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成万元户穿书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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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
少年们欲哭无泪,他们先前八卦到老大亲娘温柔软弱,然而,到底是谁胡乱传的消息!瞧这冷脸冷眼,吓死人的气场,你管这叫温柔?
柳暄红慢慢了解到,少年们先前赶走摆摊的人,不是不准那儿摆摊,而是要把地方攥在手里,分区划成十个摊位,系统管理。
柳暄红十分怀疑,这群小子是想用摊位名额捞钱,或者收保护费,但是细想现在的法律,她觉得这群熊孩子应该还没那个胆子。
少年们委屈:“他们把摊子摆在门口,挤挤囔囔,我都不能出厂子。”
“对,还特吵!”
不管他们心里原来是怎么想的,柳暄红得了他们的承诺,可以摆摊,在少年们的叽叽喳喳声中出了巷子。
“看!同志们!他们在那儿!”
大娘极具穿透力的嗓子振聋发聩,少年们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父母叔伯们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
柳暄红冷不丁被大娘拉住,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妹子,你没事吧?这群混小子没欺负你吧。”
柳暄红:“……”
带头的就是她家孩子,她要如何解释?
柳暄红扭头瞪了眼宋致远,少年们左看右看,垂头丧气地道歉。
大娘一脑袋问号。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群胡天忽地的混小子,怎么突然就向她弯腰了?
不过饱受这群混小子祸害的大娘心里特舒坦。
看着往常气焰嚣张的少年们对她低头,爽快!
……
从县城回家时,夕阳西下,微风柔柔地吹散云霞,落在人的身上,凉快惬意。
宋致远和宋秋垂着脑袋,默默地跟在柳暄红的身后,柳暄红一路都没吭声,俩人也惴惴不安了一路。
宋致远不明白,怎么他唯唯诺诺的亲娘,什么时候练出了这等吓人的手段。
他冲老二挤眉弄眼,宋秋会意,却不敢开口。
他在巷子里的嬉皮笑脸,已经是用尽半辈子的勇气了。
宋致远烦躁地踢了踢石子。
柳暄红冷眼瞧着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打官司,心里暗笑。
害怕吧,就是要吓死你们这俩混小子。
柳暄红没养过孩子,她自己也是糙养着长大的,年少时也信奉拳头,是街头一霸,酒吧常客。
但是轮到自己孩子也这幅德行,她就糟心了。
宋家仨孩子,老大桀骜,老二心思深,老三圆滑。
柳暄红:头疼。
她慢悠悠地回家,心里琢磨着以后怎么管教他们,便一直没说话。
回到宋家时,宋致远不等她开口,就挑水干活。
宋秋直接钻去厨房做饭。
柳暄红看着自觉忙碌的俩小子。
心里无奈。
她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罚孩子,总不能动手打人吧。
瞧老大那倔强劲儿,打了也是白打。
柳暄红心想,就干活吧。
她让宋致远挑完水就剥玉米去,一大片玉米,够他剥个三天三夜,腰酸手疼,看他还能跑县城不。
宋家人回来后,得知俩个小子的作为,又狠狠削了他们一顿。
夜晚,凉风吹拂,在众人搁家中歇息的时候,宋致远在村口的谷场剥玉米。
他神色严肃,干活细致,看不出半点不耐。
宋秋干了一圈就回去了,毕竟他不是主谋,柳暄红罚他做一个月的饭。
宋小果倒是来哭过一回,主要是讨要晌午柳暄红答应给他买的糖。
因着遇见他哥的事儿,他们直接回家了。
宋致远被他吵得没办法,直接丢了块大白兔给他。
小家伙美滋滋走了。
半夜深更,柳暄红没让他一直剥不能歇息,但宋致远没停,他心里憋着一股气,颇有一股脑干完的架势。
周艳艳提着饭盒子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孤零零地在谷场,借着月色,沉闷地干活。
样子颇为凄惨。
她抹了抹眼,挤出一点忧愁,凑上去关心道:“致远,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你娘也真是狠心,苦了你了。”
宋致远眼尾都没扫她一个。
周艳艳没在意,继续哭诉孩子的可怜。
月下柳梢,柳暄红担心宋致远真一个人干到天亮会出事,过来揪他回去睡觉。
她走到草垛时,隐隐约约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抬头一看,嘿,居然是女主周艳艳。
柳暄红挑眉,周艳艳这是看她罚了孩子,迫不及待过来施加母爱了。
不光对她下手,还见缝插针讨好孩子。
女主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照宋致远远那臭脾气。
柳暄红觉得,她怕是找错人了。
柳暄红一点都不急着出去了,甚至饶有兴致想看戏。
第7章 鸭胗鸡心
周艳艳虽然一个人也能唱独角戏,但是她口干舌燥了一大堆,观众没反应,她也无趣得很。
忍不住舔了舔干燥发皮的嘴唇,周艳艳不满道:“致远啊,阿姨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在听吗?”
宋致远抬眉,神色冷淡:“说完了?”
周艳艳下意识点头。
宋致远霍地站起来,周艳艳吓了一跳,她低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火惹孩子不耐烦了,就看到少年抬着长腿,跨到另一边玉米堆里,盘腿坐下,继续剥玉米了。
周艳艳看着眼前剥好,一堆玉米和玉米棒子,胸中一窒。
感情她说了半天功夫,宋致远压根儿就不在意。
周艳艳望了望专心干活的少年,暗骂果然是人嫌狗憎的小混混,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一身臭毛病,活该剥一宿玉米。
她跺了跺脚,不甘心地走了。
柳暄红躲在一旁闷笑。
宋致远看着树梢下的一颤一颤的倒影,无奈摇头:“娘,您看够了吗?”
柳暄红一僵,这小子怎么知道她在的?
她讪讪地走出:“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宋致远无奈地看她,“您回去睡吧。我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很安全。”
“你一个小孩子……”
“娘,”乌黑的浮云遮住月牙,夜色下,宋致远眉眼深沉,“我八岁起,就在夜里看玉米了。”
这年头粮食珍贵,收粮晒堆在谷场,虽也有村里大队安排民兵巡逻,但民兵需要巡逻整个村子,自家的粮食最好还是自家看着。
柳暄红呼吸一窒,她突然想起,这个在她眼中十二岁的少年,在外人眼里,已经是大人了,他四岁开始捡野菜,打猪草,五岁和大人一起下地,自此以后,放牛,挑水,背柴,无数的活计充斥着他的童年,如今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然是个经验丰富的农民了。
若是在旧社会,他会如同他的父辈一般,面朝黄土背朝天,拉扯弟弟,撑起家门,再娶个乡下媳妇,生几个孩子,挣扎在流尽汗血的土地上,平凡地过完一生。
柳暄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您放心,下半夜大伯会来换我。”宋致远补充了句。
他察觉出柳暄红情绪不对,暗恼自己一时忘了,他娘最是敏感,他一句话,她娘能在心里咀嚼半天,然后憋着一言不发,闷在心里,日渐一日,把她闷成了锯嘴葫芦。
宋致远紧张地盯着她,柳暄红心里发堵,面上平静道:“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咦?他娘这次没哭?
宋致远愣在原地,直到许久。
柳暄红进院的时候,宋小果高兴地扑向她,抱住大腿:“娘,大哥今晚回来吗?”
“不回。”柳暄红进屋收拾一床铺盖卷,又去厨房扒拉出一个饭罐,装一罐热水,包上俩馒头,喊宋秋:“秋,麻烦给老大送去。”
宋秋受宠若惊,接过铺盖卷,拍着胸脯道:“娘您太客气了,保证送我哥手上。”
柳暄红摆摆手,让他少耍宝,快出去。
宋小果颠颠地跟着跑,欢快的童声响遍整个小院:“二哥,二哥,我也要去。”
不一会儿,柳暄红听到隔壁几个孩子,也咋咋呼呼地闹着要出门。
韩二嫂气得直骂三房。
柳暄红充耳不闻,若是往日,她的暴脾气可不惯这些人恶毒的嘴巴,但是今天,柳暄红懒得和她们计较。
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的是宋致远凉薄倔强的眼神。
宋致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她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给予她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