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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劫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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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在后宫中过的可还太平?”刘骜看着有些发焉儿的司九轻声问道。

司九思索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望着刘骜,有些不明所以的刘骜道:“甚是安逸,阿九还胖了不少。”司九有些悲伤的想到昨天吃晚膳时摸了摸肚子,肚子上不知觉贴了几层肉肉。

刘骜看着司九微微惆怅的面庞故作深深打量一番后道:“阿九胖一些的好,珠圆玉润看起来甚是喜庆。”

“陛下欢喜珠圆玉润?那阿九就不必拘束饮食了。”司九失声轻笑。

火红的太阳逐渐落下,像秋日红透了的柿子一般诱人。几只麻雀栖在树上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安逸美好。

刘骜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若无其事的问道:“阿九可与霖王相识?”

司九思索了片刻,今日宫中有一下风吹草动与霖王密谋造反相关。她回过神,笑着回应道:“霖王?与臣妾有一些渊源,不过不大相熟。”

刘骜沉默着点了点头,便岔开了话题,不在提与霖王相关的话。司九看着刘骜黝黑深邃的眸子,有些不大好预感。她想了想,些许是从上午起,她便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送司九回雅云阁的路上,刘骜都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些什么。两人回到了雅云阁刘骜便借着政务为由匆匆回了未央宫。

阿兰看着凝望刘骜离去方向许久的司九,轻声安慰道:“方才阿兰为姐姐取晚膳时还听岚萤说陛下找了您许久呢,定是有要务需处理,否则陛下定是不会离开的。”

司九知道阿兰是担心自己,打起精神后轻轻摸了摸阿兰的青丝,眉眼温柔的像月光似的:“姐姐没事,只是有些乏了。你且去膳房做碗桂圆粥来,我吃了便会好了。”

“那姐姐好好休息,阿兰这就去为姐姐熬粥。”阿兰看到司九没事便放心了,欢喜着去了膳房。

司九从衣袖里拿出铜镜念了几句咒语,镜中呈现出许鹤扬指若削葱捏着毛笔,一行行的看着那些帖子,时不时还停下来思索片刻。四周,其它官员也在忙碌,司九指尖轻盈挥舞了几下,使出传心咒。

许鹤扬正在专心看帖子骤然听到了司九的声音:速来雅云阁,有要事相告。他吓得掉落了手中的毛笔略微有些慌乱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异样后,找了个借口急匆匆的去了雅云阁。一旁也在认真看帖的大人也被惊了一番,叹了口气感叹着自己年龄大了,实在是禁不起惊吓。

司九倚着门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瞧见了许鹤扬便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许鹤扬停下了急匆匆的步子,微微喘着气站在司九身旁,额眉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问道:“阿九姐姐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我也有许久未见霖王,他可有什么计划吗?”司九掏出雪白色的手帕轻轻擦了擦他的汗。

“计划?”许鹤扬思索了片刻,霖王送他来宫时只是说先暂时安定住,其他的事日后在议。便回答:“霖王大人说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待日后细说。”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司九故作轻松的舒了口气,从衣袖里取出一颗巴掌大的琉璃珠,道:“前几日,我备礼时多备了一份,你若是不嫌,可以用这个当做贺礼。”

琉璃珠,温润如玉其形为圆形,通身蓝色中带有一丝紫色,望起来耀眼生辉,摸起来带着微微凉意。在日光下闪着亮眼的湖蓝色光芒。

许鹤扬盯着琉璃珠,惊奇到瞳孔放大,嘴巴也不知觉张大了,赞叹道:“这可是传闻中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琉璃珠比夜明珠稍稍珍贵一些,不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司九看着许鹤扬一脸财迷的样子不忍心告诉他这珠子人间极其罕有,况且在仙界也着实算得上是稀奇。不过他这爱钱的模样异常可爱惹得司九忍不住捏了捏他白皙软糯的脸颊。

许鹤扬把琉璃珠握在手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番,珠子晶莹剔透的光似有吞噬人魂的魔力。

“阿九姐姐,这珠子实在是过于贵重,你还是留下来做嫁妆吧。”许鹤扬的碎发被风轻吹,少年郎红似晚霞的脸庞惹人心动。

司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故意与许鹤扬逗趣:“嫁妆?嫁与谁还料不定呢。”

许鹤扬低下头,眼睛涩涩的,心里五味陈杂,以为司九不愿意嫁与他,手里捏着珠子半天没有回话。

司九察觉到了许鹤扬的变化,很满意的笑了起来,一抹桃红晕染脸颊:“鹤扬,你可愿娶我?”

“心心念念。”许鹤扬轻声回应。

“那便说好了,你我拉勾为誓,定不许辜负对方,生生世世都得在一起。”司九伸出纤白修长的手与许鹤扬拉了拉勾。

许鹤扬表情立刻阴转晴天,能够与司九长相厮守也是他的夙愿。他难掩欢喜,像吃了甜蜜饯的小孩一般雀跃。

夜里,司九座在亭子里吃茶。她有些担忧明日的宴会。方才,她带着粥饭去未央宫寻刘骜。侍卫拦住她道:“陛下去了乾清宫,恐是有要事处理。”司九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哀愁的撑着头叹气。

阿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司九,替她扶好歪了些的云肩,安慰道:“姐姐,您别担心陛下了。今儿个夜里冷,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司九便回了屋子。近日天气大好,似已有回温之势,屋内也不大冷。司九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条妙计。

她装作睡觉的样子骗走了阿兰。施法隐身站在霖王身旁,又偷偷使用昏睡咒,潜入了霖王的梦境。她变幻作先王的模样询问霖王,霖王吓得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不敢言语,只是说尽力在辅佐太子只是差一丝时机。司九问了一通问题便溜出了他的梦境。

第二日,皇城内外处处张灯结彩,宫女內侍脸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容,这样一年一次的盛会他们早已期盼许久。司九着粉渡白绣荷襦裙,玉白色大袖衫在一群嫔妃中如鹤立鸡群,惊艳明丽。惹得碧芳宫的娘娘一脸不悦,阴着脸对一旁的女子嘀咕:“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司九,司美人。果真是传闻不如一见啊,长着一张狐媚态的脸,怪不得引得皇上茶饭不思。”

“姐姐小声些,被人听去了可不好。”一旁淡紫色襦裙的女子蹙着好看的眉,冷漠的看着与她搭话的女子,像是驱赶蚊虫一般不耐烦。

那妃子倒也真是愚钝,似是听不懂女子的话似的,撇着嘴继续说着一些醋味十足的话。

四周一些嘴巴碎的嫔妃也都凑了过来,说了个没完没了。女子听得头疼,慢慢踱步走到司九身旁,声音清脆道:“姐姐可介意我不请自来?这周遭蚊虫甚多,嗡嗡的叫个不停,吵得我耳朵疼。”

语罢,聚成一堆的妃子们先是诧异的望着她,即而开始冷嘲热讽。

司九明白了女子话里的暗喻,掩面笑道:“阿九不胜荣幸。”

过了片刻,內侍带着一群宫婢恭敬行礼后道:“各位娘娘,请吧。”

一行人便入了内殿。殿内摆设皆华贵庄重。百年名木为柱,雕刻着金色的盘龙,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最为精绝的是宴会中央有一个酒池,芳香醉人。

刘骜着黑色金线刺绣龙袍,头戴冕冠,身旁站的是丞相之女。她着红色绣凤长鞠衣,容貌迤逦,一颦一笑都庄重至极。司九细细看了觉得他们很是登对。

“今日华宴大家不必拘束,乘兴而来也要尽兴而归。”刘骜举着酒杯一饮而尽。众宾客也都对杯欢呼,自在逍遥。

司九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许鹤扬的身影,阿兰也被内务府召去做了帮手。司九百般无奈的撑着头吃酒,一旁的女子在她耳边刻意嬉闹道:“阿九你闻闻好大一股醋味啊。”

司九一时没有听出来她的意思,当真闻了闻四周,疑问道:“我怎么没有闻到?莫不是我受了风寒了?”

女子忍不住嗤笑出来,继续打趣:“姐姐的醋坛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打了,兄长与那皇后只是走走过场罢了,姐姐得沉得住气,要冷静。”

司九明白了女子的话,知道她误解了她,便轻笑道:“阿九没有争宠之心。”细细回味了一番,突然想起了,女子竟然叫刘骜兄长,那么她难道是公主不成?司九嘴里含着的酒被艰难的咽了下去:“你方才叫不想兄长,你难道是公主不成?”

女子急忙把手放在粉唇上轻声嘘了一声,谨慎的望了望四周,宾客们笑声不断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她嘟着嘴心里暗暗恼怒自己的嘴笨,贴在司九耳畔轻声:“我好不容易从母妃那里逃出来的,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女子眨巴眨巴眼睛期盼的望着司九:“还有,我名唤九歌。”

司九想起了自己在青丘是也是如此。常常带着青鸟弟弟逃灵宝天尊的佛理科去山野玩耍便颇为感同身受。她点了点头,很是庄重:“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况且今日人多眼杂,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我名叫司九,你唤我阿九就好。”

九歌甜甜的应了一声,对司九莫名多了几分好感。

歌姬们步伐轻盈,挥着鲜艳的朱红色披纱长襦裙,缓步走来,珠宝玉石叮叮咚咚地响着,宛如一曲优美妙曼的乐曲。舞女身形婀娜,眉眼俏丽,一水儿粉面桃腮,削肩细腰,貌美如花。惹得台下宾客瞩目凝视,嘴里说着胡话儿。

许鹤扬在一旁看见了司九便趁着人杂走了过去。此时,司九正拿着酒杯和九歌闲聊。

“阿九姐姐。”许鹤扬小声的唤了一声。

司九闻声回过头,脸颊似桃花微粉,仰起头望着她,忽然生出了如果他也是神仙那该有多好的念头。子服上神说过,凡人的寿命如同朝花一般,美丽且短暂。不过司九并不悲伤,她觉得总会有办法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想到这儿,司九宛然一笑,声音轻柔:“鹤扬?我方才在人群里望了一圈也未见你人影。便想着可能你得要晚些来。不过无妨,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一同去幕台看看吧。”

“也好,省得待会儿挤不进去了。”九歌与司九一同站了起来。九歌似乎察觉到了许鹤扬疑问的目光,抢先一步回答:“我叫九歌,是阿九的婢女。”说完,又对司九眨了眨眼睛,三人便一同去了厅台前。

四周接踵摩肩,宾客的目光都好奇的凝望着台中央。司九轻声问九歌:“这里有何演出?”

“应当是幻术表演。”九歌轻声回应。

司九恍然大悟,应了一声便猜想着凡间幻术的样子。以前她在阿爹的一本《异闻录》中看到过,这不过是化梨为梨树结果的小把戏。不过如此盛大的宴会应当不会如此。

九歌轻轻捏了捏司九的手腕,想着司九可能不知道详情便为她解释道:“这些幻术师大多来自西域,传言精通异术,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京城表演,故而大家异常好奇。”

“那为何今年要来京城呢?”许鹤扬呆萌的望着九歌问道。

九歌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些许是因为太热的缘故脸颊微微泛红,嗓子涩涩支支吾吾道:“这个九歌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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