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为水玉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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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太玄府之中一片寂静，大堂之上站了数十人，他们皆是低着头，诚惶诚恐，时不时踮起脚尖抬望那展宽大的折叠屏风之后。
屏风上隐约倒映出三道人影，一道坐，一道站，一道弯腰躬身。
姜遇每日会分出两个时辰来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商事，从卯时开始。
“所以，这就是你瞒报的理由？”
内里传来极冷极淡的嗓音，那道弯腰躬身的人影竟是一下子匍匐跪倒在地，夹杂着颤抖的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屏风之外，从四处赶来的掌柜们皆是有些发抖，却又有一部分人像是装出来的发抖。
那部分人自信，太玄府这位年轻的少府主拿捏不了他们。
人影退出，掌柜们纷纷凑上前去安慰询问道：
“如何？少府主可是为难你了？”
“少府主问了你些什么？”
“莫怕莫怕，少府主还年轻，拿捏不了咱们几许。”
“各位莫要再问，等你们进去了自然知晓。”那人苦笑一声，随后在下人的引领下离开了太玄府。
紧接着，又有几人纷纷被叫了进去，随后皆是一脸苦相的出来，与几位同僚寒暄几句后，纷纷离开。
一来二去，大堂上只剩下了一位。
屏风内，姜遇捏了捏疲惫的眉眼，“这底下的掌柜破事儿也太多了，私赃枉法，这大康律法是怎么容下他们的？”
姜薇替她捏了捏头，道：“现在你知道以往你薇姨我面临的处境了吧？”
“知道了，是真的知道了。”姜遇认命的翻开下一张折子，道，“还剩几个，全叫进来吧。”
“只剩这一个了。”姜薇引着人进了来。
姜遇看着折子道：“说吧，你又是犯了什么事儿？嗯……年利润四十万灵金……你吞了不少啊……等等……四十万？！”
这四十万，跟方才几道折子上的几万、几千比起来不知道高了多少。
面前的掌柜端然而立，神情轻松。
姜薇笑道：“这位是陈序陈掌柜，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位与我一同支撑太玄府的赤诚之人。”
“老夫向来信奉当一事做一事，既然当了太玄府的掌柜，那自然得做好掌柜的事。”陈序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道。
“要是太玄府人人都像陈老这般就好了。”姜遇道。
“非也非也。”陈序反驳道，“要是人人都如老夫，那少府主还如何历难成才？”
“陈老说的是。”姜遇笑道。
“而且，老夫此次来还有一个消息想告诉少府主。”
“何事？”
“姜管家上次派人送来的水玉一套，已经全部卖完。”陈序道，“而且关于这套水玉，还有一趣闻轶事。”
“陈老请讲。”
“这套水玉，引起了乔家大夫人与苏家小姐的一番争夺，这二人在铺子内大骂对方，乔夫人骂苏小姐不知礼义廉耻，苏小姐则斥骂对方为乔家的一条狗，引得不少人围观。”
姜遇越听越欣喜，道：“骂得好，骂得好。”
“如此，水玉的势可算造起来了。”姜薇也是微微一笑，道。
“不止如此。”姜遇道，“依我看，乔家应该是觉得奇货可居，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王城内将会掀起一场水玉风潮。”
“少府主所料不错。”陈序道，“当日晚，乔府便有人找上门来，让我们大肆宣传苏家小姐与乔家夫人争夺水玉一套，最后落荒而逃的事，还奉上了三万灵金为报酬。”
陈序将一个乾坤袋拿了出来。
“这三万灵金，陈老便收着吧。”姜遇笑道，将乾坤袋递了过去，看了眼姜薇。
姜薇立刻会意的请了陈序出去。
半盏茶后，姜薇回来问道：“那几位匠人学得如何了？”
“尚可。”姜遇道，“不过近日里我又教了他们些手法，想来应该可以做出更精美的东西。”
“他们可是一直养在府中？”姜薇问道，“依我看，不如在王城外寻个地方，打造一个工坊，派些人手保护。”
“也可。”姜遇微微一想，认同了姜薇的想法。
……
如姜遇所料，王城之中，乔家夫人和苏家小姐为一套水玉相互斥骂对方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来，只不过谁先开骂的顺序略微有些颠倒。
一时之间，众人纭纭，都想知道那套被乔家夫人看中的水玉是什么样。
至于为何不考虑苏家小姐，那是因为在众人眼中，乔家更有钱，有钱的人得到的稀罕玩意儿自然就多，因此能被乔夫人看上的，定是不凡之物。
各家小姐更是时常以乔家小姐乔语为风向标，凡是她所喜欢的玩意儿、穿搭打扮，那自然是会风靡一时的。因此自从水玉传出去之后，乔语接到的茶会邀请便多了起来，一时之间让她都有些难以应付。
此时，乔府之中，乔语看着面前厚厚的一叠拜帖和请帖，不由得眼神哀怨的看向了母亲，“你这样，我又怎能抽出心思去修炼呀……”
乔夫人却是毫不在意，颇有些洋洋得意的语气对自家女儿道：“怎么样，终究是你看走眼了吧？”
“是是是……”乔语无奈点头。
她也是没想到自家母亲会这般大张旗鼓的将她与苏小姐吵架的事情捅出去，毕竟那事儿不管是谁的不对，晚辈和小辈抢东西的局面总归是有些尴尬的，否则这造势哪来儿这么快。
“既然如此，那这些东西你就不用管了。”乔夫人见自己女儿低了头，便笑道，“今日我就将水玉抛售出去，赚个盆满锅满。”
乔语见状，无奈道：“母亲，你看你现在哪有大家族当家主母的样子，简直就像个没见过钱财的市井妇人。”
乔夫人瞪着眼，“对自己的儿女，为何要在意那些脸面上的东西？更何况，如今这乔府何时轮到我当家做主了？不都是你在管？”
“你母亲我当了一辈子的笑面虎，你好不容易能成事了，还不许我做一回自己了？”
乔语无奈，“母亲教训得是，语儿知错。”
“这才对嘛。”乔夫人笑着抖了抖身子，胸前颇具规模，她将小姑娘拉进身前，“今晚母亲便传授你房中术，记得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