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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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珏静对语细和语浅表现出热情,笑道:“妹妹快请坐,今天去上香,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我们一路上都是在马车里,在寺里也是中规中矩,不敢乱走,因此,还真的没什么有趣的。”语细见太子兄弟离开了,知道自己在府中搭上成王的打算很难实现,捧着茶,笑眯眯地说。她心想,如果能做你一辈子的“妹妹”,“替”你生下嫡子,该多好啊!
“你只比我们小半岁不到,等到我们嫁人,你也快要嫁了吧?”
“姐姐是因为圣旨才会提早嫁人,我怎么着,也得十五岁之后嫁人啊。”
“说的也是。”
李珏娴在一旁听着李珏静招呼两个妹妹,脸色冷冷的。安安也太给她们脸了,她们算什么东西?她们的姨娘敢给娘添堵,就应该将她们打出去!
语细偷偷看了一下李珏娴的脸色,惊了一下,暗骂这个嫡长女心胸狭窄容不得妹妹,笑道:“二姐,学规矩辛苦吗?”
“没有,任女官和叶女官是十分和气的人。”
语细眼睛一亮。
李珏娴看到了,轻蔑地勾起嘴角。那两个女官是否和气,是根据她们面对的人的地位决定的。
——
李珏娴姐妹才是主子,任女官和叶女官也是恭敬地对待这两位尊贵的主子的。
本来,看在侯府嫡女的情面上,任女官是想给语细留一分面子的,但是,这个庶女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简直不知所谓!
任女官微笑着,说:“我是奉皇上之命,来教导侯府嫡女皇室规矩的,至于其他的,我不作考虑。”
“大人,您教两个是教,教三个也是教啊,再说了,我不用您费心,就只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姐姐学规矩,您就行个方便吧。”
“教未来太子娘娘和成王妃娘娘是皇上的旨意,我只遵旨行事,李三姑娘,这不是‘行个方便’就成的事,你得去向皇上请旨,明白吗?”任女官笑得依旧无懈可击,说,“或者,你请忠勇侯爷去向皇上请旨。”
“打扰了。”语细脸色绯红,攥紧手,转身离开了。这狗眼看人低的贱婢,我叫她一声“大人”,她真当自己是“大人”了,不过就是个困在宫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罢了!
——
就算是喝令语细和语浅“滚”都是常事,现在语细二人离开,李珏娴根本不放在心上,更别提起身相送了。在她心里,只有李珏静是她的妹妹,其他的姐妹,都不是姐妹,大概算是……不怎么亲近的亲戚。
李珏静为了李珏娴的温柔大度的形象,不得不装病。身为太子妃,怎么能对庶妹如此冷漠吗?还是让世人看看,李侯府的大姑娘对体弱的妹妹是如何精心呵护的吧。
李珏娴的心思果然全部放到李珏静身上了,一连串的吩咐就下去了。立春和春兰等人也是习惯了,手脚特别麻利。
任女官看得头皮发麻。这位成王妃,真的能活到大婚吗?可别给成王爷落个“克妻”的名头吧?
叶女官也是心惊肉跳。太子殿下喜欢的居然是这等病歪歪的人,幸亏这是成王妃,不是太子妃!
退出康秀院。
任女官说:“李大姑娘对妹妹倒是细心,只是,李二姑娘这身体,咱们是不是往宫里说说?”
叶女官道:“反正,李二姑娘病弱之名,皇上是知道的,咱们再说,好像是嘲笑皇上选错了皇子妃,我可不敢。”
任女官听了,犹豫许久,道:“我也不敢。”
——
李珏静一倒,该知道消息的,都知道了消息。
到了第二天,成王又到了,太子倒是没有一起。
成王隔着屏风,跟李珏静说话。
李珏静笑着,还不忘跟阿九交流:“阿九,这位成王,一旦娶了我,跟太子既是兄弟又是连襟,太子就可以放心信任他,他这辈子就不必殚精竭虑,可以做个逍遥亲王了吧?”
阿九似乎是在思考,过了片刻才说:“按理说,应该这样,不过,我也说了,世事变幻无常,成王身为皇子,还是有上位的可能的。”
李珏静咳嗽了两声,屏风外传来成王有些担忧的声音:“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珏静缓了缓气,慢慢地说:“我已经习惯了,不过,成王爷,以后,就算我嫁给你,好像也没有精力做你的贤内助。”
屏风外,成王盯着屏风上精致漂亮的兰草,眼中闪过什么,柔和地说:“你安心养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可是……”
“不要费神想这些,有句话怎么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懂吧?”
里面又不说话了,成王凝神等了片刻,还是转身走过了屏风,一眼看到陷在锦被中的姑娘脸色苍白,已经昏昏然沉睡,他心下一紧,快走两步,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成王放松下来,看着那张娇弱的小脸,笑了笑。都没有一个下人,叫两人单独在一个屋子里了,还弄什么屏风啊?不过,这个王妃如此体弱,的确是管不了王府的事务……
成王便往外走,正在这时,春兰从外面回来了,见了成王所站的位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王爷,您……”
成王面不改色,踱着步子,出去了。
春兰纠结地看着成王出去,又见夏莲等人进来,回过神儿来,赶忙跑去看主子,结果发现主子睡着了,叹了口气。这算什么事啊?成王爷看起来对姑娘并不满意,姑娘的身体也是真的虚弱,大婚后,姑娘这王妃可怎么管理王府内务啊?
——
春兰将帘子放下来,李珏静阻止了她,笑道:“方御医已经是祖辈的人了,就算见了我又如何?”
春兰便顺从地停了手。
方御医进来,拱手道:“李二姑娘,早安。”
李珏静笑道:“方大人早安。劳驾方大人了。”
“不敢。”方御医抬头,谁知一眼瞧见了李珏静,怔了一下,面色如常。这位姑娘是真虚弱啊,可是,为什么呢?胎里弱,按理是可以养好的,以侯府之力,竟然养不好,可见,李侯夫人是怀孕时,被人下了黑手吧?那李大姑娘明明又是健康的,真奇怪……
“方大人?”李珏静脸上是病态的白,极白,显得眼睛又黑又大,清澈如水,灵动纯真。
“李二姑娘恕罪,老夫这就为姑娘诊脉。”
方御医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半天,睁开眼睛,说:“老夫会禀报皇上,姑娘的规矩可以放松一二。对了,老夫再为姑娘调整一下药方,三天后再来。”
“有劳方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