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又抓老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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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安全屋的时候, 薮原柊果然在安全屋大门对着餐厅的桌子上看见了包装精美的外卖。藤原吾郎不止准备了三人份的餐点，盒子拆开以后不仅有他开的日料店里的特色菜，还有他店附近法餐厅的招牌菜。当然，日料肯定不是藤原吾郎做的, 他在自己捏了一个月的寿司以后终于还是觉得自己短时间之内学不会, 再加上之前在酒吧工作的时候, 同样可以外包, 于是请了两个厨师。厨师的手艺不错, 他的小店生意还挺好的。薮原柊把外卖盒拆开，将里面的盘子依次摆在餐桌上，这些菜都是用陶瓷盘子装的，藤原吾郎确实算是个蛮贴心的下属，至少在生活方面他比伏特加还要好用。伏特加揉揉自己的鼻子，觉得有一点想打喷嚏，他看见桌子上的菜，说道：“你还准备了晚饭？我和大哥确实还没吃。还有日料啊？看上去还挺不错的。我和大哥在欧洲的时候, 根本找不出来一家正宗的日本菜餐厅。”“我一个手下开的日料店做据点，厨师都是请的日本人, 所以比较正宗。”薮原柊终于把所有的盘子摆好了, 他特意把餐盘混摆在了一起，让每个人都能吃到所有的菜。琴酒在餐桌边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了, 他坐的是长方形桌子的短边单人座, 薮原柊和伏特加一人坐在一边, 刚好彰显了琴酒的大佬地位。三人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很快地吃完了晚餐, 大概有五人份食物被很快解决了, 琴酒和伏特加都属于体力劳动者, 代谢量远高于普通人，再加上现在的时间比正常晚餐时间要晚上不少，所以还挺正常的。吃完晚餐以后薮原柊和伏特加默默把餐盘收拾好，丢进洗碗机里，回到客厅的时候琴酒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薮原柊一直习惯在车上带一个笔记本电脑以应对琴酒任何时候都可能到来的任务，刚才下车的时候也顺手带了下来，他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打开电脑远程连进自己的数据库里，调出了近五年内组织在美国分部的人物记录，随手写了个脚本开始筛选。因为只是简单的数据处理，所以电脑工作得很快，一两分钟以后就已经出现了筛选结果，有关CIA的部分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别的部分琴酒没问他也懒得点出来，反正美国是朗姆负责的地区，他手下有多少老鼠又影响不到琴酒和薮原柊，而且朗姆手下的卧底、叛徒比较多还可以给琴酒增加业绩呢。这两年琴酒的任务更多已经从执行组织的任务变成为组织清剿卧底和叛徒了，在组织里的人看来，这是琴酒地位上升了的体现，以前他虽然挂名行动部负责人，但是一直还在为行动部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看上去只是一个地位稍高的代号成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负责内部清洗，对外任
务的量减少了，这样的任务才更像是一个行动部主管该做的。但是在薮原柊看来，这是大哥苦难生活的开端。组织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卧底和叛徒啊！在组织的其他高层眼里只是最近发现的卧底叛徒多了，他们说不定还认为是琴酒的能力比较强，上位以后发现了更多的卧底和叛徒呢！只有薮原柊知道，组织里的卧底确实是越来越多了，比如今天上午他才见过的阿姆罗雷AKA安室透，比如他的下属报告给他的宫野明美想要加入组织的男朋友诸星大AKA赤井秀一。大约半年前，宫野明美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不幸的受害者就是诸星大，在照顾这个人的过程中她逐渐和这位受害者产生了感情，两人相恋了。之后有一天，藤原吾郎按惯例去与宫野姐妹联络，记录宫野志保的学习进度的时候与诸星大撞上了，诸星大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在藤原吾郎离开以后表示自己发现了他身上有枪，寻问女友是否遇上了危机，在宫野明美稍微透露了一点情况——虽然她其实对组织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更多的东西了——以后，像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样，诸星大表示自己想要加入组织，保护女友。宫野明美拒绝了几次以后还是没有阻拦住男友对自己的保护，向藤原吾郎报告了这件事，藤原吾郎就顺便把这件事也报告给了薮原柊。薮原柊没有特意去关注诸星大，只是让他像其他所有想加入组织的人一样，先从底层打杂干起。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薮原柊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向琴酒报告刚才的筛选结果：“大哥，我没发现美国分布这边有什么特别像CIA老鼠的人，会不会是在别的地区？”琴酒放下了手中的烟，若有所思，他的手指敲击着沙发，片刻后才回道：“查查日本。”“好。”薮原柊轻快地点了点头，手上不停直接切换了一个数据库重新筛选。片刻后，他得出了结果。“詹姆斯克鲁斯。（注）”“谁？”琴酒向来不太擅长记人的名字。“麦卡伦威士忌。（注）詹姆斯克鲁斯是他的获得代号之前的名字，组织的资料库里显示他是加拿大日裔，在美国获得代号之后，也因此被调到日本。他以前是朗姆的手下。”“麦卡伦威士忌？”琴酒的眼睛不善地眯了起来，“他是CIA卧底？”“很有可能。”薮原柊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将分析出来的数据以图像的形式显示在屏幕上，他把电脑转过来展示给琴酒看，“数据显示，麦卡伦威士忌的任务整体平均成功率是93%，涉及到美国的任务成功率是85%，与CIA有关的任务成功率是78%，但是这个78%里有相当一部分是早期的，詹姆斯克鲁斯加入组织还没有获得代号的时候他有关美国和CIA的任务平均成功率
分别是95%和98%，在他获得代号之后，这两个数字分别降至了80%和63%，从数据层面，我相信他是有问题的。”“但是你没有证据。”琴酒的语气因为组织里居然有一个代号成员级别的卧底而有些凶狠。他是知道麦卡伦威士忌这个人的，或多或少这么多年里也与他有过一些合作，两个人不熟悉，但是至少是认识对方的，麦卡伦威士忌获得代号的时间和他差不多，这样的老资历居然是卧底吗？不过他倒不是不相信薮原柊，在技术层面，他做的一向很出色，琴酒是相信薮原柊的忠诚和能力的。薮原柊点点头：“确实，我没有证据。麦卡伦威士忌非常谨慎，他没有在网络上留下任何接头的证据，我目前没办法证明他是卧底。”“但是大哥是相信我的吧？”薮原柊抬头，看着琴酒。因为茶几上的电脑离沙发有一段距离，而且茶几高度不太高，薮原柊不得不伏着身子撑在茶几上操作，因此他的身体压的很低，看着琴酒的时候只能抬头。琴酒在室内早就摘下了他的礼帽，他的刘海因为工作忙疏于打理而稍有些长，但是从下往上仰视还是能看见他的眼睛。琴酒用有点诡异的眼神看了薮原柊一眼，从沙发椅背一直滑到他的脸上，中间露出的某个部位的一截白色让他觉得有点刺眼，他有些烦躁地又点了一支烟，看见薮原柊皱了皱鼻子好像要咳嗽以后直接把烟按熄在了烟灰缸里。“你得找出证据。”琴酒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相不相信，但是他的回答显然已经体现了他的想法，“杀掉一个组织里的代号成员是要有证据的。”反正麦卡伦威士忌的任务失败率那么高，不是卧底也是个废物，干掉也没关系。琴酒这么想着。薮原柊突然觉得这场面有点熟悉，好像两年前他刚获得代号的时候就是这样。虽然巴塞洛不一定是真的卧底，但是麦卡伦威士忌大概率是真的啊！他觉得自己被大哥质疑了，他跟麦卡伦威士忌无冤无仇，没事干嘛要干掉他？薮原柊想要声明这一点，但是琴酒不一定相信。组织里目前有相当一部分成员相信，两年前朗姆手下那个不幸被当做叛徒被琴酒手下的阿尼赛特杀掉的巴塞洛是被陷害的（注），只是阿尼赛特把证据链准备的太完美了，就算是那位先生没办法指出这其中的漏洞，所以巴塞洛就死了。在部分成员眼中，阿尼赛特是一个比琴酒还要可怕的人。琴酒虽然负责除奸，但是他还是讲证据的，阿尼赛特作为琴酒手下的疯狗，虽然没听说过他做过什么任务，只是一直跟着琴酒，但是他能伪造别人卧底的证据，然后再让琴酒杀掉这个人就已经足够可怕了。所以尽管组织里的绝大部分成员从来都没见过阿尼赛特，但是他在组织里的风评不是很好。传说他有生理上的精神病，据
说很年轻，但从来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少量的几个见过他的成员说阿尼赛特不怎么说话，偶尔说一两句话也是阴森森的，总让人瘆得慌。薮原柊知道自己风评不太好，但他觉得大哥应该不会和其他人一样相信这些谣言，虽然有两年没跟在琴酒身后执行任务了，但是这两年他们一直有信息来往，远程一起做任务啊！他相信大哥是了解他的。想到这里，薮原柊决定不解释了：“或许，我们可以设一个局，让他自己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