，是走私货，不动声色地道，“刘掌柜，既然这位兄长喜欢，那就让给这位兄长吧。我在出一百三十枚灵币，购买一把步枪，十二枚白元丹。”

“小崽子，你不要了，蛇爷岂是捡破烂的货色。听说你继承了蒋毅的鬼仙令，蒋毅欠老子的钱，给你三日，送来蛇坊赌场。”黑蛇面容狰狞，肩头的黑蛇发出滋滋的叫声。

刘掌柜面带微笑，取出一把射击步枪与六瓶白元丹。一瓶白元丹十枚灵币，这是鬼仙镇的官价。

姬易撇了撇嘴，没有搭理黑蛇，拿起药瓶闻了闻，白元丹的杂质很大。

“你是识货的人，这里的白元丹都是如此，且只剩下六瓶。”刘掌柜平静地说道。

“小子，你敢轻视我，三日后，没有钱，我会亲自送你一程。”黑蛇冷冷地看了一眼姬易，转身离去。

姬易收了白元丹，与曹珍出了灵宝阁，来到鬼市。他们之前出手的东西都是一些寻常的货色，例如肉食、残破不堪的飞盘、常见的药草，好东西都留着在鬼市与人置换。

“蒋毅是蛇坊的打手，不欠蛇坊的钱。他与黑蛇有些交情，我们回来了，而蒋毅没有回来，所以你要小心了。”曹珍提醒道，忽然嘴角抽搐，脸上有黑色纹路蔓延，似乎有东西要从脸上破皮而出。

姬易略微惊讶，三百年前，修士异变，一般出现在高阶修士身上，普通凡人和低阶修士几乎不会有，而血月星就不同了，短短数日，曹珍已压制不住体内的暗物质，开始异变，“收获的三成归你，两枚白元丹，三十枚灵币，剩下的货物我来处理。”

曹珍不客气，收了白元丹与灵币，转身回去了。

姬易欣赏着鬼仙镇的景色，熟悉着这里的道路，打量着周围的人，感知一草一木，倾听孩子们戏耍。变异的人和生物在此地随处可见，甚至让人荒诞的认为没有变异的人是怪物。

河床两边宽阔的地带人工种植着蔬菜、水果、稻谷，供应整个鬼镇。鬼市在地下河床上游，上游比较狭窄，没有人在这里居住，零零散散的拾荒者在此设置摊位，以物换物，灵币非常稀缺，只有门店会供给。

缴纳了一枚灵币，领取了面具，姬易进入了鬼市，鬼市雾气朦朦胧胧，鬼火戳戳，修士来往匆匆。鬼市的规则：一、禁止说话，禁止打斗；二、每次只能交换三件物品，不能强买强卖；三、鬼市设置摊位，需要缴纳一颗心脏；四、鬼市禁止大小便、随地吐痰；五、禁止询问、探寻对方身份。违反规则者，会莫名其妙的死亡。

鬼市的来历始终是一个谜，但大家公认，鬼市里摆摊的摊主不一定就是人类。

姬易走走停停，搜寻着自己需要的物件，摊主的需求五花八门，例如：一个摊主需要六个婴孩祭祀八面鬼神，一个摊主寻找某某的痕迹，这某某死亡上万年了。果然与传言一致，某些摊主不是活人，他的目光落在一个摊位上，从包裹里取出两把匕首，换了一张百里符。

深入鬼市，越来越阴森，姬易停驻脚步，四周只有莎莎的脚步，他来到一个摊位。这位摊主是一个小孩，对方不知道收敛起息，姬易一眼确定对方是个正常的人类，摊位上摆放着一把粗糙的弹弓，弹弓下面刻着：坑帝专用。

坑帝专用四个字，姬易非常熟悉，他曾从父亲那里听说过坑帝。

弹弓换取百年人参王，来来往往好多人嗤之以鼻，有些人见此处有人准备换取凑过来看热闹。

姬易取出木盒放在摊位上，惊觉身后有一道实质的杀气，默不作声，等小孩检查了人参，他收了弹弓迅速离去。鬼市深不见底，越往里，阴森之气越浓，姬易义无反顾地深入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