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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偏要宠我(重生)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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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兄长双眼微肿,似乎哭过的样子,云霏霏心头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阿兄,难道是爹爹不好了?”

第37章 相认【二合一】

“阿兄, 难道是爹爹不好了?”

话音刚落,云霏霏就发现营帐里的三人都朝自己看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云霏霏连忙福身请罪:“是奴婢失礼了, 请太子殿下、谢统领责罚。”

少女本该被众人捧在心掌心里长大, 被养得娇娇怯怯,受尽宠爱, 如今一双雪白细腻的玉手紧紧交迭在身侧,指尖微微发白, 姿态卑微,声音惶恐。

谢肆看着她在人前伏低做小,卑微侍奉的样子, 心脏疼得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切割。

他光是从云霏霏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就知道这些年来她吃了多少苦,简直不敢想象谢晚又都受了哪些委屈。

“没事, 起来。”陆骁起身扶起云霏霏,转头看了谢肆一眼。

谢肆就立在营帐正中央,高大的身躯挺拔修长, 烛火摇曳, 轮廓深刻的面孔半隐在阴影当中, 显得尤为阴鸷冷峻。

“师父。”陆骁轻声喊他。

谢肆缓缓抬头看向云霏霏,锋利的眉峰下双眸漆黑深邃。

他目光里的情绪太过复杂, 看得云霏霏莫名不安,就如刚才在谢肆营帐中的云裴。

云裴一开始并不相信忠勇侯真如谢肆所言, 那般地卑鄙无耻、丧心病狂!然而谢肆拿出的小像,还有他巨细靡遗地描述阿娘的那些事,却又全然不假。

谢肆位高权重,仕途看似顺遂, 连连升迁,但是谁都知道,他救过先帝又救过当今圣上,所有的功名都是刀山血海搏出来的。

当年景帝得知谢晚失踪后,还曾一度想把女儿嫁给他,以作弥补,可惜谢肆对谢晚情根深重,当下就拒绝了。

这样的天之骄子连公主都不要,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痴儿说谎骗人。

云裴当时就隐隐约约知道,谢肆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理由说这种谎,即便如此,云裴依旧难以接受,甚至拒绝相信谢肆的片面之词。

直到谢肆告诉他:“你母亲谢晚,便是襄国公的独生女,才貌双全的谢家嫡女,当年战乱走失前,已有将近一个月的身孕。”

忠勇侯本来就只是贪图谢晚的美色,发现她有了身孕也不上心,再加上双生子本来就容易早产,这才没发现这一双儿女根本不是自己的。

原来这十多年来,他都是在帮谢肆养孩子。

谢肆原名沈放,沈家满门忠烈,三十余人战死沙场,谢肆的生母追随沈父而去,当时他才刚满五岁。

沈父与襄国公为挚交,襄国公不忍他自幼失怙恃,将其收为义子,带回谢家扶养。

沈放自幼与谢晚以兄妹相称,年少时桀骜不驯,与谢晚相爱吃足了苦头,好不容易求得襄国公同意,娶得美人归,却又遇上蕃王造反弄丢了谢晚。

谢晚没了,这世上也再无沈放。

谢肆原以为这辈子再也找不回谢晚,没想到一场秋猎不止让他找到了谢晚,还意外得到了一双儿女。

谢肆与陆骁确实相像,都是运筹帷幄,走一步算百步,他知道,自己不该急于一时,但他实在无法忍受他一双儿女,在他面前口口声声喊忠勇侯为父。

要不是忠勇侯,云霏霏兄妹二人都该是沈谢两家嫡出的孩子,无人敢给他们脸色看。

谢肆上挑的凤眼微微一弯,双目赤红,眼眶微微湿润:“你和娇娇,都是我的孩子。”

云裴震惊的瞪大眼,那一双与谢肆相似的双眸,同样染上赤红的血色,终于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随着年纪增长,云裴也发现自己跟忠勇侯长得一点也不像,只是他的容貌与谢姨娘也有几分相似,便以为自己是随了母亲的容貌。

没想到,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忠勇侯亲生的!

云裴只要一想起刚才在营帐内,谢肆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握拳双拳,强忍下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云霏霏见兄长咬紧牙关,神色压抑,仿佛正忍耐着什么,心中愈发不安。

陆骁非常不喜欢云霏霏战战兢兢的模样,他往前站了一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有话便好好说,别吓到她。”

云裴知道妹妹胆小,看了谢肆一眼,低声道:“还是卑职──”

谢肆打断他的话:“不要用谦词。”

云裴俊美却稍显稚嫩的脸庞微微涨红:“习惯了,很难改,而且您还未见过阿娘,万一认错了……”

他越说越小声,哪怕他知道谢肆所言不假,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听到兄长的话,云霏霏忍不住从陆骁身后探出头来,不安地看着兄长。

阿兄在说什么,怎么突然就提到阿娘?他过来不是因为爹爹的事吗?

云霏霏满腹疑问,却又不敢开口。

“谢晚除了左眼尾有一枚红色小痣之外,后背上还有个浅色的心形胎记。”谢肆垂下长睫,双眸藏在阴影中,叫人看不清情绪。

男女授受不亲,云裴就算与母亲再亲,也很难看到她的背,听见谢肆的话,只能紧张地看向妹妹。

云裴问:“娇娇,谢统领所言可为真?”

云霏霏愣了下:“什么?”

她一开始没听懂兄长的话,直到陆骁将她从身后捞在怀中,垂首在她耳畔低声道:“师父说,你阿娘后背上有个心形胎记。”

谢姨娘是个痴儿,很多事都是懵懵懂懂、不知分寸,曾经自己一个人沐浴,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浴桶里。

在那之后,云霏霏便会陪谢姨娘一块沐浴,还会帮她擦背,当然看过她背上的胎记。

只是后背这般私密,谢肆一个外男又是如何知晓?

云裴见妹妹迟迟不语,心中有些焦急:“娇娇,谢统领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阿娘背上真的有胎记吗?”

云霏霏看着兄长,有些无措地点点头:“是真的,阿娘背上确实有个心形胎记,我看过好多次,绝对不会记错。”

直到刚才都还能保持冷静的云裴,听到妹妹的话,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他额角浮现几条青筋,咬肌鼓起,双拳紧握,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无声的落着泪。

云霏霏被兄长吓到,想要上前询问他怎么了,陆骁有力的手臂却将她纤腰箍得紧紧的。

她心慌得厉害,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惊慌与无措:“怎么了?阿兄好好的为什么要哭?难道出事的不是爹爹,而是阿娘?”

云霏霏转头看陆骁,低声哀求:“殿下,您放开我,我得过去看看阿兄到底怎么了。”

“他没事。”陆骁不敢放,他知道云霏霏知道真相之后,肯定会比云裴还要激动。

他根本没想到,向来稳重谨慎的谢肆,居然不到一天就决定全盘托出,手段还如此简单粗暴,一点心理准备也不给他们。

陆骁原本以为谢肆会忍到回京,等到看过谢晚之后,再慢慢地告诉他们兄妹这件事。

如果可以,陆骁并不想让云霏霏面对这些事。

不想让她知道,原来她喊了十几年的爹爹,竟然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牲;不想让她知道,原来她的阿娘,以前也曾是个才貌双全,冠盖京城的天之骄女。

陆骁更不想让云霏霏知道的是,当年她的生父谢肆,是为了救被贼人掳走的他,是为了对抗叛军不得不守在皇城,才会丢弄他们母子三人。

要不是因为战乱,她本该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深受百姓爱戴的战神祖父;出身世家大族的郡主祖母;位高权重,品貌俱佳,威严而又不失温柔的父亲;骑马射箭无所不能,而又不失端庄娴雅的母亲。

她本该在这些人的呵护中长大。

本该同其他京城贵女一样,穿着华服,满头珠翠,被丫鬟婆子们众星拱月一般地簇拥其中;戴着帷帽,摇着小扇,肆意而又不失矜持地走在东城大街上,无人敢随意招惹欺辱她。

无论是丝绸首饰,或是珍馐美馔,都会有人捧着送到她面前;无论谁家儿郎娶了她,都会巴巴地宠着、哄着,一生都不用看他人脸色。

陆骁抬手,轻轻抚摸云霏霏盘得一丝不苟的长发。

她的头发很漂亮,乌黑亮丽,浓密又蓬松,要是同其他贵女一样,梳着垂鬟分肖髻或是双平髻,簪上珠钗或是步摇,再缀上几朵珠花,一定非常好看。

陆骁知道,他不能因为担心云霏霏受伤,因为一己之私,就不让她知道真相。

他们兄妹二人喊了忠勇侯十几年的爹爹,没有人比他们更有权利知道真相究竟为何。

陆骁抬眸看了谢肆一眼。

谢肆就站在云裴身边,没有开口安慰他,也没有叫他要坚强,就只是从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子,递给他,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云霏霏见兄长无法回答自己,只好改问谢肆:“谢统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您会知道姨娘背上有胎记?阿兄又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谢肆位高权重,云霏霏只是一个小宫女,之前每一次相遇,她都不曾也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真容。

如今谢肆与云裴并肩站在一块,两人还都是一身黑色劲装,肩膀宽阔,腰身窄细,就连容貌都有七、八分的相似,云霏霏竟然有一瞬他们才是父子的错觉。

云霏霏心尖猛地颤了一下,内心刹那间腾起一股莫名不安,就如不久前的云裴一样,下意识地想逃。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不停来回扫视,突然害怕知道兄长为何落泪。

趋吉避凶的本能让云霏霏想要逃避,却又因为内心无比渴望真相,双腿牢牢地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云霏霏看着谢肆,心中又惊又慌:“您……到底是谁?”

她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用力到指甲都掐进掌心中,浑身微微颤栗。

“娇娇乖,别怕,孤在。”云霏霏颤栗发冷的身子,一下被人紧紧按进怀中,原本箍在腰肢的手臂也环抱到她身前。

陆骁微微俯身,收拢双手,将身前害怕得不停发抖的少女紧紧环抱,嵌进自己胸膛里。

他人高马大,比云霏霏整整高出一个头,胸膛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宽厚硬实,臂膀结实有力,身躯火热强健,腿笔直修长,浑身上下充满力量感,一下就让云霏霏感到安心。

一向杀伐果决的谢肆看到云霏霏如此,竟难得的犹豫起来。

少女明眸皓齿,雪肤花貌,身上的宫女服再素净不过,穿在她身上却很好看,她就如一颗永不黯淡的明珠,璀璨明亮,本该理所当然地被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才对。

这样的娇娇,谢肆根本舍不得看她难过,舍不得她受委屈,就连一滴眼泪都不想让她流。

然而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

谢肆从怀中取出锦囊,又小心翼翼地将锦囊里的小像取出来,摊开给云霏霏看,将方才告诉过云裴的事,又同她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阿娘原本不是痴儿?”云霏霏眼眶中慢慢浮起一抹湿热,呼吸粗重,手脚冰凉。

她看着谢肆与兄长如出一辙的双眼,心中突然涌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

那个念头太过荒唐,云霏霏不敢说出口,只能避重就轻地问:“您……是阿娘的亲人吗?”

渐渐冷静下来的云裴,抬手抹了抹眼泪,看向热泪盈眶却始终不曾落下的妹妹。

“娇娇,”云裴声音还带着哽咽,语气却充满了仇恨与不甘,“阿娘不是外室,我们也不是外室子!”

云霏霏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明明很清醒,上一刻还在红着眼眶看着云裴,下一刻眼前的一切却轰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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