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慷慨悲歌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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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气阴沉。
郡守府外，郡丞李密，监御史宋长青，以及一大群官员纷纷聚集在此。
再加上众人带来的马车、护卫，竟使得这东河郡郡守府前显得有些拥挤。
“李密与宋长青站立于众人之前，正对着郡府大门而立，两人皆是面色肃然。”
“郡丞李密及监御史宋长青携诸位同僚前来看望张大人。”
李密命人喊道，但今天的郡府显得有些诡异，门口连侍卫都没有看到，亦无人听声出来迎接。
众人皆是寂然，只有声音还在回荡。李密与宋长青对视一眼，神情显然是有些忧虑。
“来人，撞开郡府大门，一切责任由本官承担。”
宋长青大喊道。
立即身后就有数人上前，破开大门，正当众人准备入内之时。
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数不少，像是在朝着这边疾跑过来，众人皆是回过头去看。
只见街角慢慢涌出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手持刀剑默不作声的向着众人冲过来。领头的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要是楚岚看到一定会认出，这正是那晚他所遇见的北魏人阿多烈还有那个刀客。
众人见状皆是慌乱起来，想要呼喊着护卫逃走，但一时间，马车互相拥堵竟不能动弹了。
正在众人慌乱之际，宋长青一声大喝。
“都冷静点，让各家护卫挡上去，诸位向我集合，推至郡守府内。”
果然是平时积威已久，众人有人领头下，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将众人围住，慢慢向着郡守府内移去。
黑衣人转瞬即至，领头刀客抽出弯刀，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好似待宰的羔羊。眼神冰冷，大喝一声：“杀”。便领头冲锋了过来。其后的阿多烈亦是狞笑一声，挥舞着满是铁环的手臂冲向众人。
一刹那的接触，刀锋入肉如割布匹般的声音传出，护卫便倒地几人鲜血喷涌，显然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这更是让众人吓得心神大乱，一个个拥挤着想要跑进郡府，但却反而使得速度慢了起来。但到这份上，谁也顾不得谦让，管他前头是上级什么，当然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众人带来的侍卫很快便死伤殆尽，而黑衣人却是伤亡不大。毕竟众人只是来郡守府上，自然不会带许多护卫。
黑衣人一步一步逼近，众人吓得手忙脚乱的向后缩着。
“你们是北魏人？”
人群中的李密突然出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黑衣人手中的弯刀。
刀客取下脸上蒙着的面巾，露出与大周之截然不同的脸，北魏人面部更为深邃一些。操着一口怪异的大周官话，开口道:
“不错，我等的确是大魏之人，原本这次本想取那郡守张缺的人头，却没想到你等居然会聚集在此，可算是给我们一个好机会啊。哈哈，不要怕，待送你们上路之后，便送那张缺下去陪你们。”
阿多烈兴奋的怒吼一声，一对大拳头便迎面朝着最外围的两个人打去，直接将两人打飞出去，在空中便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地不再动弹。
众人皆是惊惧异常，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这些黑衣人一个个的杀戮。
就在这时，一声马的嘶鸣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一架马车直冲向着郡守府而来，黑衣人立刻改变队形，待马车冲至，两个黑衣人弯腰借力手中弯刀直扫向马腿，刹那间马腿便和马身体分离，但它还保持着前冲，惨叫着马脑袋至装向地上，马车亦是不受控制的向前不断翻到破碎起来。
直到静止不动，黑衣人慢慢围上来，警惕着一步步靠近破碎的马车。
突然，一个身影从破碎的马车中腾空而起，手中一扬，一阵石灰洒落，掀起漫天白尘。
猝不及防下，周围的黑衣人眼睛被迷，往后退去。
那道身影赶忙朝着人群冲去，就在这时一道刀光闪过，无奈只能停下来。
刀客看着这道身影，眼神变得危险，但脸上又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残忍。
“又见面了，我说过再见面一定要活刮了你！没想到你真的还敢来。”
没错，这道身影就是楚岚，他昨天买到那份消息后，一大早便在郡丞李密府外蹲守，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没想到一大早，李密便乘马车来到郡守府前，一同来的还有这么多人。更没想到，这些想要刺杀郡守的北魏人居然也在这个时间出现。
本来楚岚不准备出来的，但无奈眼看着这些北魏人屠戮大周之人，若再不阻挡便要屠戮殆尽，更之后便会去杀掉郡守张缺，事关无数大周百姓安危，若边境一破又不知要死多少人，楚岚只得现身阻挡一二。
没有说话，楚岚慢慢从地上捡起一把弯刀看向一众黑衣人。
黑衣人在前，楚岚持刀在中，大周之人在后。
一时间，场面渐渐冷下来。阴沉的天空下，渐渐有风起。
一众黑衣人冷默的看着楚岚，上次让他逃脱，实在是他们这些军中好手的耻辱，此时恨不得将楚岚剁成肉沫。阿多烈则狞笑着盯着楚岚，舔着舌头，好像即将要进行一场梼杌盛宴。
身后，众人看着这个衣着破旧的少年，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
风起。
刀客一挥手，所有人便向着楚岚发起了冲锋，楚岚的身影很快被淹没在其中。
这不同于上一次在山谷中。这一次楚岚，不能退。
楚岚握紧刀，一次次的挥舞着，如同海水里的坚硬的顽石，任由着海水无尽的浪潮，而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后边的人群都看着已经被包围的少年，心中无比的震撼。
“李大人，你可知这少年是何人？”
宋长风转头问向身旁的李密。
“我也不知道，从未见过如此悍勇的少年。”李密眼中闪动着一丝颤动。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岚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体力也渐渐开始不支，手中的刀也砍得钝了，但还是依然坚持着。
刀客有些焦急，挥手让一部分人绕过楚岚，直奔后方李密、宋长青等人。
楚岚想要阻拦，但都被一次次挡了回来。
众人也绝望起来。
“哈哈，今日我宋长青能和如此壮士死在一块，何其幸哉！诸位同僚，莫要做小女儿状，今日我等一同赴死便罢！我大周终有一日，必将屠灭北魏！”
宋长风突然畅快的大笑着喊道。
“宋大人所言在理，今日得见我大周还有如此血性少年，他日必将北魏屠族灭族，我等死而无憾矣！”
李密亦是大笑起来，满脸不屑的望着冲过来的北魏人。
惨叫声逐渐响起，楚岚亦是快要力尽，一切好似已经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