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春光同眠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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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今天可能是回不了。”褚南洲坐到沙发上,翘着腿叹了叹,“忙着呢,让我转告你们不要等他。”
他特别加重了“你们”两个字,还是望着许听夏说的。
虽然这小动作没被发现,但当事人敏锐地察觉到了。
兜里还揣着要送给他的手套,许听夏低着头,眼神黯淡了些。
好像每年的除夕他都不在。
不是有任务,就是要巡逻,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但唯独少了他,对她来说就好像少了全世界。
于是许听夏没等到零点,就推说太困回房休息了。
她的小说连载成了长篇。
原本打算在暗恋结束时终止,但还是想写一个完美结局。在不知道怎么才算完美的时候,她猝不及防等来了光。
现在她想把她和那束光的故事,续写完整。
因为文笔优美,情感真挚,这篇小说热度一直很大,期间也有不少人问她有没有改编漫画的意愿,都被她婉拒了。
作为唯二知道她笔名的褚南洲和初禾笑她傻,送上门来的巨款都不要,许听夏只是觉得还没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结局是不是能让人满意。
除夕夜晚,外面喜庆热闹,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码字,竟然出奇地文思泉涌。
剧情不知不觉不受控制,写到了男主角除夕夜赶回来,就为了见女主角一面,和她说一句新年快乐。
文字表达了她心底最真诚和赤.裸的愿望,不敢说出口的愿望。
但愿望终究是愿望,一直到零点的钟声敲响,不知道从哪传来了烟花爆竹声,也可能是电视里的,她依旧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给新写的章节收了尾,许听夏简单洗了个澡,在上千留言中挑了几个读者回复,就准备上床睡觉。
除夕向来是好天气,外面的天空月明星稀,是无比干净的墨蓝色。
许听夏正要摁下墙边按钮关上窗帘,身后的门突然响了。
她心脏同时猛跳了下,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被一片温热覆上来,将她身体箍得严严实实。虽然还裹挟着室外的冷空气,但很快在两人之间窜起滚烫的热度。
“新年快乐。”和小说里的剧情一样,他伏在她耳边开口,许是赶路太急声音还有些喘,“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许听夏不自觉红了眼眶。
这是第一次,她写下的愿望成真。
心底是感动的,但她嘴上不饶人:“我才没等你。”
还特意让褚南洲带话说别等他,这男人是有多自恋,觉得她一定会等他?
“嗯,你没等。”盛嘉泽笑了笑,轻轻吻她头顶,“是我想死你了,要赶着回来见你。”
他身上还穿着那身军装,布料偏硬,硌得她疼。
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马上要上床睡觉的。
许听夏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睡衣里没有胸.罩,顾不上感动,脸瞬间红起来:“你你……你先出去……”
“干嘛?”男人箍着她不松手,“进都进来了,要我出去?”
许听夏连忙用胳膊护住胸前,唇瓣被自己咬得发白:“那我去……先换身衣服。”
这副样子在他面前太难为情了。
不,简直是色.情。
男人忽然笑了一声,却依旧被放开她。
然后在她沉浸于羞愤中时,将她打横抱起来。
许听夏忍不住吸了口气,蜷住忽然悬空的双脚,但很快,感觉到自己被放在柔软的被褥里,还被盖上了厚厚的棉被,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盛嘉泽坐在床沿,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弄整齐。
“太久没抱你了,我就想来抱一下。”男人勾着唇,耍流氓的话说得理所当然,“早点儿睡吧,明天见,我们有的是时间。”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唤,是卢倩:“夏夏,你睡了没?房间里刚才是什么声音?”
盛嘉泽刚要站起来,却被她急忙拉住,一脸乞求地把手指竖在嘴巴前,示意他别出声。
男人勾了勾唇,满脸好整以暇,倒是真的没出声。
许听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没事小姨,我准备睡了。”
卢倩这才放下心来:“那你早点睡啊,别在床上玩手机了,伤眼睛。”
许听夏回答得比平时都乖巧几分:“嗯嗯。”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远了,盛嘉泽低笑一声,戳戳她滚烫的脸颊:“看把你心虚的,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许听夏望着他眼眸颤了颤,没说话。
盛嘉泽知道她心里又是纠结顾虑,于是没逼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那我走了。”
“嗯。”
他还是没走,过了几秒望着她问:“能亲亲么?”
许听夏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害羞地把半张脸埋进被窝里去。
男人手撑在她枕头上,俯下身,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她额头——
“晚安了。”
第54章 (一更)
第二天起来, 许听夏总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寻常,但她知道只是她自己做贼心虚。
盛嘉泽不在,因为今天要出门拜访盛家的一位长辈, 一大早和褚南洲去洗车了。
年轻人出门不喜欢保姆车, 也不喜欢带司机, 盛皓和褚丹秋只好由着他们。出门前嘱咐了一大堆事项, 礼物把后备箱都塞满了。
褚南洲接收到自家哥哥递来的眼神,看了看站在老妈身后的小姑娘:“许听夏不去么?”
褚丹秋理所当然地答:“她去做什么?”
兄弟两个是去见一位独居的舅母, 都是自家晚辈, 许听夏确实没理由去。
于是说好了今天在家陪卢倩和褚丹秋打麻将。
“妈,带她去吧, 她一小姑娘在家陪你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孕妇的, 多无聊。再说了,嫂子有大哥在呢,让大哥跟你们打麻将。”
褚南洲说话向来口无遮拦,褚丹秋也不和他计较,“行,夏夏想去就去,不过你们两个可得把她照顾好了, 少一根头发有你们好看的。”
这场戏的总指挥官盛嘉泽好整以暇地站在车门边, 满意地勾了勾唇。
褚南洲如今成了家里的主力壮丁,开车自然是他的活儿。
即便骂骂咧咧, 许听夏和盛嘉泽还是坐在后座。
“卧槽, 我帮你出面带上你媳妇儿, 还得给你当司机, 我说哥, 你敢不敢再没良心一点儿?”
盛嘉泽寻到小姑娘的手, 握住:“别乱叫,人还没答应当我媳妇儿呢。”
说着,意味深长地盯了许听夏一眼。
“活该!”褚南洲笑得得意洋洋,“夏夏,你可得多溜我哥一阵子,我他妈就看不惯他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屁样,你好好治治他,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许听夏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好呀。”
两人的事褚南洲一直是知道的,她暗恋盛嘉泽的曾经,和两人暧昧又明晰的现在,都没瞒着褚南洲。
这孩子令人放心,关键时候也给力。
比如今天早上。
盛嘉泽从起初爸爸再婚时无比讨厌这个弟弟,到后来觉得他还挺不错,仔细想想,竟也是拜某个小姑娘所赐。
好像自从有了她,很多事情都在越变越好。
他和盛家的关系,和父亲的关系,以及那个虽然不得他承认,但着实温婉贤淑挑不出错的继母。
舅母住在郊区的农村里,每天种种菜园养养小动物,房子是前些年他们家出钱翻新过的,自从舅舅去世,盛家很照顾她。
以往都是盛嘉铭和卢倩过来,许听夏还是第一次见这位舅母。
两鬓斑白,精神头却还不错,他们去的时候正在院子里喂小鸡。
陌生人进门,那群小鸡都扑扇着翅膀躲开,边躲边叫着“咯咯哒”,许听夏忍不住被逗笑了。
“三舅母。”盛嘉泽唤了她一声。
妇女回头一看,慈祥地弯了弯唇:“阿泽来了啊,你哥呢?”
“嫂子怀孕,他在家照顾呢。”盛嘉泽把手里的礼品放在门廊下,褚南洲也依样学样。
舅母看见褚南洲,愣了愣:“这是?”
“舅母,我是他弟弟。”褚南洲到哪都自来熟,笑呵呵道,“我妈也总惦记您呢,让我过来给您拜个年。”
“谢谢你了啊。”舅母满脸欣慰,“也帮我谢谢你妈妈。”
许听夏听着他们之间微妙的对话,才明白过来,这位舅母应该只是盛嘉泽和盛嘉铭的舅母,也就是他去世母亲的嫂子。
褚南洲这尴尬的身份,也难得他居然表现得如此自如。
很多时候,许听夏真的佩服褚南洲这一身社交牛逼症,她就没法做到。
到陌生的长辈家里,多少有些局促。
直到舅母朝她看过来,满脸笑容地指着问了句:“这是阿泽媳妇儿吧?长得真水灵。”
许听夏一愣,随即脸颊泛起层层红晕:“舅母,我不是……”
褚南洲笑了出声,抖机灵:“您怎么知道是我哥的,不是我的?”
“那两人进门牵着手呢,我可都看见了。”舅母笑盈盈道,“你小子胆儿那么肥,还想跟你哥抢媳妇儿?”
褚南洲咋了咋舌:“那我可不敢,我怕他修理我。”
舅母拍了拍他的肩,很快和这小子热络起来,朝另两人抬抬手:“外面冷,快进屋坐吧。”
今天家里电视坏了,春晚重播都看不了,褚南洲他们来得正好,忙上忙下帮忙检查电视和天线,许听夏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还有这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