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九、十、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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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真是岁月催人老呀。
清隐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眼前这个实际年龄不到一岁，但是却有着八岁小孩外表的半妖用拳头握着筷子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条后，便不由自主的感叹了起来。
上次让她与她的舅舅相见至今又过了数月，而在这短短的数月里，她依然用着惊人的速度快速的成长着，当时看起来还只是个说话都不伶俐的三岁小孩，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口齿伶俐，一顿能吃三碗饭的小姑娘了，而这，又怎能不让年仅十五岁的清隐心生感慨呢？
“你不吃吗？挑食可不好呀，这次我帮你吃掉，下次可不能这样子了哦。”她见清隐呆呆的坐着不动筷子，便笑嘻嘻的伸手去拿清隐碗里的肉丸子。
“说了多少次，不能用手去拿食物。”清隐见她准备用手拿肉丸子，便毫不犹豫的拍了下她的手。
她一脸委屈的揉了揉被打的手背，然后拿起筷子戳起清隐碗里的肉丸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吗？”她一边吃着肉丸子一边看着清隐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小镇虽然挺繁华漂亮，但是总感觉有些违和感，但是又说不上是哪。”
“虽然这里的面条好吃，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为什么？”
“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可以陪我玩呀。”
“你这家伙，除了吃就是玩呀，再说了，你这么调皮，其他小孩也未必。。。。啊，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听到她这么说后清隐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
“我才不调皮呢，只是比较活泼而已。”小女孩嘟起嘴巴不服气的说道。
“这么大的一个镇子，街上竟一个小孩都没有，原来一开始的违和感就是这样来的。”
“年轻人，如果你们是来游玩的话，那么最好赶紧离开这里。”这时面店的老板缓缓的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小女孩，然后用着低沉的声音向清隐说道。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老板。”清隐不解的问道。
“就如你刚才所说，在这里见不到一个小孩，但其实，这里原本是有很多小孩子的，只是。。。。都被抓走了。”老板低着头，用着悲哀的语气小声说道。
“什么？整个镇子里的小孩都被抓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听到这个惊人的事情后清隐甚至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喂喂，老头，别对外人说些多余的话呀。”一个坐在隔壁桌吃这面条的大叔用着不耐烦的语气对着老板说道。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难道里面有什么隐情吗？”清隐见这个大叔不乐意将事情告诉他，便走过去问道。
“小鬼头不要多管闲事。”那大叔见清隐只是一个小孩子，也就不想和他废话这么多。
“这里发生里这么严重的事件，我管不着的话那我就去找官府的人来。”
“找官府的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呀！我不都让你别多管闲事吗？！嗯？仔细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是一般的小鬼。”那大叔听到清隐说要找官府的人来后便气得向着他大声吼道，但是当他正面看着清隐的道服后，便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
“我是来自离山的道者，目前正在修行中。”而清隐则一点都没有被他吓住，依然两眼直直的盯着他看，没有一点慌张。
“道者。。。。”那大叔听到道者这两字便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道者，就是那专门斩妖除魔的道者吗？”而那老板听到道者这字后仿佛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他用着消瘦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清隐的手臂。
“是。。。是的。”而清隐面对着激动过头的老板也稍稍有些招架不住，有些结巴的答道。
“太好了，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求求你救救他！”老板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
“你别这样，先起来再说。”清隐看到老板跪了后便赶紧把他扶起来。
“老头，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坏了规矩的话这里所有人都得死。”大叔用着威胁的语气对着老板说道，显然他是知道什么内情的。
“我已是一个半截入土之人，死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是我的孙子还小，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没了。”
“你赶着去死我不拦着，但你要是想拖我下水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那大叔见老板执意要去救人，便杀气腾腾的走了过去。
“你要是再对他无礼的话那你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而清隐则果断的拿出桃木剑，然后挡在老板的面前。
“不客气！”小女孩也学着清隐说话，用着很凶的样子说道。
“不知死活的小鬼头，既然你想死那就尽管去吧，反正我也赚得不少了，这鬼地方就留给你们慢慢折腾吧。”那大叔犹豫了一下，然后丢了几文钱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能和我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吗？”清隐见那大叔走远了，便一脸严肃的问那老板。
“这里原本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街上有许多小孩，虽然这里并不富有繁华，但是一直都平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一只妖怪来到了这里。”那老板沉默了一会，然后便慢慢讲起来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妖怪。。。”
“那只妖怪虽然变成人的模样，但是却散发出一股妖怪的危险气息，让所有人都感到来自本能的恐惧。”
“看来这只妖怪不好对付。”
“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财都给你,只要你能把我的孙子平安的带回来。”
“我不要你的钱，但我会尽我的全力去把你的孙子救回来。”
“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的孙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阿虎，今年八岁，对了，他的左边额头那有个很显眼的痣，要是看到他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
“左边额头有那有颗大痣是吧，好，有这个特征的话就好找很多了，那你知道那只妖怪在什么地方吗？”
“那只妖怪只在镇上出现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来过了，所以没人知道它在哪。”
“只来一次？难道它一次就把镇上所有的小孩都抓走了？”清隐微微皱着眉头问道，因为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只妖怪确实很厉害，因为看这镇子的规模，以前起码都有百来个小孩。
“不，不是这样子的。它来的那一次，抓走了三四个，但是在它临走前，它丢下了一大堆黄金，说是用这些黄金买下这几个小孩，并且要是有谁愿意拿小孩给它的话它还可以再给，黄金，玉石，名贵药材，值钱的东西它都有。原本对它感到恐惧至极的镇民们发现这只妖怪不但不会伤害他们，反而还会给大量的黄金和玉石后，竟。。。争先恐后的到处去抓小孩，然后送到那只妖怪指定的地方去，就这样，这镇上的小孩便全都没了。”
“可恶！居然有如此荒唐之事！竟主动抓小孩子送给妖怪，这些人都疯了吗？！”
“是的，全都疯了，准确的说，是穷疯了，这里原本是个很贫穷落后的地方，所有人都过着三餐不饱的日子，饿死病死是常有的事，人命根本不值钱，所以这些人突然看到这么多黄金后，全都疯了。现在你看到镇上的繁华模样，全都是用那妖怪给的黄金买来的。”
“你知道那妖怪所说的指定地点是在哪里吗？”听到老板说的这些话后，清隐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向老板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听到他们说是在西边的树林里，但具体是在哪我就真说不上来了。”老板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但似乎是真的不怎么清楚。
“这就足够了，走吧，小蝶。”清隐向老板点了点头，然后把面钱放在桌子上。
“已经要走了吗？可我还没吃饱呢。”小蝶用手背擦了擦嘴巴，然后用有点遗憾的语气说道。
“吃得已经够多了，该出去走走了。”
“你们。。。真的能救出我的孙子吗？”虽然清隐答应救回老板的孙子，但是他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所以当他真的准备出发时，老板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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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疑惑。
“就算拼上我这这命，我也会把这些小孩救回来的，因为这是我作为道者的职责。”清隐用着坚毅的眼神看着老板，然后便牵着小蝶的手，往西边的树林走去。
十
“西边的树林，指的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清隐按照老板所说的那样来到了位于小镇西边的树林，然而一路走来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妖怪的气息，一切都很平常。
“先把这附近都走一圈，看看有什么发现没。”然而清隐对此也并不感到意外，因为稍微有点本事的妖怪都不会轻易的被人发现，所以他打算先把这附近都走一遍，熟悉一下环境先。
“嗯。”小蝶看了看清隐，然后点了点头。
“奇怪了，没看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感觉到妖气，难道是那个老板记错了地方，还是说那只妖怪的巢穴这里其实并不是在这里？”这片树林虽然不大，但是杂草丛生，相当不方便行走，所以清隐他们走了挺长一段时间才把这附近都溜了一圈，而让人失望的是，依旧没有发现，清隐也有点疲惫的说道。
“那里。”而这时，小蝶用手指指着左边。
“那里怎么了吗？”清隐顺着小蝶指的方向了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
“那里有不好闻的气味。”小蝶稍稍皱了皱眉头说道。
“不好闻的气味？难道是。。。”听到小蝶这么说后，清隐便急忙走了过去，然后用双手拨开挡路的藤和杂草，而当他拨开重重的藤蔓艰难的前进时，竟发现有个很隐蔽的小洞穴。
“这。。。居然有个洞穴！”找到线索后，清隐又惊讶又高兴的说道。
“这个洞穴给我的感觉很糟糕，真的要走进去吗？”而小蝶则表现的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高兴。
“那些被抓走的小孩很可能就在洞穴的另一边，为了救出他们我们必须进去，稍微忍耐一下吧。”清隐摸了摸小蝶的头，微笑着说道。
“好吧。”小蝶嘟起了小嘴，勉为其难的应道。
就这样，两人便牵着手，走进了这个让人感到不祥的洞穴。
“话说这洞穴还真是有够小的。”虽然清隐的个子不高，但还是得弯着腰才能穿过这小洞穴，而且他也担心周围会突然发生一些突发状况，所以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小心的走着。
“还好啦，这里还挺大的。”而小蝶的身高大概只有清隐的一半，所以这洞穴对她来说不算小，而且随着越走越深，光线也开始逐渐消失，能见度也变低，但是小蝶却还是走得很快，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里黑漆漆的，别走这么快呀。”跟不上脚步的清隐赶紧用力抓着小蝶的手，生怕她走得太快摔跤。
“我看得清清楚楚呢，不会摔跤的。”小蝶转过身对着清隐得意的说道。
清隐楞了一下，然后不禁感叹道这能力还真是方便。
沿着这可以说是笔直的洞穴走了好一会后才终于看到前方有一点点亮光，而当清隐看到快到出口时，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由于在黑暗的洞穴了待了好一会的缘故，所以当清隐走出洞穴时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哇！！！！这里好漂亮呀，你快看看呀！”虽然清隐这时还没睁开眼睛，但是小蝶已经拉着清隐的衣服兴奋的喊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当，清隐逐渐适应了阳光后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而当他睁开眼后便也马上被眼前这一片五颜六色的宽阔花海给吸引住了，各种不同的鲜花在阳光下尽情的绽放着，数不清的缤纷蝴蝶在花上自由飞舞，远处的草地上甚至还有几只梅花鹿往清隐这边看着。
这美得宛如仙境一般的风景让清隐也一时半会说不出话了，而小蝶更是高兴得在草地上欢快的追逐着蝴蝶。
“我还以为是谁闯了进来，没想到是久违的客人。”
然而就在清隐还沉浸在这美景当中时，一个低沉而又似乎略带嘲讽语气的声音忽然从清隐的左边传了过来。
清隐下意识的猛的往左边看去，发现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而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清隐便想起了老板所说的那句话，一只长着人类模样但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危险气息的妖怪。
十一
“不用这么紧张，我无意和你交手。”眼前这个散发出强大妖气的“男子”用着略带不屑的语气说道。
“你就是那只抓走镇上小孩的妖怪？”而清隐则立刻拔出桃木剑严阵以待，然后死死的盯着它问道。
“怎么，莫非你是为了那些小孩所以才来到这的？”
“准确的说，是救他们回去。”
“还真是年少气盛的小道者呀，要不这样吧，来我屋子里坐坐，或许能通过谈话来化解一些误会。”男子侧着身，并往前做出“这边请”的手势。
清隐没有说话，依旧紧握着桃木剑，并把小蝶护在身后。
“你会担心其中有诈也很正常，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用谈话解决问题的话那么咱们现在在这里打一场也行，但是我得先提醒你，既然我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面前，那么我就能在你不知不觉中来到你身后。和道者交手，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清隐听后想了想，刚才它确实是突然的就出现在自己的左方而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能够隐藏自身的强大妖气并做到悄无声息的快速移动便说明这妖怪非同一般，以现在自己现在的修行要打得过它应该会很难，更何况还有小蝶在身边。
清隐思前想后，最后缓缓的放下了桃木剑。
“这就对了，不管怎么说，打打杀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来，这边请，我这里好久都没有客人来了，让我拿最好的酒来招待你们吧。”那男子背对着清隐大步的往前走去，而清隐回头看了看小蝶，便牵着她的手跟了过去。
“随便坐吧。”男子把他们带到了一间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屋里去，屋里摆放着看起来有点旧的圆桌和木椅，墙上挂着一些看起来一般般的字画，而最让清隐感到意外的是，这屋子里放着不少书籍。
“这是我存放了很久都不舍得喝的好酒，但既然你们是我久违的贵客，那么我就把它拿出来喝了。”那男子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看起来颇为破旧的酒壶和三个酒杯，然后性质颇高的坐了下来。
“不用了，我不喝酒。”而清隐则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酒是什么？好像很好喝的样子。”反倒是小蝶饶有兴致的用力闻了闻那酒壶。
“还是小姑娘识货，酒可是好东西，刚喝的时候或许会有点不习惯，但是喝多几口后就会彻底迷上那醉人的香味，全身仿佛都漂起来了一样，什么烦恼都没有，真是比神仙都要快活。”男子打开酒壶，然后倒了三杯出来，并把其中两杯放在清隐和小蝶面前。
“有。。。有这么厉害的吗？”小蝶闻了闻那酒散发出来的浓郁香味，不禁咽了下口水。
“说白了就是喝得烂醉的酒鬼而已，你可不准喝，还有，我跟你来这可不是为了喝酒的。”清隐毫不客气的把那两杯酒推了回去，虽然那妖怪的实力在清隐之上，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还真是个一板一眼的小道者呢，也罢，那你想说些什么呢？”男子有些无奈的自己喝了口闷酒。
“那些小孩现在在哪？”
“他们现在都在我的花园里自由的玩耍着。”
“他们。。。都没有受到伤害吧？”清隐有些紧张的问道。
“那当然，有我在，没有谁能伤害他们。”那男子自信的说道。
“会伤害他们的难道不就是你吗？！”听到它这么说后清隐瞬间便愤怒了。
“不不不，你似乎误会了些什么，我可没做过什么伤害他们的事，也没有强迫他们留在这里，这一切，都是那些孩子自愿的。”
“一派胡言！那些孩子怎么可能会自愿留在这里等死？”
“怎么不可能了？倒不如说那些孩子来到我这后就赶都赶不走了，在这里，他们不用做辛苦的农活，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只需要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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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仙境一般的地方快乐的玩耍就可以了，而所谓的死，也只不过是他们所为现在这舒服安逸的生活支付的一点点而又小小的代价而已。”
“这真是太荒唐了，自己的人生应该由自己做主才对，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舒服的生活人生。。。这绝对是错的。”
“你说这是错的，那难道你认为你把他们带回去就是对的吗？这就是为他们好吗？”
“这当然是正确的！难道这还会有错吗？”
“我可是给了那些人类大把的黄金玉石，如果这些小孩都回去的话，那我也要把黄金玉石拿回来，如果还不回来的话，那我就去把那镇上新盖好的房子全拆了，如果还是不够的话，那就只能拿命来偿还了，这样很符合人类社会的规矩，也很公平，你说对吗？”
听到它这么说后，清隐竟一时语塞。
“那些人类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黄金，而小孩来到我这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生活，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人类幼子，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这可真是可以说的上是一石三鸟。”
“人类把小孩卖给妖怪，这居然是件美好的事情？这是什么歪理？我绝不承认。”
“有时候现实就是那么的超乎想象，毕竟你的岁数也还小，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很正常，这样吧，我带你去看看那些孩子，让他们来跟你说说他们的真实想法，怎么样？”那男子再次露出嘲讽般的微笑，仿佛它早就知道了一样。
“好。”而清隐则不甘示弱的点了点头。
男子带着清隐和小蝶来到了屋子后方的一座小树林里，树林里长着高高的大树，茂密的树叶遮挡住阳光，因此待在树下极为凉快，而此时正有一群孩子在树林里追逐打闹。
“大家都先停下来，是这样子的，今天呢，有两位客人来到这里看望大家，大家和客人们打声招呼好吗？”男子来到树林里，然后对着孩子们大声喊道。
“好！”而那些孩子听到那男子的话后便立刻停了下来，然后很听话的来到清隐和小蝶面前打起了招呼。
“你们是从哪来的呀？”
“你穿的衣服好奇怪呀？”
“她为什么要把头包起来呀，难道不热吗？”
那些孩子看到清隐和小蝶的打扮后便开始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甚至还有人看到小蝶那因为被尾巴撑起而看起来的鼓鼓的屁股，便好奇的想去掀起她的衣服看个究竟，吓得小蝶赶紧躲在清隐的身后。
清隐看了看眼前这三十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孩子，发现他们全都笑容满面，没有一点痛苦难受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看到他们这么高兴，清隐心里却有些难受。而这时，清隐看到了其中一个孩子的额头上有一颗很明显的痣。
“你是叫阿虎吗？”清隐赶紧走到那些孩子面前然后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对。。对呀，你认识我吗？”那孩子显然是被清隐这激动的表情给吓着了，显得有些慌张。
“太好了，你的爷爷一直都在担心你，他每天都在镇上等着你回去，我带你回去找你爷爷好不好？”
而出乎清隐意料的是，阿虎听到要回去找爷爷这话后，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你不想回去吗？”清隐不解的问道。
“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你和爷爷说不用担心我。”
“这里虽然很漂亮，但是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继续待在这里的话迟早都会。。。”清隐看了看周围那些一脸疑惑的孩子们，然后便没把话说完。
“会被吃掉，是吗？”谁知阿虎却毫不在乎的把清隐没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
“你知道就最好。”
“我们被带来的第一天，白先生就全都和我们说了。”
“白先生。。。你指的是那只妖怪？”清隐皱着眉头问道。
“白先生说它会在我们十四岁那年吃掉我们，而在十四岁之前，它会让我们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就算它真的让你过上几年的好日子，那你就甘心在十几岁时就结束了本应该还很漫长的人生吗？要是继续活下去的话，你还能够走出小镇，见识到更加宽广的世界，遇见更多不同的人，会有着丰富多彩的经历，甚至能遇上让你喜欢的姑娘，难道丢弃掉这无限的可能性你也不感到可惜吗？”
“其实我平时做白日梦的时候也会幻想着自己在十几二十年后会做些什么事情，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因为如果我现在回到小镇上继续生活的话，大概到死都走不出小镇，每天都过着枯燥而又辛苦的日子，艰辛贫困的活着。”
“你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走不出去呢？”
“以前听爷爷说，从前有不少人都试图走出去想要闯一闯，但到了最后都还是无功而返回到小镇里去。我只是个很普通没有什么特长的人，要是让我去到其他地方一个人生活，大概会饿死吧。”阿虎有些腼腆的苦笑着说到，其他孩子听到阿虎这么说后也全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清隐还是想继续劝说，而这时那白先生却把手搭在清隐的肩膀上打断清隐说话。
“我们是来听孩子的真实想法，而不是来改变的。”白先生把脸靠近清隐，然后用着低沉甚至有些威胁的语气小声说道。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你们就接着去玩吧，让我来继续招待客人就可以了。”随后，白先生便拍了拍手，让孩子们继续去玩耍。
“好的，白先生！”孩子们不约而同的应道，然后又继续往树林里跑去。阿虎看了看清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就跑开了。而清隐则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最后却只能失望的看着他离开。
“让我们回去屋里吧，我可不想在太阳底下晒太久。”白先生把手放在额头上，似乎不怎么晒太阳，而清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他回到刚才的小屋里去，小蝶见清隐情绪低落，则很是担心的紧紧牵着他的手。
“刚才那个叫阿虎的孩子说出的其实就是所有小孩内心里共同的心声，比起过着痛苦而又漫长的人生，还不如做一场短暂而又快乐的美梦，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天性吧。”回到屋子里后，白先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做着总结一边细细品尝着美酒。
“才不是这样，只是你蛊惑了这些天真的孩童罢了。”而清隐依然辩驳着，他不能承认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不能是正确的，因为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以前师傅教给自己的那些信条岂不是。。。。
“这可不能说是蛊惑，其实小孩子一点都不笨，他们考虑的事情其实也挺多的，好久以前我也曾经问过他们想不想回去以前的家，结果他们全都说不想，你猜原因是什么？他们说要是现在回去的话会被打死，因为那些人类是把小孩卖给了我所以现在才过上了上等的生活，要是现在因为孩子的回去导致曾经得到的黄金全都化为乌，一下子就回到以前那贫穷生活的话，那你说那些人类会怎么对待那些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以你的修行，本可以不用做这么拐弯抹角的事情。”清隐紧握着拳头，有些颤抖的问道。
“问得好。确实，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有什么东西是我抢不来的，但是，我不乐意这么做，因为这么做的话就和一般的野兽妖怪无疑，是最原始野蛮的行为，我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而为了有所改变，我把目光转向了人类。”白先生露出了有些狡诈的笑容，而着笑容，让清隐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这话什么意思？”清隐有些紧张的问道。
“人类虽然在力量上远比不上妖怪，但是有一点是妖怪无法比及的，那就是文明。妖怪再强大也好，却也还是住在山洞树林，过着最原始的生活，千百年来都没什么变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不思进取，而人类却不一样，虽然在我眼中人类和蚂蚁一样弱小，但是他们却能在逆境中顽强生存下去，并且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工具弥补自身的不足，发明了能够一直传承下去的文字，甚至建造出了让妖怪也瞠目结舌的宏伟建筑，而这些事情，是妖怪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当我看到这一切后，我便知道了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作为妖怪的自己能够突破自我，那就是模仿人类。”
“模仿。。。人类？”清隐听到这最后四个字后，惊得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