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探白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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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此地住了一晚,又快马加鞭地行了几日,总算是在十一月初赶到京都。
东方悦望着京都的城门,回想起几年前在这里所经历的事儿,心里不免有些低沉。倒是何彧钦,兴致高昂地看着眼前的城门,似乎对这里很是向往。
“第一次来?”
何彧钦点点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京都,这城门,看着就气派。”
东方悦暗自腹诽,这城门跟别的城的城门没啥区别啊,但看着何彧钦心驰神往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夫人之前来过?”
“来过一次。”
“京都必定很漂亮吧?”
“进去不就知道了。”
何彧钦点头,二人便下了马,拿出路引,进了城。
二人牵着马并排行走在大街上,何彧钦走在宽阔大气的街道上,两旁皆是清一色的灰墙黄瓦,看着十分规整洁净。
“看吧,京都和别的地方,也没有多大区别。”
何彧钦摇摇头,“还是很不一样的,我们杭州就多是青砖白墙黑瓦,有一种温婉的感觉;这里,我感觉更像是端庄大气的感觉。”
东方悦笑道:“那我还真不知道杭州是什么样子。”
“改日我一定请夫人到杭州游玩一番。”
“好啊。”东方悦应道,又指了指左边道:“走这边,从这条路拐过去直走就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居所了,卫王府也在那儿。”
“好。”
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城门走到卫王府,竟花了小半个时辰。
二人站在卫王府的门前,看着上方硕大的三个字“卫王府”,东方悦道:“这牌匾据说还是当今皇上写的呢。”
“喔。”何彧钦一声赞叹,手里捏着两人的拜帖,道:“夫人,那我先去递拜帖。”
何彧钦刚上前,话还没说,便有一侍卫上前道:“看二位打扮,是江湖人?”
何彧钦愣了一下,“是,这是我二人的拜帖,特地前来拜见卫王殿下的。”
那侍卫收下,道:“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我乃水云乡何彧钦,那位夫人是云教教主东方悦。”
那侍卫吃了一惊,忙道:“原来是二位,二位里面请,在下先去通报。”
“有劳。”
那侍卫招来一个小婢女,引着二人在前厅就座,又上了茶水点心,道:“两位稍等,殿下马上便来。”
“有劳。”
那婢女行了一礼,便退下去了。
婢女一走,何彧钦小声道:“刚刚那个侍卫好像知道我们,我还以为他们都不了解江湖呢。”
东方悦拈了一枚荔枝,道:“怎么可能?卫王自己便是洑零谷的弟子,他手下人怎么可能不了解江湖?我看那婢女那么镇静从容,想必卫王平时应该经常邀请江湖豪杰到自己府上。”
东方悦又给何彧钦剥了一颗荔枝,“尝尝,这可是皇家御贡,外面买不到的稀奇东西。”
“唔,好吃。”
正说话间,东方悦突然站起身,“来了。”
何彧钦也随之起身,果然便见刘维德一身常服出现在门口,拱手道:“何少侠、东方教主,二位久等。”
二人随之还礼,“刚来不久,卫王殿下不必客气。”
刘维德道:“二位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不必唤我‘殿下’,叫我名字就好。”
三人陆续就座,东方悦率先道:“刘公子,我二人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向阁下请教。”
刘维德见二人开门见山就说明来意,想必此事事关重大,便挥退众人,道:“教主请讲。”
东方悦将那张纸条递给刘维德,刘维德接过一看,便将之放到火烛上燃尽。
二人对视一眼,来对了。
刘维德一脸严肃地问道:“不知这张纸条夫人从何而来?”
东方悦便将窦女青一事说了,刘维德听后连连摇头,“上次就牵连了宏运帮,没想到这次又牵连了琯杳山庄,真是罪过。”
何彧钦惑道:“上次?莫非,宏运帮满门被灭,也是与此有关?”
刘维德点头,“先前我星阁有个手下在陈王处找到了他谋反的证据,身份暴露后潜入了宏运帮,跟着李帮主一路逃到弘农,好不容易逃出陈王的势力范围,没想到又遇到了魔教。唉!”
纵使二人来之前就对陈王的行事有所猜测,但听见刘维德亲口验证仍是止不住地心惊。
东方悦问道:“听公子的意思,陈王果真与魔教有所勾结?”
刘维德点头。
二人不禁有些诧异,“那疯子怎会与朝廷勾结?”
刘维德咳了一声,他知道江湖上大多数人都很自命不凡,总觉得朝廷的人都是欺压百姓的无能之辈,若是有人效忠朝廷,还会被骂一句“朝廷走狗”。
二人这才想起刘维德的另一重身份,颇有些不好意思,东方悦便换了个措辞,“那疯子竟还跟朝廷的人有干系?”
刘维德、何彧钦愣了愣,总觉得这话哪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
刘维德清了清嗓子,问何彧钦,“何少侠,剑阁是不是一直在追杀你们?”
“是。”
“据我所知,剑阁刺客乃是陈王所派去的,贵派又与宏运帮结了秦晋之好,陈王这么追着你们不放,莫不是贵派收到了什么消息?”
何彧钦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感慨万分。
“此事也算是我派秘辛,还请公子不要外传。”
“这是自然。”
于是何彧钦又将王瑰一事告知刘维德,刘维德听话连连摇头,“陈王在番地作威作福,就连当地的府尹刺史都拿他没办法,如今凉州一带上上下下全是他的人,他那好色成性的世子更是肆无忌惮,唉!少侠节哀!”
听到此,东方悦忍不住问道:“恕在下冒昧,我看皇上也不是那等昏庸无道的昏君,自古以来多有割据一方的藩王,皇上竟毫无防备吗?”
刘维德道:“这陈王是我们皇叔,他被封到凉州已有许多年了,自然而然地手下就有了许多人。我说句不该说的,皇兄当年虽是太子,可父皇已有废储另立之心,奈何父皇年老体衰,皇兄又将朝堂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加之皇祖母和母后娘家在背后支持,父皇这才没废储,可到底也是动摇了皇兄的根基。陈王久居番地多年,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到,皇兄才登基几年又逢漠北打仗无暇顾及,正是根基不稳之时,这不就起了异心吗?”
二人不好多说,只得问道:“那你可知魔教为何会与陈王联手?”
刘维德摇头,“这我不知,但魔教和陈王一定有干系,还有剑阁,剑阁也是他们的人。”
何彧钦道:“公子方才不是说,剑阁确实是陈王所收买的吗?”
刘维德道:“我说的是‘派去’。”他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东方悦问道:“难道剑阁也依附于魔教了?”
刘维德不语。
东方悦与何彧钦对视一眼,这可不得了。
东方悦见事已明了,便站起身道:“今日多谢刘公子了,我等还要将此事告知高盟主,就不多叨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