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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对我了如指掌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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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薄的。”衣妈妈算了下日子, “姑娘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明儿开始就给姑娘用这个薄的吧, 天渐热了,太厚恐会捂出痱子, 用这薄的就够用了。”

衣妈妈是婉婉身边唯一拥有几十年月事经验的人,长短薄厚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可却是苦了一旁的枫荷, 她认真听着衣妈妈的叮嘱却还是听了个糊涂。

她比婉婉小, 婉婉从大禹寺回来那日, 枫荷吓得都快要昏过去了, 如此懵懵懂懂的, 可她不允许自己迷糊,因为她还要照顾小姐起居呢。

婉婉趴在床上,原本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衣妈妈的话,心不在焉,结果听到痱子两个字后,她没办法淡定了。

捂出痱子!

这玩意会捂出痱子?

那儿长痱子?

婉婉单是想想就觉得可怕,从头发丝到脚趾盖,浑身上下都是拒绝!

她可不要长痱子,坚决不要!

可她觉得她八成现在就长痱子了,湿答答的极其难受。

婉婉一刻也不想等了,扭着身子,“妈妈,我现在就要换薄的。”

从耳房出来,婉婉觉得自己了了块心病,衣妈妈见小姐这都好几日还是闷闷不乐的。

便道:“姑娘,其实月事对女子来说,是上天安排给女子单独的恩赐,这种好事男子可没有呢。”

“妈妈您是在说笑呢吧?”婉婉有些想不通,这么麻烦的事,怎么就是恩赐了呢?

恩赐你动不动就腹痛?

恩赐你每个月血流成河?

这哪是恩赐,诚心要她的命吧?

衣妈妈见小姐不信,她拿起妆台上的铜镜放在婉婉面前。

“姑娘你瞧,有没有发觉您这几天皮肤变好了?”

婉婉这两天心情烦闷,都不怎么照镜子了,她移上目光,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果真皮肤比之前更加好了。

白里透着红得粉嫩,水润得仿佛是挂在枝头成熟的水蜜桃。

婉婉摸了摸自己吹弹可破的脸颊,又捏了捏,不可置信道:“竟是真的。”

衣妈妈笑道:“月事可是女子排毒养颜,保养肌肤的绝佳机会。”

她就知道小姐一时半会还不能真正的接受身体的变化,与其让小姐抵触着慢慢接受,倒不如想些办法,让小姐觉得月事也并不是是烦恼,还有很多益处和惊喜。

所以这几日,衣妈妈在小姐的补汤中放些有排毒养颜功效的草药,几日下来小姐的气色不减反增,甚至更上了一个台阶。

“姑娘若再连续吃上几日排毒养颜汤,皮肤还会更细腻,更明艳呢。”

婉婉的皮肤已经很细了,嫩得就像刚出生的小婴儿,仔细看都看不到毛孔,滑得就像是拨了壳的鸡蛋。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拒绝不了变美的诱惑,若她早知道小日子能让人皮肤变好,别说这疼还能忍,就是疼死,她也愿意!

方才心里那股子还很浓烈的抵触情绪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她说:“妈妈,这就是您说得排毒养颜汤吧?”

衣妈妈说:“是。”

婉婉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很是有气吞山河的架势。

这时枫荷来报说:“郁姑娘和柔姑娘来了。”

婉婉昨日收到了弘昌伯府的请柬,弘昌伯府的嫡小姐云潇潇举办春日宴,邀上京城里的姑娘都参加。

可她赶巧来了月事,且又正是最不爽利的那几日,就称病婉拒了。

郁司宁和丁怀柔定是去了不见婉婉,听闻又病了,这才赶过来看。

果然郁司宁人还没进声先到,“婉婉你怎么样,没事吧?”

丁怀柔是娴静端庄的性子,她提裙款步迈进门槛,用温温柔柔的声音,问了和司宁同样的话。

婉婉心里暖暖的,她虽从没得到过母爱,可从小到大,她身边的人都是爱她的,关心她的。

“我没事,惹你们担心了。”她大白天在榻上,身上还盖着被子,虽不见病态,可怎么瞅都觉不正常。

郁司宁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衣妈妈笑道:“两位小姐不必紧张,我们姑娘只是来了小日子,不碍事呢。”

“小日子?”郁司宁不解,“是什么节日吗?”

有小日子,那么是不是还应该有大日子?

一年中的大日子那就当属除夕了,可现在离除夕还远呢,所以小日子到底是什么?

郁司宁正神游着,一旁的丁怀柔却早已了然了是怎么回事。

她坐到婉婉身边叮嘱:“这个时候体质最弱,最容易得病,要注意保暖,对凉的东西也不能碰了,免得染了风寒。”

婉婉点头,一一都记下了,“有妈妈在,我一切都被照顾的很好。”

丁怀柔点点头。

“柔姐姐,那你也有吗?”婉婉不免好奇的问。

好像她们姐妹之间,从未聊过这个。

丁怀柔点点头,“嗯”了声,“在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

“那怎都没见你提呢?”

“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她家里姐妹多,单是一个姨娘生一个,就够住满了院子,如此她头上也有好几个年长的姐姐,女子葵水这种事,她见得多了,知道的也多,轮到自己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可郁司宁不知道啊,每个人的体质不同,郁司宁就是那个有些晚熟的姑娘。

不过经过科普,很快司宁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她的反应比婉婉还激烈,婉婉劝慰她可美容养颜也不行,这么个麻烦事,她只祈祷晚点轮到她!

丁怀柔此次来,看婉婉的同时,也是想要向婉婉请教理帐。

上次尤姨娘趁着长宁侯不在家,大张旗鼓的以正室夫人的姿态出席了重阳长公主的游园会,出尽了风头的同时也丢尽了长宁候府的脸面。

而最关键的还不止丢脸,她还说了许多很话有意在宴会上拉拢别家夫人,结果无意中得罪了重阳长公主,触了长公主的霉头,惹了祸。

长宁侯得知后勃然大怒,坚决要处死尤姨娘以保候府安危,丁嫣柔哭得几次昏厥,也未能挽留母亲的命。

而府内这些年一直都是尤姨娘管家,突然她死了,府中事务无人料理,永安侯无奈只能向大夫人求助。

侯夫人庄氏缠绵病榻多年,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哪里还能料理家事。

他有心再抬一个可心的姨娘管家,但庄氏却四两拨千斤的都给否了。

刚出了这么大的事,上不得台面的人硬拉出来,是要惹祸的,长宁侯也不傻,可夫人不理事,他又没时间自己来管理府里这些琐碎事。

就在长宁侯一筹莫展之际,庄氏提出了让自己的女儿丁怀柔暂代管家之职,料理家事。

长宁侯起初还不同意,觉得女儿太小,如何管家。

庄氏就问他,难道他嫡出的女儿还不如后院的姨娘?

长宁侯被噎得一梗,一张老涨得通红,想想就答应了。

丁怀柔提起前些日子家中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今如在梦中。

“所以庄伯母没有精力管家其实都是假的,她始终是在退避锋芒,故意纵容尤姨娘嚣张跋扈,最终惹出滔天大祸。”

丁怀柔点头,“是这样,从我记事起,尤姨娘就在府里横行霸道,母亲隐忍蛰伏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意外。”

丁怀柔是真的没有想过,母亲竟织了这样大一张网,设下这么深的陷阱,慢慢养着尤姨娘,引着她自己走进去。

夫心难收,庄氏起初也不是一开始就走了这步棋,只是长宁侯宠妾灭妻,她在这上面吃了不少亏,最后还伤了身。

庄氏一时拿她不得,不想夫妻离心,最后只能称病抱恙,退避锋芒,放任不管。

任由妾室为非,人一旦纵容惯了,便就有了雄心豹子胆,就是天大的窟窿都能捅出来。

丁怀柔说:“其实母亲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尤氏刚死,她现在不好立时康复,便要我先代理管家,待我日后出嫁,母亲病好,这掌家权便顺理成章的回到母亲手中。”

“庄伯母康健是好事。”坐在一旁始终未许的郁司宁道,“只是委屈了柔儿,从小到大一直被尤氏母女欺负,受了不少的苦。”

丁怀柔想起她儿时的经历也很是感触,她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命了,可没想到还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婉婉知道,柔姐姐还小,没办法告诉她真相,虽然她于理上理解庄伯母的做法,大局为重,舍小保大,可于情上,婉婉觉得身为母亲,看着自己女儿受委屈而不护,内心应该也很是煎熬吧。

“母亲与我坦白那日也说她对不起我,从小到大也没护着我。”可这些对丁怀柔来说,曾经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觉委屈,只要能搬倒尤氏,受再多得苦我都愿意!”

温温柔柔的语气却带着坚毅与决绝。

她说:“前些日子你在大禹寺,我便想要找你讨教,但那时刚掌管理事,应接不暇,如今你又不舒服,便等些时日,也不急于一时。”

婉婉知道柔姐姐是在体谅她,可一个刚过门的新妇入门,要想赢得合府上下信服,还要颇花费些心思收买立威。

更何况柔姐姐还是未出嫁的闺阁小姐,以前又柔弱无依处处受人冷眼,眼下尤氏虽死了但余党尚在,这一摊烂泥想想都觉头疼。

这个节骨眼,正是查账立威的好时候,不能耽搁。

婉婉伸手道:“柔姐姐,拉我起来,我可以!”

她十二岁便开始掌管家里的账目,十三岁时已经开始帮哥哥看生意铺面。

婉婉的母亲苏氏是上京城第一女商人,生意遍布全国。

婉婉这天生的头脑便也是随了母亲,她对账目异常敏感,若有人在账面上动手脚,婉婉只要一搭眼,便已了然三分。

郁司宁是最讨厌算账的,单是听到算盘声响就开始打哈欠,没一会就睡着了。

傍晚时分,郁司宁才伸着懒腰起身和丁怀柔一起离开。

丁怀柔性子虽柔弱恬静,但在理帐这方面却十分聪慧,她没有婉婉经验多,但很多事婉婉只一说,她就立刻明白。

临走时,丁怀柔说,“上次春日宴你没到,下月初我要在府中举办春日宴,到时你一定要来。”

丁怀柔以前从不会在家中举办宴会,如今家里没了尤姨娘管事,做起事来也变得方便许多。

这是好事。

婉婉自然要捧场。

“一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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