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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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对寿妃说：“母妃，皇后大概是想让侄女生下我的长子，然后，再害了王妃，使王良人成为我的继王妃。在宫中，你对王良人小心一些。”
寿妃面色难看，一肚子火到底暴露出来一些，她愤怒而克制地说：“皇后太过分了！”
“母妃，小心隔墙有耳。”成王冷冷地说，“与王家庶女比起来，我宁愿让一个病秧子占着王妃之位，至少，李氏出身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病秧子？安安是你的结发妻子！”寿妃听了大惊，心中一凉。平日里看着儿子对儿媳挺好的呀，怎么，怎么儿子居然是对儿媳不满意的吗？莫不是这皇家父子都这样心性冷酷？
“母妃，你要搞清楚，我娶了这个王妃，什么好处都没有！王妃的母族忠勇侯府支持的是太子妃是其一，这个王妃根本无法生养是其二，我的王府——”
“住口！”寿妃气得浑身发抖，眼前发黑。你还觉得委屈了？你身为皇子还觉得委屈了？觉得委屈你说出来呀，我宁愿你对安安冷眼相对，也不愿意你哄骗安安对你死心塌地的！
“母妃？”成王皱眉，眼神依旧冷漠，只是多了一分茫然。
寿妃发现成王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了几句，说：“当初，是你开口娶安安的，你父皇并没有逼你！”
“如果我不开口，皇后就会对我——”
“是你屈服于皇后，安安是无辜的！好了，你走吧，我有点儿不舒服，要歇会儿。”
“母妃，你是我最亲近最信任是为我好的人，王妃不过是外人……”
“你让我安静地歇会儿，好不好？”
成王站起身，僵持了片刻，转身向外走去。
寿妃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泪流满面。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
成王妃去永寿宫向婆婆请安。
“母妃，你怎么会突然不舒服了？”成王妃一脸焦急，说，“母妃真是的，不舒服了还忍着，都不告诉我一声。”
寿妃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儿媳，叹了口气，说：“你身体也不好，何苦惊动你呢？”
成王妃的眼神清澈如水，她嗔道：“母妃这话太客气了，我不能做别的，但是，可是陪你说说话不是。”
“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天气热了，没什么胃口，这些人大惊小怪的。”寿妃摸了摸儿媳的脸，笑道，“你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母妃也知道王府的菜极好，我吃着，觉得身体比以往要强一些，母妃，我极有可能养好身体呢。”
“是吗？”
“是啊。虽然要花几年时间，但是，王爷愿意，母妃，我一定会为您生下个大胖孙子的。”
寿妃看着成王妃羞红的脸兴奋的眼神，磕磕巴巴地说：“是，是吗？”
你不要命了，要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生孩子？
对，你是真不要命了！
可是，这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对不起！
我儿子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只能，在你活着的时候，对你好一些，作为补偿。
——
成王过来，见寿妃跟王妃如往常一样说话，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成王妃见到他，立即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挽起他的胳膊，笑道：“王爷的事都忙完了。”
成王伸手捏了一下她的琼鼻，笑道：“跟母妃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寿妃看成王言行举止，无一表示对王妃的喜爱，连眼神都是温柔的，她难受地低下了头。以前，她觉得儿子有点儿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意思，现在看，天啊，她生的儿子，她居然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不是说“知子莫若母”吗？她真的是个失败的母亲。
成王妃笑道：“随便聊聊嘛。母妃可真是见多识广，跟母妃聊天，多有所得。”
“母妃愿意指点，可见你这儿媳是得母妃欢心的，唉，我可是母妃的亲生儿子，也不见母妃有这么多话对我说。”
“那是母妃对王爷放心，我就不行了，能力不足啊。”
寿妃淡淡地笑着。
忠勇侯府的掌上明珠，怎么这么倒霉嫁给她儿子呢？这样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连皇帝这么冷硬心肠的都喜欢，她儿子居然满心算计？
她生的儿子，在什么时候，变得铁石心肠？因为儿子对太子的不满吗？所以，儿子对儿媳从一开始就是……
归根结底，是她没有保护他的能力，他现在的一切，通通都是他自己挣的……
——
寿妃微笑着注视着成王夫妻恩恩爱爱地离开，僵硬地坐了半天。
连妻子都要精心设置了温柔圈套骗住，儿子是真心追随太子的吗？如果儿子对皇位有想法，那她日后的言行举止，还真得好好调整一下，对待皇后，也要算计好了，拿捏着分寸，至少，不能千依百顺，要有所保留。
“娘娘，娘娘？”
寿妃回过神来，看着大宫女，叹了口气。
“娘娘，皇后娘娘交待您的话，您还没说呢，要不要奴婢再跑一趟？”
寿妃听了，又叹了口气，惆怅地说：“你看看我那儿媳妇，一心一意地念着我儿，而我儿呢，又是一心一意地念着她的王妃，我这煞风景的话，我对谁说呀，我怎么说的出口呢？”
“唉，也真的难为娘娘了，皇后娘娘明明可以自己说，偏偏要求娘娘开口，真是……可是，这事儿该怎么了啊？”
“下次吧，我想想下次该怎么说。”
“是呀，娘娘真的费心了，王妃娘娘和王爷两情相悦，那些指责的话，真的不好说。”
寿妃微微一笑。两情相悦？呵，“爱”这东西，真的太过于虚无飘缈了！女子本就处于弱势地位，因为男人不知道真假的爱，就付出自己的全部的爱，付出一切，太傻了，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