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琼枝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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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二表哥隐带怒意,极冷峻的神情,就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怎么不令人嫉妒得发狂?
若那丫鬟换作是她就好了……徐怜青越想越委屈,跺跺脚,呜呜哭着转头跑走了,“我要去找老夫人。”
琴云忙追过去,“小姐!”
柔兰被祝辞拉进了屋子。
她方才一直跟不上他的步子,跟得有些踉跄,可二爷却没停下,饶是她如何挣扎也没办法挣脱开去,便始终只能任他带着走,跟得吃力。
这里是他的屋子,此刻屋内没有点灯。
她才被拉进来,那大敞着的屋门便被他反手一把关上。她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浓烈的,可怕的,让她不禁心生慌乱。
屋门被猛地关上,屋内唯一的光线便被切断了。
仅有的微弱光线从窗纸里透进来,却只能看清男人颀长的轮廓。
柔兰看不清他的表情,这让她心中愈发没底。
屋子里的香炉流泻着烟气,鼻尖充斥的皆是幽淡的沉水香,是他身上惯带的香气,原本十分令她安心。
可现在只让她觉得不安。
柔兰在黑暗中往后退,不防退后时,撞到了身后的凳子。
“砰”的一声闷响,凳子倒在毯子上,咕噜咕噜滚出去。
她心脏仿佛被一记闷捶敲了一下,让她很难受。
“二爷……”她声音细弱,气息不稳,泛着轻轻的颤。
这是她今日第一次唤他。
原本始终都没开口,此刻惶然之下,才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了。
下一秒,黑暗中那道身影逼近过来,彻底把她笼罩进阴影里,将她牢牢扣住,随即,他掐着她下巴,用力吻了下来。
第49章 “念念,身体不会说谎。……
他的唇冰凉柔软, 却携着强横的力道,肆意掠夺。
一时间,柔兰的呼吸尽数被他身上倾覆过来的沉水香占据, 突如起来的这一切让她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祝辞较她高出许多, 她身量娇小, 被他扣在怀里时便毫无推拒的可能。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 因为蕴含着怒气,因此愈发重,连呼吸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一切分明是粗鲁且强势的。
可她脑海中竟荒谬地在这其中窥探出了一丝缱绻。
简直疯了。
柔兰只觉得胸膛里的空气被压榨得所剩无几, 她想要挣扎, 想要推拒叫喊,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不对劲的, 似哭似娇的声气。
静谧且黑暗的屋子里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柔兰脑子一阵子的发蒙, 将那声音尽数听去, 忽然狠了心重咬下去。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咬便极用力。
下一瞬,她听见了男人低低的一声闷哼,扣着她的手不自觉微松, 她趁着机会,立即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柔兰心慌意乱, 一时间只顾着往后倒退。
但她腿早已软了, 被力道带着,便往后跌到地上。
所幸屋里何处都铺着一层绒毯, 摔在地上并不疼, 柔兰撑起身体,看着站在微弱光影里的男人。
祝辞半边脸被光线照亮,半边却隐没在黑暗里。
她看见他唇畔在光线中泛着微微湿润的光泽, 那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他唇边沾染的血迹看起来令人心惊胆颤。
那抹极红的艳色在他脸上莫名衬出一种偏执的冷意,看一眼便起惧怕。
这样看着,二爷就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
不,不对。
她不该这么说。兴许从一开始,二爷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从前她很听话,他随和惯了,便从未对她露出过这样掌控欲极强的态度。
看着祝辞唇边的血迹,那是她咬的。她竟把二爷给咬了……
柔兰坐在绒毯上撑着身体,慢慢往后退了些,警惕却又害怕地瞧着他。
祝辞拭去唇边的血。他在那抹血腥气中尝到了微微的甜,这个认知居然让他从心底滋生出一抹病态的愉悦来,但这一点不知名的愉悦,很快就被她极防备的眼神看得瞬间消失。
他沉下神情。
“念念,你不愿意吗?”
柔兰摇着头,手一阵一阵的发麻,眼眶盈起水光,她没有说话,可明显的抗拒已经替她做出回答。
“二爷不是这样的……”
她怯而茫然地摇头,声音满是无助。
“不是这样的。”
祝辞走近她,半蹲下身,面上神情看不分明,“那念念觉得,我该是怎么样的人?”
他嗓音不紧不慢,一如从前,听不出此刻是什么情绪。
他一靠近,那抹独独属于他的,灼热的气息便靠近过来让人害怕。柔兰摇着头,说得断断续续,“二爷……二爷不强迫人。”声音颤如惶恐的小兽。
“这样么……”
祝辞像是被那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半晌,竟笑了声,只道:“可是,念念,你不该逃。”
他复又说:“你曾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他在提醒她的身份。
那日她被他收进屋里当丫鬟时,她就说过这样的话,她说今后都是二爷的人,任凭二爷处置。
这句话一出,她是生是死,都得掌握在他手里。
可她却从他身边跑了。
祝辞见面前的一张白皙小脸无措,泪珠子啪嗒一声滚下来,一副丝毫不想接近他的模样。
从前的小姑娘乖顺得像只驯服的猫,即便他试图触碰她,稍稍过分了些,可只要没有过分逾矩,她即便害怕也不会抗拒他,听话急了。
可现在彻底变了。
祝辞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不久前,他在邵家看见她时的情景。
那时,邵同奚拉着她的手,她一见到他,害怕之下,居然躲到了邵同奚的后面,即便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可他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她眼中如野兽般这样可怕的人,让她避之不及?
她如今这样抗拒他,那么是不是今日他抓回她一次,她就能再跑一次?
祝辞心中忽然涌起莫名的怒意。
他忽然将她捞起来,扔到拔步床里,沉身覆了上去。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分明,床帐里的光线悉数被遮挡在外,柔兰只觉得自己撞进极柔软的被褥里,随即身上一重。
柔兰看不清楚,可也能从他力道极大的动作中感受到怒气。
若说方才一进门时二爷发怒,她还知道是为什么,可刚刚为什么又突然转变,这样生气。
冰凉柔软的触感,与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狂风骤雨般让人心生畏惧。
“念念喜欢谁?”
他像是觉察到她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的身体,覆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问。
她迟迟不说话,他便又问一句:“喜欢谁?”
“……不喜欢我吗?”
祝辞扣着她腰侧的手力道加重了,像是要逼她说出个令他满意的回答。
可许久却都没听见她的声音。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祝辞呼吸愈发沉。他一贯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可在她身上却始终没有完全能够掌控的底气,即便他能借着外物将她强行带回来,谁又知道哪一日她便又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
朦胧中听见宛如呢喃的细语,不是说给他听,倒像是说给她自己听,声音轻得像抹山巅的云雾,又听出些颤意:“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
不喜欢……
于是祝辞便彻底沉了视线。
他的手骨节分明,极为修长,指尖冰冷,手背用力时便能看出道道青筋,只是在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推打中,捻去手上水泽,“不喜欢?”
小姑娘眼眸泛着红,手脚都失了力气,她感觉自己此刻如同风雪中的雁,触及的那抹冰凉被风雪放大,遭受了寒意,在冰天雪地的空气中轻轻颤抖着。
耳边的那道声音极好听,却又似刻意碾磨她的神经。
他低低笑了声,但却又不像笑。
她听见那道声音说:“念念,身体不会撒谎。”
黑暗中他似想进一步,脸上却挨了一口,柔兰毫无章法,寻到地方便重重咬下去,像是泄恨。
他丝毫没有反应,如同感觉不到疼痛,任她咬。
夜里风大,没有关紧的门窗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开,撞在窗棂。
二爷从傍晚时分回了祝家,回到屋子,关上门后便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