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春光同眠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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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就是用彩色气球拼成的“Happy birthday”,和一张粉嫩嫩的横幅——夏夏小仙女十八岁成人礼。
许听夏若不是内敛低调的性格,怕是要当场给初禾一个响亮的亲吻。
她何其有幸,能遇见这么好这么爱她的闺蜜。
但她还是转身抱了抱她,嗓音忍不住发抖:“谢谢你。”
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对她,一切都值得了。
爱情哪有姐妹香呢?
她没什么好不甘心。
今天心情好,同学们也都玩得嗨,许听夏作为寿星,又没了未成年的身份,被灌了不少啤酒。
反正喝醉了有褚南洲送,初禾也就不帮她挡。
虽然啤酒度数不高,但许听夏是第一次喝这么多,没一会儿就晕乎乎了。
几个同学拿话筒嚎歌,在前面站了一排扭腰摆臀,许听夏更觉得晕,但还是强撑着假装没醉。
初禾翘着二郎腿抿啤酒,问她:“你跟盛嘉泽现在什么情况?”
许听夏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有点迟钝,隔几秒才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
初禾凑过来:“还没表白?”
许听夏摇摇头。
初禾轻叹着拍拍她肩膀:“怂。”
许听夏垂着眼睫,沉默不语。
怂也不能怪她啊。
只是突然有点自知之明了吧。
包厢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再加上震耳欲聋的音响声,闷得不行,初禾走过去把门打开。
许听夏默不作声地拿起茶几上那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灌满了腮帮子,然后咽下去。
头脑发晕的时候,她恍惚看见门外经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想也没想,冲了出去。
第29章 (二更)
盛嘉泽是被郭明旭和覃飞硬拉过来的。说他这些天在队里臭着张脸失魂落魄的实在看不下去, 带他体验体验人间快乐。
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当然没法体验“那种”人间快乐,就找了个能唱歌发泄的会所。
因为是备案允许未成年进入的会所, 所有东西都很健康, 据说连养肉的猪都只吃素菜。
结果到了包间, 郭明旭和覃飞俩麦霸就没管过他, 叫的两个女性朋友眼睛都快把他盯穿,好不容易才摆脱掉。
盛嘉泽喝了几杯啤酒, 实在觉得寡淡无味, 又嫌闷得慌,出来找地方透透气。
这边会所的门隔音很好,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但中间有个包厢开着门, 盛嘉泽经过的时候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正在心里想着什么人那么没素质,突然从包厢里冲出一抹娇小的身影,拦在他面前。
小姑娘穿着蓝色的礼服裙,裙摆没过膝,露出一双笔直如象牙筷的长腿。一字肩设计让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和肩背线条裸露在外,搭配上小巧精致的镶钻项链,漂亮得像个公主。
高考前剪到锁骨的头发被卷成发尾内扣的形状, 柔顺光滑, 但头型圆润饱满,一侧鬓角夹着一枚山茶花发卡。
盛嘉泽的直男眼光看不出化没化妆, 但他猜是化过的。虽然嘴唇依旧是淡淡的樱粉色, 但他记得她左边眉毛上方有一颗很浅的痣, 既像红色也像褐色, 这会儿那地方却白得发亮, 一点痕迹都没有。
盛嘉泽发现她眼眶泛着红, 也闻到她身上不太明显的酒气,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许听夏盯着他,目光有些摇摇晃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直白露骨,说话声音也明显夹着醉腔:“我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男人笑着答了声“嗯”。
是成年了,不再是那个乖巧朴素的小姑娘了。
会穿漂亮裙子会戴首饰,会化妆,还会穿高跟鞋了。
盛嘉泽低头看了眼小姑娘塞在高跟鞋里倾斜的脚丫子,边缘一道浅浅的红痕,眼睛都替她难受。
他朝包厢里一瞥,好像看见了褚南洲和初禾的影子,便放下心来。
“行,那你不要喝太多。”他点了下头,“进去跟同学玩吧,我先走了。”
看着男人长腿迈开,许听夏一急,脱口而出:“盛嘉泽!”
明明不久之前还想着,算了就算了。
喜欢不一定要有结果,他们也不合适。如果她是盛嘉泽,也不会喜欢一个和自己相差十岁的小姑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更何况两人之间云泥之别,和他相配的是那些名媛千金。
但许是酒意冲上脑门,身体里有些东西也脱离控制。
没有结果的喜欢,和没有结果还永不见天日的喜欢,后者似乎更惨一些。
那就算没有结果,至少要让他知道吧。
盛嘉泽疑惑地转过头时,女孩微红的双眼望着他,咬了咬唇,样子很委屈:“我,我喜欢你。”
男人慵懒的眸突然定在她脸上。
虽然抹了粉底,脸颊还是透出一点红,但也分不清是因为醉酒还是别的什么。
一瞬间的诧异过后,盛嘉泽怎么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朝包厢里那些青涩快乐的男男女女瞥了眼,似乎有人还在望着这边调笑,盛嘉泽看向她,唇角微勾:“小小年纪,玩什么大冒险。”
许听夏眼眶一热:“……不小了。”
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他不信。
没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了。
许听夏僵在这里,觉得全世界的霉运都降临在她一个人身上。
适时,电梯口传来一道温柔绵软的女声:“阿泽,你也在?”
许听夏转过头,对上一双剪水般漂亮的眸子。
凤眼如画,精致完美的一张鹅蛋脸,旗袍勾勒出纤细苗条的身材,气质和她以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
没有缘由地,就觉得这样清丽出尘、不染凡俗的女孩,盛嘉泽一定会喜欢。
她叫他阿泽。
是她连听都没听过的那种亲密。
许听夏鼻头一酸,咽了咽嗓压住泪意,转身飞快地跑回包间。
关上门,也把那一双般配的男女隔绝在视野之外。
“寿星,唱个歌儿嘛。”有人把她往沙发那边拽。
许听夏恍恍惚惚地被人摁着坐在沙发上,接过那人手里的话筒。
前奏回荡在包厢里,刚好是她会唱的歌。
女孩嗓音仿佛带着未干的水渍,难过得发哑——
“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
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
整颗心悬在半空我只能够远远看着,
这些我都做得到
但那个人已经不是我……”
唱着唱着她就哭出来了,转头埋进初禾怀里:“呜呜呜为什么要点这个歌……”
刚刚拽她的男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满脸惊慌失措:“这你喜欢的周董的歌啊,我随便点的。”
见她哭得更凶,连忙妥协:“好好好,我换一首,那个,《我不配》行不行?”
许听夏转过去一张泪盈盈的脸,奶凶奶凶道:“你才不配!”
那人快要哭出来:“祖宗我错了……你到底想哪样?”
“我不唱!”许听夏抽抽搭搭地说,“你自己去唱!你才不配!呜呜呜呜……”
初禾发现她是情绪不对,而不是耍酒疯。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了,就让同学们先散场回家。
“我给旁边酒店打电话开了房,一会儿有人过来帮忙。”初禾对褚南洲道,“你去跟你大哥联系吧,就说她今天睡在我家,别说她喝醉了。”
褚南洲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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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夏半夜醒过来,旁边睡的是初禾。
妆卸了,衣服也换了,穿着酒店的睡袍,在柔软的被窝里很舒服。
酒醒了,头还有点疼,应该是因为喝太多。
但心口也隐隐泛着疼,她知道这和酒没关系。
许听夏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初禾也醒了,躺在床上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她,嗓子因为初醒有点哑:“你还好吗?”
“嗯。”许听夏点点头,躺回被窝里。
初禾转过身来,轻轻揉她的头顶:“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许听夏鼻子一酸,又吸了吸鼻子。
酝酿十几秒钟,才瓮着嗓子说:“小禾,我觉得跟他没可能了。”
初禾手一顿,缓缓地落在她肩头。
过了一会儿,也没多问,轻轻戳了戳她带着点婴儿肥的腮帮,笑道:“没关系呀,我们夏夏这么棒,怎么可能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