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陷阱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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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回到她最讨厌的人身边,哪怕不得已笑脸相迎,苏时意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她得忍。
她早就明白,一个人如果想得到什么东西,只能自己拼尽全力,去伪装,去争取。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世界上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多可悲啊。
爱这么奢侈的东西,她从自己的亲生父亲身上都得不到,又何况别人。
所以还是拼了命地去搞钱吧。
有了钱,她才不必再担心母亲被从医院里赶出去。
生活才能有保障。
她可以不被爱,但她得活着。
得胃痛缓过来些许,苏时意才回到包厢里。
烟酒味浓重的地方,对她的鼻子来说是种折磨。
这会儿,她才刚回到包厢里,手机屏幕就又亮了起来,还是苏政华的电话。
胃部的灼烧感阵阵袭来,苏时意心烦意乱,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机,然后扔回包里。
和殷子墨的婚约没有了,坏处还是有很多的。
譬如在这种应酬酒局上,以前因为她是殷家二公子未婚妻的身份,不少人还心有忌惮,不敢明目张胆地吃豆腐揩油。
而现在,没了那层身份庇护,苏时意不过是一家小香水公司的老板,还是让很多人都瞧不上眼的私生女。
那些猥琐又不怀好意的目光频频落在她身上,不少人都彻底肆无忌惮起来,像是私底下商量好了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让她敬酒。
美其名曰,先吃饭后谈事儿,实际就是拖着贷款的事不松口。
比起这些座上的这些人精,苏时意还是太嫩。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银行行长见她回来了,视线从上到下扫了她一圈,笑眯眯开口:“苏小姐,还是年纪轻,这酒量看起来不太行啊。没喝几杯呢怎么就去厕所了。”
苏时意被他盯得很不舒服,脸上却也只能强撑着笑。
“抱歉啊李行长,今天胃不太舒服,我敬您一杯配个罪。”
她浑水摸鱼地拿了手边一杯果汁喝尽,就听见对面有人悠悠开口。
是酒局上的一位投行的女合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瞧着苏时意不顺眼。
她轻笑着开口,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向苏时意,“要我说啊,野鸡就是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一个站不稳,可不就摔下来了。”
这话一出,旁人的目光也纷纷默契地投向苏时意。
讥诮的,色眯眯的,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
要是放在往常,苏时意一定会想方设法反唇相讥回去,不可能让人占了口头上的便宜。
可她今天实在太累了。
最近几天加起来,她恐怕都没睡够十个小时,这会儿空腹喝了酒,胃痛加剧,她连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别人爱说就说吧,她又不会少块肉。
好不容易坚持到酒局结束,苏时意才终于解脱了。
胃部的烧灼感越来越强,她怀疑是肠胃炎卷土重来了。
她艰难走出饭店门口,强撑着笑脸送走了几个老总,心里思考着要不要一会儿去医院挂个急诊。
这时,刚才酒桌上坐在她身边的李行长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拢她的肩。
“苏小姐一会儿回哪,我送你回家吧。长这么漂亮,大晚上一个人回家多不安全。”
苏时意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真的不用了,我朋友一会儿来接我去医院。”
李行长显然不信她的话,说着就想去拉她的手腕:“都这么晚了,哪有什么朋友还愿意来接啊。跟我走吧....”
周围没人,苏时意被他纠缠得有点烦了,怒火涌上心头,她强撑的笑容也骤然消失,冷冷斥道:“松开。”
原本想着做人留一线,她没想着撕破脸皮,可偏偏这人就是不知道适可而止。
被她这么拒绝,李行长面子全无,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无尽的不屑和鄙夷。
“一个女人,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都是别人玩剩下的了,我都不嫌弃,你还高高在上个什么劲儿.....”
这时,男人不知道看见什么,话音顿时一顿。
“殷...殷总?!”
感觉到殷延的视线遥遥扫过来,寒意丛生,李行长心里一哆嗦,瞬间松开抓着苏时意的那只手。
苏时意怔了一下,也转头看过去,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路灯下,男人就站在车旁,身型挺拔显眼,线条冷峻利落,脸色看起来比往常阴沉几分。
刚才饭桌上的那个女合伙人也站在车旁,笑容殷切又娇羞,殷延却半个眼神都没分过去,目光定定地望着苏时意。
视线在空中遥遥相汇,苏时意懵了一下,被酒意麻痹的神经变得有些迟缓,甚至都不确定殷延是不是来找自己的。
她好像只是给他拍了一张饭局的照片,又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哪里。
就在她茫然地站在原地时,耳边的风声呼啸着。
她听见殷延的声音却融在晚风里,无比清晰地传过来。
他看着她说:“苏时意,过来。”
第13章
听见殷延在叫她,苏时意觉得自己的脑子嗡了一声。
男人就站在那,身形挺拔显眼,气质矜贵又冷清,存在感极强。
没想到殷延会出现在这里,没人再敢造次了。
他叫的是苏时意的名字,那么出现在这里的意义自然也不言而喻。
刚才饭局上的人还没走光,除了纠缠苏时意的那个行长之外,其余几个人心里都默默有了数。
有的人,惹不得。
过了几秒,苏时意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殷延刚刚在叫他。
他好像确实来找她的。
得到这个认知,苏时意脚步飞快地朝他走过去,完全没顾得上周围人的目光。
她懵怔问:“你怎么会....”
看着她苍白异常的脸色,殷延沉声打断她的话:“上车。”
一旁被殷延晾着无视的女投资人几乎快要将苏时意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苏时意愣愣点头:“哦...好。”
上了后座,苏时意系上安全带,转头看向他,强打起精神。
“你怎么会来啊....”
殷延言简意赅:“史密斯说思琳有礼物送给你,让我转交。”
“那礼物呢?”
他语气平静:“在公司,忘拿了。”
“.......哦。”
苏时意也没精力去思考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人陷在柔软的座位里,头发遮挡住脸颊。
她疼到没力气说话了,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冒出来,指甲紧紧扣着掌心,忍着胃部那阵钻心的绞痛。
太煎熬了,像是无数只手在胃部来回揉搓碾压,五脏六腑都纠在一起。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出声叫他:“殷延。”
这好像还是苏时意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无力,殷延侧眸看向她。
苏时意歪头靠在车窗上,长发散落着,半遮住小巧的侧脸,只露出一小截的下巴,透着些脆弱和病态。
她有气无力的:“等过了这个红绿灯,你就随便把我丢在路边吧,像上次那样就行。”
苏时意的嗓音细细的,可能因为有些喝醉了,又透着那么丁点儿委屈的意思,咬字都软绵绵的,像在撒娇。
殷延眸光微凝,下意识认为苏时意是控诉他之前的行为,企图让他心生怜惜。
然而下一秒,她又小声嗫嚅:“我怕吐你车上,弄脏了还要赔钱.....”
“.......”
他拢起眉头,“哪那么多话。”
苏时意抿抿唇,不出声了。
她缩在车座上,只能拼尽全力忍着那阵反胃感,手心里都在冒着虚汗。
发觉到她安静得不对劲,殷延皱起眉,目光沉了几分。
“你哪里不舒服?”
苏时意气若游丝地答:“胃...胃疼....”
闻言,殷延眉头皱得更紧。
前排的许恒瑞立刻会意,打转方向盘驶向最近的医院。
殷延嗓音低沉,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缓和。
“难受的话就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