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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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州境内的一山庄里.
当地也算富甲一方的老庄主,正在自家的宅院内迎送来纳田税的佃户.
今年田地的收成甚好,除去地赋,每个佃户家里都余留了不好粮食.
淳朴的耕农,感谢自家的田户,纷纷携带自己的孩子上府纳粮之时,交完钱粮更是致谢连连.
五年不曾涨田赋,才得以让他们吃上饱饭以外,更是有余粮供养自家的孩子上学堂.
“张户,这是俺今年的纳粮,我那地今年收成不错,我愿意多缴一成的田赋.”
来者是一黢黑老实的庄稼汉子,常年耕作的他,着一粗麻衣裤,谈吐举止满是憨厚的气息.
“刘稣,我们都说好按一年四成收成做赋,干嘛没事要多给一成.”
一老者微笑慈祥回复,这人正是“小暑山庄”的庄主,老人名叫张昌明.
是昌州内有名的富贵世家,亩地产业不计其数,更是待人和善,常州境内闻之其名皆是赞誉有加.
“哎!张户,这话俺可就不爱听了,俺们都知道,隔壁田庄,都纳税五成,您老人家不心疼我们这些老百姓,但我们可不能不知好歹不是嘛.”
张昌明抚着胡须微笑摇头,
“还是不可不可,你看我家大业大的,也不差你这一口饭吃,那这一成给你家婆娘添置个新衣裳不好吗?.”
汉子笑容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格外晃眼:
“还添置啥子衣裳嘛,老爷您为我们这些贱民孩子开设学堂,还不收我们学费,我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呢,这不比啥新衣都来的开心.”
说罢狠狠拍了自家儿子脑袋,拉着一块下跪,磕了三个响头。张作势搀扶,被汉子手拨开,磕完响头拉着孩子扭头就跑.
“张老爷,以后要是有用的上俺刘稣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这一家人命早都姓张了!”
张昌明摇头笑笑,对于这般百姓的淳朴,他是又无奈又心疼.
明明自家幸苦一年还要被人分去一半收成,但是他们竟然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只因为他们所求只是每年有余粮,对的起糟糠妻,无愧家中子罢了.
“陈管事,记下刘稣今年的纳赋,明年记得给人减掉一成,可千万别忘了.”
富态管家低头连忙允诺,见佃户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劝着自家老爷回屋歇息,剩下的事务交给他就好了.
张昌明点了点头便扭头回屋,现在已经是晚秋了,庄稼收完,寒冬就该来了。
他能做的不多,虽然说这几年朝廷与民生息,朝廷赋税豁免过半,可是明眼人都知道.
藩王勋贵实在太多,再加上他这种富绅,藩地赏赐,勋贵侵占,富绅买卖,留给百姓的田地,十不足四.
张昌明默默叹气一声,他能做的不多,只能让他手下像刘稣这样的佃户,能多过几个好年,能在这世道里过好自己的日子.
张昌明抬腿要跨过门槛之时,突然感到一丝摇晃,正诧异是自己身体的异样的时候,只见自家的管事吓的跌倒在地,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风掠声.
后头望去,只见天空血红,空气来传来阵阵的燥热,竟是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庄子上空飞略而过.
“太阳! 太阳掉下来了!”
山庄的管事,瘫坐在地上,裤裆只见已经是湿哒一片,再看其他下人,也是吓的惊慌失措四处闪躲.
张昌明也从短暂的震惊里反应过来,喝止住惊慌的众人,又是一脚踢在一旁胡乱言语的管事,让他们抓紧去看看能不能把还没下山的佃户门叫住.
自己则紧紧盯着那火球呈现一个下坠趋势,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飞过面前一座不算巍峨的山峰后趋于平静.
张昌明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在天威之前,再高的权柄富贵在此刻,都显那么的无力.只能是静观其变.
片刻过后,一声巨响袭来,伴随着地势摇晃,山体颤动,引的山庄各众摇晃倒地.
再看面前三里与山庄相依的青山,升起一阵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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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火龙,上顶石峰尽碎而飞,更是有一块车轮粗细的石碎向山庄飞坠而来.
张昌明赶紧伏地躲过,石头飞略直冲庭院,将自家种的竹林尽数碾平.
张昌明慌忙起身,看见山上已经山火肆虐,现在本就深秋,枯枝烂叶多,此遭天坠起火,若是不快点救火,仍其蔓延,怕是附近百姓人家都得遭殃.
“陈五~!快叫几个下人去禀报县衙!不!直接去府城里报禀城牡!”
“至于我张府其余众人,携带救火器具,快去救山火,抢救百姓!”
随后几匹快马奔出山庄,一众家丁仆奴浩浩荡荡去救火了.
张昌明快步走进自家书房里,在一个刻有五岳山型的笔海里,掏出一个黄铜鱼头印章,摊开宣纸举笔便要写些什么.
下笔的右手不住的颤抖,张昌明只觉得手使不上劲,举起左手狠狠拧了下右手小臂,才抓紧书写了起来.
写完将宣纸折好,用铜鱼章狠狠扣了下去,红漆所盖只有寥寥四字,
“走江急报”
本来张府上本应全员参与救火事宜,府上应该多余下人的情况下,书房门口却是赫然立着一个人.
张昌明出门之后只是默默将信件交予,默默拍了下肩膀.沉声的说道;、
“走江急报,务必快马加鞭将此地情况告知湖君。”
说罢挥了挥手就要回身关上书房门,想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那位银鲤探司.
“过昌城时候通知当地黄鲤局,先调派人手进山中打探,封锁现场。”
“这铜鱼印你带去,好让他们相信.去吧”
春微十六年,燕国境内有一陨铁天坠,昌州境内锁风城首受其害,昌州知府上奏,记录房屋,焚毁,倒塌,共计三百二十六间。良田毁坏不计其数,人员死伤一千四百有余.
陨铁坠于昌州青华山,毁坏林木六百多亩,山体崩碎四成有余,飞溅的山石造成的二次伤死百姓亦有百数有余.
山火扑灭之时,官府人员入山查探,山脚有一陨坑,四十丈有余,深如河塘,有八尺之余一块天外陨铁被运回朝廷.。
京师朝野震动,天子当即下令沿州府郡官员,即可前往锁风城,支援此次灾民伤员,更是要当地驻军维持当地制度.
后世史称为锁风天坠事件.
天坠事件过后一周有余,尸体房屋清理事务宣告完毕,周边支援官员尽速撤离.
当地有一稚童周遭玩耍之时,捡到一枚陨铁,家中父母变卖黄金50有余,让好不容易淡出百姓视野的锁风山又一度掀起了轩然大波.
同时各地突然流行起一则流言,说是当今天子无德,以削藩为由,残害手足使上天不满,这才降下灾祸.
天子闻言震怒,命各地衙府测查造谣之事,又命游鲤司巡查江湖,庙堂江湖都掀起了一阵风波.
本来人们避之不及的青华山,只从传出了仍有残余陨铁的消息,仅是短短半月有余,蜂拥而至入山找寻的各地百姓,江湖人士不计其数.
有机灵投巧的商人,嗅的商机,在附近山脚开设客栈酒肆不胜其数,传闻日入百两白银有余.
一侠客打扮的负剑年轻人,坐了一日有余的马车,终于是到了青华山附近,笑着向马夫付过了银钱,五两的价格,却是直接抛了一锭。
马夫接过银子狠狠咬了口,看着浮起的牙印,笑的满脸褶子,这下好了.
不仅能够向家里的老婆娘交代,甚至多余的银去暗妓花船上喝顿花酒都够了.
看着那位白衣的年轻人好奇的四处打望,想来估计也是为了那陨铁而来,他对这样做着白日梦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人毕竟多给了银子不是,出于好心,还是想替他提醒一番.
“这位公子哥,可也是想进山寻那陨铁?”
白衣年轻人微笑着点头
马夫揣起来了银子,轻轻抚摸着自家的马匹回道:
“看公子也是实在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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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多劝劝公子。”
“小的,这一个月来,送返于此的人已经不下百数了,每个都是奔着发财来,结果都是骂着娘走的.”
马夫说的起劲口水飞溅,甚至都喷到年轻人的脸上,年轻人也不恼,只是轻轻的拿袖子抹掉.
“公子你看这里,其实最发财的就是那山脚几家新开的客栈,单住宿一晚就要你一两银钱,酒食还另算呢.黑的很呢!”
年轻人顺着马夫所指,果然看到几间客栈,匾牌漆清木滑,看来的确是新店无疑了.
“哈哈哈,多谢提醒,我定当留意,望你回程路上一路顺风哈”
年轻人正是咱们的李天恒,有密报说是有一股目的不行的江湖流寇,汇聚昌州,甚至有与参与湘王叛乱的一些残党有联系.
向马夫抱拳行了谢礼,扭头便走,马夫明显是没反应过来,也蹩脚握着个马鞭回了个礼,心里想着,这也应该算是和江湖侠士打过交道了吧.
李天恒走过山脚,果然人多密密麻麻,上山的下山的,形成两股人流,在山脚交汇错开.
客栈里也是人满为患,看着小儿和住客互相对骂,看来真如马夫所说,生意爆棚.
李天恒此行却不急着进山,他要先与当地负责统辖的黄鲤司取得联系,临走立忧交代过.
此行要拜访的是他当年谍司的一个老下属,和他也是有过命的交情的.
步行一炷香有余,总算是到了小暑山庄,庄前门房将李天恒拦下.
“走走走,我们这不留宿的,快走快走.”
李天恒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往门口靠,这一下给门房弄的紧张,往后门里喊了声有人闹事,一瞬又冲出六七个提着朴刀的护院.
“劝你识相离开,前日也有一位仗着把式的武夫企图硬闯,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李天恒从怀中掏出书信,又取了锭银子压在上面,放在台阶上.作揖行了个礼
“惊扰各位了,麻烦禀报一声张府,就说青州李氏愚侄,李洪拜访.”
门房拿起信件和银子,抛给一位看院,叫他去买些酒食,晚上兄弟伙好好喝点,自家则去送信了。
张昌明在书房里描摹着一副字贴,听人禀报说有个青州侄子拜访,思索一番后实在没有映像.
便叫门房轰走.自从近日青华山大乱,厚脸借宿的,直接硬闯的武夫百姓不计其数,对此张昌明早就烦不胜烦了.
门房听过老爷意思,撸起袖子就要出门去狠狠轰走那个年轻人,至于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就不揍他一顿了.
张昌明还在看着书信,仍是不停摸索记忆,仍是没有印象,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叫什么”
门房止住脚步,回头躬身道:“回老爷,来人说他叫李洪”
“李洪?李洪!”
张昌明连忙起身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回老爷,在门口,被郑护院他们拦着呢.”
张昌明快步奔走而去,终于在门口看见李天恒,两人视线互相打量了一番,李天恒作揖便拜.
“侄子李洪,见过张世伯.”
张昌明反应过来,快步过去搂着李天恒肩膀笑着迎进府内。
“哎呀贤侄,叔叔我甚是挂念你等呀,家中父母可好呀?”
“一切安好”
“舟车劳顿累坏了吧,来人呀,腾出个上好厢房,再备桌酒菜,不准怠慢了我大侄子....”
西院厢房内,张昌明左右探望了下关上了房门,伸手向李天恒。
李天恒了然,从怀里掏出红鲤腰牌,递于张昌明.
“昌州黄鲤司总旗拜见少主.”
“张叔叔不必客气,父亲交代过了,说你要是太过于正式的话..”
“就要我顺势拐了你家的大女儿回家做媳妇去.”
张昌明笑容灿烂说:“哈哈哈哈哈,那可不行,你家张婶非扒了我皮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