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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喵喵喵(猫猫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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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猫团成小圆圆,牢牢保护好自己脆弱的肚皮和小尾巴。她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种又被“遗弃”和希望落空的难过,模仿着白猫先生,舔了舔自己的尾巴尖尖,猫咪的舌头都有着尖利的刺,洁白柔软的猫毛粘在舌头上时,她忍不住咬了咬尾巴尖尖。一点儿也不痛。小花猫被装进专业的航空箱中,些奇怪人类的声音,终于沉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些奇怪的人类有雄性也有雌性,他们并没有伤害小花猫,而是将小花猫带到一个有许许多多猫咪的地方。猫咪都有着较强的领地意识,不过大部分猫不会将幼崽视作威胁——因此,当小花猫被带到这个领养基地的时候,只有少数猫咪对她展示出敌意,譬如弓腰、炸毛,发出“呜哇哇喵啊”的声音。小花猫始终缩在航空箱的一角,她不想动。接连两次的失望让一只还没有来得及了解这个世界的幼崽产生失望,失望到不再抗拒那些陌生的、奇怪的人类接近,任由这些人类用惊喜的声音重复着无意义的字节,任由他们将自己从航空箱中取出。——无所谓了,随便他们做什么都行。喵喵的小小心脏已经破碎了。小花猫不再反抗,不再叫嚷,任由这些人将他们特别大的……嗯头蹭到柔弱的猫猫肚皮上,极大的不适应让小花猫肚皮和尾巴都在颤,尤其是在感受到这些人用他们奇怪的鼻子来呼吸自己肚皮气味时,小花猫震惊到完全不会出声——人类是这样奇怪又可怕的生物吗?他们为什么要吸猫咪的肚皮?他们想要吃掉猫吗?还是想要通过蹭猫咪肚皮上的毛毛来获得猫咪的赐福?第一次被人类捧到脸上吸肚皮的小花猫整只猫呆住,完全不理解人类的做法,只是在有人想要揉搓猫咪软软的粉红肉垫时,她喵呜一声,紧紧收缩爪爪,不肯让她们碰。如果可以的话,小花猫希望,自己的粉红肉垫垫,能够给那些被她认可的人类赐福。而不是像“愚蠢又轻佻的狗”(白猫先生原话),向所有人类疯狂摇尾巴。猫咪是高贵的。人类是它们的信徒。挣扎过后的小花猫重新住进自己暂时的房间——是一个半封闭的笼子,幼猫被短暂安置在这里,一边接受喂养和照顾,一边等待着被人领养。这种小小的猫崽崽最受人欢迎,因为它们如同一张白纸,只要人类加以耐心陪伴和引导,教育出、长大的小猫咪大部分都会拥有着粘人的性格和对人类天生的依赖感。小花猫是入住幼猫之家的第五只猫猫。谢薄声一边和校园流浪猫咪救助组织通话,一边捏了捏眉心。这是他将花花送走的第四个小时。四个小时能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谢薄声来了一场彻底的大扫除和清洁,确保这个房间中不再留有一根猫毛,也不会有任何猫咪留下的气息。谢薄声第二次习惯性地去接37度

的温水、习惯性地去找奶粉和奶粉勺、习惯性地准备湿巾,第一次习惯性地去找干净的衣服和湿巾,第七次习惯性地去“看”猫猫。猫猫当然不在,那个将这个整洁房间破坏掉、不到巴掌大的小生命已经被送走。这里的每一处空气都属于他一人,每一寸地方都不会有毛茸茸动物打扰。在经过一天的兵荒马乱后,谢薄声的生活终于恢复正常,秩序。他本应该为此感到欣慰,却在闹钟响时有了一瞬恍惚。闹钟的名字叫做“冲奶粉”。每两小时一次。他盯着闹钟看了许久,终于决定给带走花花的志愿者打电话。对方告诉谢薄声,花花目前状况不妙。“她好像一直在吐奶,”志愿者面色凝重,“不肯自己喝奶嘴——”谢薄声问:“当时花花的用品应该已经交接完毕了。”“是啊,”志愿者也不明白,他十分费解,“谢老师,我们确定,给花花兑的奶粉完全按照了您所提供的比例,包括温度,冲泡时间。现在喂花花的奶瓶和奶嘴,也是您提供给我们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喝两口就不肯喝……”谢薄声沉默了,他抬手腕,看了看时间:“是不是时间还没到?”“或许,”志愿者说,“也可能因为应激——谢老师,猫咪和狗不同,许多猫、尤其是没和人类长期生活过的流浪猫,往往都害怕人……在这种情况下,猫咪出现短暂应激反应,比如不愿进食,或者不喝水、刻板行为,等等等等,都是正常的。您放心,我们这边已经买好了安抚猫咪情绪用的费利威喷雾……”谢薄声听志愿者耐心解释完。“谢谢。”那边说:“不客气,谢老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将手机放到桌上,谢薄声起身,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书,翻了一页。校园流浪猫救助组织是学生们自发成立的一个社团,迄今为止,已经延续十四年。整个社团没有任何盈利活动,全靠大家的捐款和一些义卖——每一笔进项,每一笔支出,每周都会在社团专门网站中公布,并印成纸质版,张贴在宣传栏中。这也是谢薄声选择将流浪猫猫交给他们的原因。不要小看社团中的学生,每一个都有着丰富的照顾流浪猫经历。谢薄声自然相信,和自己相比,还是这些人更适合照顾小猫咪。谢薄声安静地读书,这是一本精装的宋词集,朋友担任本词集的责任主编,也送他一本。闲来无事,翻阅几篇,诗词精绝,齿颊留香。「闲折海榴过翠径。雪猫戏扑风花影。」谢薄声皱眉,跳过。怎么是写猫的。跳。「悠然独倚阑干立,花下狸奴卧弄儿。」……谢薄声将宋词集扣在玻璃茶几上,抬手遮在眼前。“怎么全是猫,”谢薄声自言自语,“这么多?”片刻后,他放下手,将宋词集放回书架,仍旧读昨日未看完的书,沿着昨天放置的书签打开,首先映入

眼帘的,是几根微不可察的橘黄、白、黑三色的猫毛,并不长,小猫崽崽的毛发还没有完全发育,不会太出众、明显。但幼猫已经开始掉毛。谢薄声盯着书,良久,他才抬手,触碰书页上几根绒呼呼的猫崽子毛发。触碰瞬间,手掌边缘一阵轻痒。冷不丁,谢薄声想起,第一次用奶瓶喂完饥饿的小猫崽崽后,这个瘦弱到颤抖的小猫崽子,小肉垫暖乎乎地依赖着他的手掌,两只热乎乎猫猫耳朵轻轻抽动,它翕动着粉粉小猫鼻,热乎乎、倒刺未完全成熟的小猫舌舔着他的手掌。谢薄声没有将书上拢下的毛发丢进垃圾桶,而是找了一个洁净的圆圆竹筒盒,将这团柔软的猫咪毛发塞进去。只是去看看这个大难不死的小家伙现状。谢薄声想,只是看一眼,毕竟是他取的名字,也毕竟是他坚持喂养照顾一整天。傍晚,余晖漫天,分别的六小时后,谢薄声终于见到花花。果然,和流浪猫救助组织说的一模一样,花花蜷缩身体,不肯说话,只钻进羊绒毯中,为谢薄声露出一根失落的尾巴和不开心的猫猫臀部。以及两条踩到奶、蹭得jiojio毛湿呼呼、仍不肯让人擦的猫猫腿,粉红的肉垫垫鼓鼓,随着呼吸轻微颤动。谢薄声叫:“花花。”小花猫不理他,一动不动。谢薄声皱眉,他没有贸然伸手去触碰笼中的一小团,而是转身问志愿者:“它一下午都没有喝奶么?”“用针管强行喂了些,”志愿者苦笑,“我们轮流试了一遍,只有朱学姐能照顾花花正常生理……不过每次花花都叫得很惨。”谢薄声沉思:“不应该,难道是花花生病了?”志愿者也说不好。幼小的猫咪生命脆弱。如果是成年猫咪应激,不强迫进食,过上一天也会好很多;但需要喝奶的猫崽子不同,不要说饿一天,饿半天,都有可能影响它们的猫体健康。谢薄声让志愿者打开笼子,他小心翼翼地将花花握在掌心,慢慢拿出——小花猫早就闻到他的气味,一边喵喵叫,疯狂地咬着他的手掌。不虔诚的信徒!我都给你摸肚皮了!你还要丢掉我!小花猫没有长牙,只能喵喵喵。人类不能理解小花猫的语言,谢薄声视线中,只看到原本垂头丧气的小花猫,在因为他的到来而喵呼猫跃咪呜咪呜。它也在为自己到来而开心吧,懂得感恩的可怜小猫崽子。以及——谢薄声紧抿唇,他感受到小花猫在极度抗拒他的指腹触碰肚皮,这种和之前截然相反的表现让谢薄声意识到微妙的不对。尤其是在指腹触碰到硬块之后,谢薄声第一反应,就是小猫崽子肚子上有吸血寄生的蜱虫。重度洁癖谢薄声头皮发麻,他忍着将猫咪丢出去的念头,轻柔地将激烈反抗的小花猫平放在桌面上,不顾被四只肉垫、一根尾巴反复抽打,谢薄声仔细查看疑似被虫寄生、或有

皮肤病的小花猫,在它小小肚皮上,谢薄声震惊地看到淡色的、小米粒般的东西。“花花皮肤上有奇怪的东西,”谢薄声拧眉,招呼志愿者过来看,“你瞧瞧,这是什么病?我发现了两个……不,六个,对称排列——这个东西能挤掉么?”志愿者惊慌失措跑来,等看清楚那上面的东西后,她陷入沉默。几秒后,她说:“谢老师,嗯,这个,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猫咪咪……”谢薄声:“……”他低头,看到小花猫愤怒地对他扬起四只粉粉肉垫。炸毛的小花猫在极度震惊地咆哮。——白猫先生!这里有变态雄性人类!!!——超级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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