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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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火火的师姐走了。
她带着灯剑散人给的令牌，直接杀往魔头的老巢，给苏墨准备“酬金”去了。
对朱宁来说，自己的东西只能进不能出，长宁玄宗的资源更是紧巴巴地要给姑娘们用，苏墨要酬金，那么她只能找那些魔头“借”了。
挥着粉嫩白皙的拳头，朱宁踩着魔头们的头颅，威胁他们借东西的事情，苏墨自是不知。
此时此刻，他正在师父们的盯视下特训。
灯剑散人手持木剑，一边检验苏墨的剑道修为，一边说道：
“苏苏，想要人前显圣，必要人后吃苦。
你虽然天资不错，更有种种机缘，但若不将这些转化为自身的实力，那么一切都是空的。
总有气运极佳的天才，自视甚高狂妄自大，无法沉下心修行，结果慢慢蹉跎了。
更有甚者，在还未成长起来的时候，便夭折在了半路，所谓的天骄成为了粪土。”
苏墨闻言点头，可刚一分神，手中的青冥剑就险些被击落。
稳住了局面以后，他匆匆说道：“有师父们的指点，我一定勤学苦练，不负师父的期望。”
苏墨当然知道师父们对他的期望，若非如此，如何会给他特训一个月？
不突破至筑基巅峰，不允许参加陨星海盛会，哪怕他因为种种考量很想去，哪怕这事关朱宁的大布局。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他的生命重要，活着，才有资格谈未来。
两人持剑对战，使用的都是凝聚剑丸的剑道修为，只是相比于二师父灯剑散人的圆满境界，他差的还太远了。
在大周天下他是天下无双的绝世剑客，可在二师父面前，他这个剑修也只称得上学徒。
与灯剑散人对战中，苏墨沉淀着剑道的成果，挖掘着自身的潜能。
一个时辰中，他从一开始的匆忙应对，到后面的游刃有余，再到寻找机会反击。
凝炼的剑种，在二师父的指引下，逐渐发挥出其应有的种种威能。
“剑气凝丝！”
苏墨挥出一剑，一道剑气分散成数百份，丝丝缕缕的剑气如春风化雨。
丝丝缕缕的剑气，如钢针一般在空中飘散，令敌人防不胜防。
唯有横扫一切的能量冲击，方能破解这一剑，但消耗却胜过苏墨这一剑的数十倍。
“飞剑问路！”
剑种在数十把尺长的小剑上打下烙印，一瞬间，苏墨便能通过剑种操控这些小剑飞行了。
周身百丈以内，只要精神力能够覆盖的地方，这些小剑便如飞剑一般。
锐利的飞剑以极快的速度穿行着，破开灵气护罩，破开护体法衣都是轻而易举。
“万剑归宗！”
苏墨的剑种震荡，他挥洒出去的剑气彷佛受到了召唤，不断地向他飞来。
虽然很大一部分剑气已经消散，但还有不少收入了苏墨体内，被他循环利用。
“好了。”
看见苏墨将自己引导的所得，一一自如地展示出来，灯剑散人很是满意。
苏墨收剑，对今日的收获亦是得意，他自己根据《青冥剑经》摸索剑种的威力，虽然威力不小，但绝对没有二师父教导的这么全年而深刻。
“二师父，您的剑道可真是天下无双，徒儿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苏墨拍了声马屁。
灯剑散人将手中的木剑，随手丢在兵器架上，负手而立道：“自是如此，没有几分能耐，如何能做你的师父？”
换作其他修士，以苏墨的剑道进度，恐怕很快就要被他超越，反过来叫这个臭小子师父了。
“好了，剑种的进阶变化，我明日再传授于你，今日你先去三师父那里吧。”
听到要去三师父丹辰子那里，苏墨有几分不情愿：“能不去吗？”
可话刚说完，他就被一只大手隔空抓走了。
一座巨大的丹炉面前，丹辰子正在操控火焰，熔炼着丹炉中的药液。
他笑呵呵地对悬浮在半空中的苏墨说道：“好徒儿，以你如今的体魄，拿来炼人丹是上好的材料。
不过为师知道一种逆炼人丹的方法，不仅可以沉淀你的根基，提升上限挖掘潜能，更能将诸多灵药的药力炼入你的体内。
嗯，只不过炼制的过程比较痛，你应该没问题吧？”
说着，他笑吟吟地看着苏墨，一副师父对你多好的模样。
只是目光中，那种兴奋和好奇，跟钻研科学的怪人没什么两样。
苏墨听的就头皮发麻，把他放进丹炉里炼？
哪怕他现在体魄强悍，堪比同阶妖兽，可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要是里面的地火稍稍大了一些，他可就被烧成灰了。
苏墨露出难看的笑容：“师父对我自然是好的，不过您可要认真些，徒儿才十六岁呢，不想英年早逝。”
他自然是相信师父的，师父们何等修为？如何会坑骗他这个小修士。
但炼丹自古就有一定的风险性，哪怕是丹道中的大宗师，也无法保证绝对不出变数。
这才是苏墨担忧的根源。
“你放心，师父炼丹很多年没出意外了。”丹辰子笑出了两排牙齿，对这次炼丹很是期待。
说罢，他将苏墨扒了个精光，丢入巨大的丹炉中。
看似高温的炉膛，苏墨身在其中，却只感觉到了温和的暖意，见此情形，他立刻安心下来。
数十种奇异的火焰，在丹炉内跳跃，好似有意识的精灵，它们不断组合，以不同的方式淬炼着药液。
丹炉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了，光熘熘的苏墨也感觉到了热意，汗液不停地渗出。
面对这种灼热，他的身体本能地调动生机与元气，抵抗着火焰的灼烧。
丹炉外，丹辰子啧啧称奇：“这小子的体魄胜过武者，同阶修士远不能相比。
这倒有点像很久以前的体修，若是锤炼到高深处，别说滴血重生了，就是不死不灭都有可能。”
肉身不朽、神魂不朽、法则不朽，三种不朽的方式各有长处，得一便能永生。
如今的修仙界，多是沿着法则不朽的道路攀登，苏墨若是能兼顾肉身不朽，未来倒是可期了。
这些念头一闪而逝，丹辰子又专注于炼丹了，在他的感知里，时间的流速很是缓慢，事物变化的过程更是清晰可见。
他控制着火焰，灼烧着苏墨的体魄，炼去其体内的杂质，将其精气神浓缩。
这个过程，完全是将苏墨当成炼丹的主材料处理了，活丹的炼制，修仙界绝大部分丹师是闻所未闻。
但信手拈来的丹辰子，手段却是炉火纯青。
适度的锤炼之下，苏墨的身体激发出极大的潜能，精气神凝炼了好几成。
当然，这种消耗之下，苏墨的身体也在渴望着吸收菁纯能量，补充这种消耗。
“差不多了。”
丹辰子依次将提炼的灵物精粹，熔炼到苏墨体内，让灵物精粹这些“辅材”，与苏墨的身体发生变化。
炼丹的过程，便是造化的过程。
好的丹师，能化腐朽为神奇，普普通通的材料都能变成功效逆天的丹药。
丹辰子，便是丹师中的顶尖高手，大胆的将苏墨当成丹药炼制，成就苏墨的造化。
数个时辰过去，苏墨被丹辰子摄了出来。
已经昏睡过去的苏墨，整个人缩小了三分之一，好似逆生长了一样，看起来只有十二岁。
但他的体魄强度、生命力、潜能却提升一大截，气势深沉了一截。
当苏墨醒来时，便发现整个世界都大了一圈，不，是他变小了。
原本贴身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看起来滑稽极了。
“嗯？我感觉自己强了一大截！”苏墨紧握着拳头，感觉到了自己精气神的升华。
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仙道修为，不知不觉从筑基中期，掉到了筑基初期时，而武道修为也有一定程度的跌落，这让苏墨皱起了眉头。
“别看了。”丹辰子懒洋洋道，“你的身体接下来一个月，会很快长大的，跌落的修为也会涨回去。”
当然，当苏墨回到原本的状态时，论实力论潜能，他都不是原本的那个自己能比的了。
顶着一个十二岁自己的身体，苏墨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告别了三师父丹辰子。
“呼，小命总算还在。”苏墨庆幸没有出现意外，当然，对于三师父的炼丹术，他也是极其佩服的。
身体变小以后，苏墨感觉自己人都变年轻了，蹦蹦跳跳地去找大师父。
李清净盘膝而坐，朝着巨大的神像闭目沉思。
见一个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的男孩子走来，李清净睁开了眼睛，眉头不经意间挑起。
“师父，是我啊，苏墨。”
苏墨抱着宽大的下摆，费力地跨过门槛，他套着大衣服走路很是不方便。
李清净轻笑，看到苏墨这个样子，他心情也好了许多。
“一个月内，想要不影响根基的同时，将修为提升到筑基巅峰，你唯有勤学苦练，方有几分可能。”
见面第一句话，大师父便给苏墨打预防针，同样，这也是激励他的话。
苏墨重重道：“我一定竭尽全力。”
参加陨星海盛会，于他而言很有必要，于师姐而言意义非凡，他必须去。
见苏墨已经做好了准备，李清净臻首笑道：“既然如此，便开始吧。”
他手指一点，虚空就浮现一条灵气凝聚而成的真龙，灵龙栩栩如生，在苏墨面前张牙舞爪。
李清净道：“《太虚化龙经》有种种效用，今夜，你便使用化龙术，与这条灵龙搏杀吧。”
在他看来，苏墨修行太虚化龙经还没有入道，若是入道，那么人就是法，法就是人。
功法再好，没有自己的领悟，没有根据自身调整，也只是别人的智慧。
彻底与太虚化龙经融合，才能达到最契合的状态，真正掌握属于自己的《太虚化龙经》。
苏墨使用化龙术，此刻不再是真龙铠甲护体，而是整个人幻化为一条真龙。
以他如今的修为，还不可能将自身化为太虚，而后又太虚化为真龙，幻化龙身已经是极限了。
这条真龙长三丈，悬浮在半空，与那条灵龙争斗厮杀起来。
原本是人身的他，此刻掌控起幻化而成的真龙，还是有些生疏而艰难，十分不适应。
正是如此，苏墨与那条灵龙厮杀起来，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风，灵力所化的鳞片与鲜血飞溅。
体内龙元液激荡，苏墨的意识一步步带入符文灵纹为框架，龙元液填充而成的龙身中。
他在努力适应，尽快地成长。
哪怕一次次受伤，哪怕一次次失败，疼痛与疲倦被他放在脑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太虚化龙经》上。
直至深夜时分，苏墨才将那条灵龙撕成碎片。
保持着幻化而成的龙身，苏墨趴在房顶上睡觉，潜意识操控着化龙术。
直至东方微亮，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墨这条三丈长的小龙，迎着东风飞行，清凉的水汽让他精神振奋。
尾巴一甩，苏墨直冲云霄，在重重水汽中盘旋飞舞，穿过云层后，他看到了红彤彤的太阳。
“好漂亮的朝阳！”
一颗红果子一样的太阳，光芒虽然不够灼热，但带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苏墨吞吐着灵气，对着朝阳一吸，一缕缕的紫气落入的灵龙口中，让他龙躯一震。
只是这一缕缕的紫气，苏墨感觉体内的生机都被激活了，紫气中蕴含着造化，而化为龙躯的他抓到了。
缓缓落在清净观的房顶上，苏墨炼化着紫气，感知着体内的造化生成，旋即缓缓陷入了沉睡当中。
盘坐在大殿的李清净，正在眼睛望了苏墨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孩子，这一夜果真没有偷懒，认真琢磨之下，让他抓住了太虚化龙经的几分真谛。
苏墨的机缘更是十分之好，冲去云端之时，恰巧吐纳到了朝阳初升时的紫气。
那紫气中，蕴藏着万物生长的生机，更有诸多磨砺的一线希望。
随手一挥，方圆百里的灵气，都被李清净牵引而来，汇聚在苏墨龙身的附近。
只见那条三丈龙躯，不断地发生着蜕变，海量灵气消失不见，龙身也在生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