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选拔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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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放学，校园里依旧因为社团招新而变得十分拥挤.
今天是招新的最后一天，昨天没赶上自己心仪社团的同学也都在今天挤到了道路上。
体育二馆内，钟镇云此时也结束了申请表的收集，将所有来报名的新生聚集到了一起。
“各位同学！感谢你们来报名加入我们的男子羽毛球社，现在大家都填好了各自的表格，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我们将会对大家进行几项简单的考核，通过考核的同学将会正式加入我们的羽毛球社！”
他对新生宣布道，接下来他对大家讲解了考核的内容，包含姿势、体育中考成绩等等内容。
之后他便将这四十个人分成了四组，并由周扬、许凯杰、黄江文和高群林各自负责一组。
钟镇云本想说服何羽负责一组，但何羽被叫出来听了钟镇云的话之后，只对他说了一个“滚”字便又换成了何宁。
当然何宁后来也对钟镇云使劲地道歉。
高群林便主动要求负责一组。
四人在记录了本组成员的中考成绩后便一起开始了姿势的检查。
这并不严格，只要做出组长提出的击球动作并没有多大问题便能通过。
“这个人我好像在高一二班的教室见过他？”
“我也是！为什么他能直接来当我们组长？”
“就是就是，而且那边那个人也是高一的啊，为什么他们都直接进社团了？”
很快，新生里边有了很多的讨论声，基本上都是关于两位破格提前录入的高一新生的。
他们并不知道二人在社团里发生的事情。
但他们还是会认真完成他提出的动作。
很快，每一组的考核都结束了。
四个人也记录好了每一组目前的结果。
“黄江文，你那一组呢，怎么样？”
拿到其他三人结果之后，钟镇云也问向黄江文。
“黄江文！”
他正想把记录了结果的表格递给钟镇云，突然听见人群之中有些人惊呼了自己的名字。
“他就是五年级拿了龙州市初中生大赛亚军的黄江文！”
“难怪他能提前进入社团！”
“难不成另一个人就是......?”
很多人突然向一旁的何宁看去，让何宁不免有点紧张。
“拿了冠军的何宁！”
“他们两人居然都在我们学校！”
他们果然说出了他的名字。
看来这之中果然有人认出了这两个人。
何宁和黄江文的名字也引起了众人激烈的讨论，场内很快变得喧闹起来。
见怎么多人谈论有关自己的事情，何宁马上向周扬等人进行了眼神求助。
黄江文倒是显得比较淡定，什么都没说，但这是他一贯的表情。
“各位，安静一下！”
周扬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在场中，众人也算安静下来了。
“我们先专注于现在的考核好吗？进入社团大家有很多机会认识社团里的同学的！”
他这一句话也再次让招新活动重回了正轨。
周扬暗暗对何宁比了个大拇指。
......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所有考核也已经结束。
钟镇云在众人面前宣布了所有人都考核的消息。
考核并不难，所以这四十人都能够进入羽毛球社。
“喔！！！”
这也引起了大家都欢呼。
看来这一屋子聚集的都是喜欢羽毛球的人。
“那么，欢迎大家加入羽毛球社！”
高群林也以社长的身份对大家表示了欢迎。
他也向二楼之前施跃杰站过的门口望去。
可那里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喔！！！！”
众人也在一次欢呼。
之后高群林向大家说明了每日的训练时间以及明天开始的校队选拔后，便宣布解散了。
当然，何宁和黄江文也很快的被很多人围住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了很多问题，搞的何宁晕头转向的，黄江文依旧像之前那样沉默着。
“你说咱要不要去救救他们？”
周扬和许凯杰站在一旁观望着，周扬也觉得何宁的样子有点可怜。
“哦吼吼吼这个场景可很少见。”
许凯杰只想看热闹，如果他手边有瓜子，他肯定已经开始磕了。
“救、救命啊！”
何宁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大喊出了救命。
事实上，他真的失去了意识。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这也让大家吓得停止说话。
当他的眼睛再次睁开时，所有人都被这个眼神吓得背后一寒。
“干什么？”
何羽瞪着眼前这堆人，语气很不好，看起来他也不喜欢被围住。
“啊哦，我们这下得去救他们了。”
许凯杰的表情一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说的“他们”是指将何羽围住的新生。
周扬马上跑上去，想在何羽说出下一句话前阻止他。
可惜他来不及了。
“滚开！！！！！！”
何羽的怒吼仿佛响彻在了整个校园。
......
此时的社团已经没什么人了。
“这下我肯定被恨死了！”
何宁双脚盘坐在地上，几人正围在他周围。
他捂着脸摇晃着上半身，看上去十分的懊恼。
“没事，我相信只要跟他们好好解释你的情况他们会理解。”
周扬拍着何宁的背安慰着他。
许凯杰则把右手手背朝上，放在自己的脖子旁甩来甩去，还摇着自己的头。
表示他觉得这事儿没办法解决。
所有人都看见了何羽把众人骂的狗血淋头。
周扬举起右拳吓了吓他，让他不再捣乱。
“放心何宁，大家一定会接受你的。”
高群林也在安慰他。
何宁也将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
“谢谢大家。”
他很感谢大家都在安慰他。
此时的二馆内也只剩着六人。
“学生们，今天的社团招新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个熟悉的老人声音从门口传来。
“校长！校长好！”
所有人都对校长的突然造访很惊讶。
“校长，您怎么来了？我们今天已经结束了招新，进行的很顺利。”
高群林立刻上前与校长汇报工作。
“哈哈哈哈哈，不用紧张，我就是来看看。”
校长笑着点了点头，之后环视了一周。
“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吗？”
校长问向众人，但显然他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今、今天有很多人来过。”
就算是面对校长，许凯杰也忍不住抖机灵。
但他们确实没见过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
校长点了点头。
“好好，辛苦你们招新了，快回教室准备晚自习吧。”
之后他也走出了门，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有啥事啊？”
大家都一头雾水。
高群林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
校长慢慢地从二馆走向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教学楼。
“勇伯。”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这是从大门传来的。
他慢慢转向大门。
一个满脸胡渣留着中长乱发的男人站在门口，嘴里还叼着支烟。
二人就隔着栅栏门相望着。
“抱歉。”
还没等校长开口，那个男人先开口了。
他把烟丢在地上踩灭了。
“我还是做不到。”
他摇了摇头。
“我还是无法面对......这个东西，更别说让我来当教练了。”
他低着头，谈了口气。
“苍浩瑞！”
原本慈祥的校长突然大叫了一声，那个男人也抬起了头。
“你连试都没有试过！”
他指着苍浩瑞的鼻子，生气的叫道，面前这个男人真的令他失望了。
“咯......”
突然一阵古怪的声音传来......是保安将栅栏门收了起来。
他看见本校的校长在这里发火，而他们正被这个栅栏门拦着。
两人都看向这个保安。
他破坏了这里的气氛。
“咳。”
校长咳嗽了一声，二人就这样等待着这扇门缓慢地、尴尬地收起。
他也趁着这段时间冷静了一下。
“苍浩瑞。”
当栅栏门路过二人中间之后，校长又一次叫了男人的名字。
“不说你的父亲，你弟弟会希望你这样吗？难道，张雅文会......”
校长在话说到一半便紧急打住了。
这句话显然对苍浩瑞有着不小的冲击，他深吸了一口气。
“该走出来了。”
校长将双手搭在苍浩瑞的肩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我......”
苍浩瑞突然有些更咽。
“来吧，就当是为了张雅文。”
校长轻声对他说道。
“......好，明天我会来的。”
沉默了许久，他同意了，他的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好。”
校长点着头，拍着他的双肩。
“好。”
“呼......”
之后他又长出了一口气。
“明天下午5点，我会在这等你，好嘛？”
“好的勇伯，好的。”
苍浩瑞直视校长的眼睛，他的眼神也少了一些犹豫。
之后，校长抹去了苍浩瑞眼角的一滴泪珠。
苍浩瑞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
“好好休息吧。”
校长最后嘱咐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保安也再次关上了栅栏门。
苍浩瑞站在门前，久久不愿离去。
......
“呆瓜，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何宁回到教室，宾宛瑶看出了他的郁闷。
“诶。”
何宁趴在桌上，叹了口气。
“今天招新，然后何羽在大家面前出来了......”
“欧，何羽，欧......”
宾宛瑶似乎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
“看得出是个大问题哦......”
她开始可怜何宁了。
“诶。这下所有的新成员都会讨厌我了。”
何宁换了一个姿势又趴了下去。
“好啦呆瓜，你又不是何羽，振作起来嘛！”
她拍了拍何宁的桌子。
“也只能这样咯。”
何宁无精打采地坐直了身子。
“噢，对了！”
宾宛瑶转了回去，很快，她拿出了一个钥匙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看上去很可爱的羽毛球，球托的底部还有一个可爱的笑脸。
“诺，给你的。”
她放在何宁的桌上。
“嗯？”
何宁明显比较吃惊，他拿起这个小羽毛球仔细端详着。
“你明天就要校队选拔了嘛，所以送你这个祝你好运......呆瓜。”
她对他说道，送出了这个小礼物，突然感觉有些害羞。
她指向球底部的笑脸。
“这个笑脸是我亲自画的哦。”
她抬起头，有些小骄傲地说道。
“哇哦......”
何宁看着这个钥匙扣，心头涌上了复杂的感觉。
“谢谢，我真的很喜欢。”
他抿了抿嘴唇，握紧了这个小羽毛球。
“真的吗？你喜欢吗？”
宾宛瑶也再次确认道。
何宁用力的点着头，并马上拿出家里的钥匙把他扣了上去。
“你看。”
何宁向她展示着。
“哼，也不看看是谁送的。”
宾宛瑶很快转过了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谢谢。”
何宁再次对她说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宾宛瑶也丢过来了一张便利贴。
“明天加油。”
上面写着。
......
黄江文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了一本数学书，但看上去就不是高一阶段会学到的内容。
“嗨。”
谢亦含的声音从桌前传来，她走到了他的桌边。
“你好。”
黄江文也笨拙地回应着。
“你们明天就要开始校队选拔了对吧？”
谢亦含问道。
黄江文点了点头。
“嘿嘿，我这次来，是想，祝你好运的。”
她笑着说道。
“谢谢。”
黄江文点了点头。
“而且，我想给你这个。”
谢亦含把自己右手腕的手链摘了下来。
她将其放在了黄江文的手上。
“其实这是我自己编的幸运手链，我是边祈祷自己能考上智山边编织的。”
她对他说道，他则静静地听着。
很惊讶，但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我真的考上了智山，所以我相信，这条手链真的储存了我的幸运。”
“现在，我想把这份幸运借给你，希望能在明天的选拔中帮助到你。”
她依旧温柔地笑着。
“谢、谢谢，我会加油的。”
黄江文握紧了这条手链，看着谢亦含清澈的双眸很感激地说道。
“加油。”
谢亦含再次为他加油。
“记住啵，并不是送给你，在你当上校队成员之后，你要把他还给我哦！”
她跟他强调了一遍。
“嗯。”
黄江文再次点了点头。
“谢谢你。”
他将手链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昂昂！”
谢亦含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摇了摇，似乎在指正黄江文。
“嗯......哦！”
黄江文仿佛知道她的意思了。
之后，他又拿出了那条绚丽的手链。
他缓缓戴在了右手腕上。
“这才对嘛。”
谢亦含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呼......”
在自己家中，钟镇云刚洗完澡站在镜子前。
他盯着被雾水模糊的镜子里的自己呼了口气。
“有时候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犟一点。”
“万一我能接到呢？”
高群林和周扬的话一直盘旋在他的脑中。
当然，还有何羽的身影。
何羽在风暴中直立的身影已经坚定的眼神。
这是他无法挥之而去的记忆。
就在刚才，他录入了所有社员的名字，并将分组的全过程发在了社团的聊天群里。
自己和何宁的名字都在第一组。
他拿起毛巾由上至下擦了自己的脸。
“来吧！”
当他的眼神再次投影在镜子上时，变得无比锐利。
......
“哼......呼......”
周扬的房间传来奇怪的声音。
现在是晚上十点，他果然又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他右手的笔还未倒下去，脸下则是仍未完成的英语作业。
看来即使是在选拔日，他也要被英语老师训了。
......
许凯杰也坐在自己的桌前。
但他的状态也和周扬差不多。
虽然他睁着眼睛，右手持笔，但左手正撑着自己的头。
他正在发呆呢。
他的父亲正在书房处理着自己工作上的文件。
但他也随时准备去儿子的房间检查他的状态。
他自然不知道儿子社团明天选拔校队的事情。
因为他的儿子从来不敢也不想跟他分享这些。
许凯杰瞪着眼发着呆，再次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的草稿纸上被画上了一个羽毛球的样子，上面还写上了智山二字。
他赶忙把这个图案涂黑了。
因为他父亲不会想看见这个的。
......
高群林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左手臂捂着自己的双眼，右手则拿着自己的手机。
手机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很快就会自动锁屏了。
但这一次，高群林没有选择再按亮他。
因为屏幕上是自己与施跃杰的聊天框。
“明天就是选拔赛了，你确定不来吗？”
这句话是他一小时前发出去的。
但之后他的手机从未震动过。
施跃杰一个小时都没回他的消息。
高群林起身放下了手机，走出房间准备去洗澡了。
他在走出房间的前一刻忍不住停留了一会儿。
但他还是没有听见震动的声音。
“唉。”
他叹了口气，踏出了这个房间。
手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整个晚上都不会再发出任何声响了。
......
施跃杰早早地就看见了这条消息。
“不，我不......”
他在聊天框打出这几个字，但很快删除了。
“呼。”
他再次放下手机，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重复这个动作了。
他看着窗外的夜空，现在的星星很少。
他的脑中，一直闪过每个学长失落流泪的模样......但同时也存在着与他们一起打球的情景。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
“辅导老师啊......”
虞小露将头埋在自己的枕头下，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与紧张。
明天就她将正式担任男子羽毛球社的辅导老师，作为一个新人老师，而且还是第一次被指名要求担任某个社团的辅导老师，换谁都会紧张，更何况她对羽毛球一无所知。
“听天由命吧......”
她将头拔了出来接受了现实。
“但还要认识他们的教练，哦！”
她又一次将头埋了下去。
......
昏暗的公寓里，电视放着无聊的节目，这整个公寓都充满着烟与酒气。
茶几旁歪歪扭扭地摆着十几瓶啤酒瓶与易拉罐，桌上的两个烟灰缸都被烟头塞满。
即使沙发就在身后，苍浩瑞还是坐在地上，右手拿着一罐啤酒，左手则将吸了一口的烟从嘴里拿出来。
“呼......咕。”
他吐了口烟圈，之后大送了一口啤酒。
他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他根本没有注意里面正在播出的节目。
沙发旁的小桌上只有一个相框。
里面装着两个人的合照。
是一男一女站在达仕尼城堡前的合照。
男人留着阳光清爽的短发，脸上没有胡渣，即使短发无法罩住他额头的伤疤，但他笑的十分幸福。
因为他正搂着一旁的女士。
那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女士，尽管照片一旁出现了达仕尼最为出名的美丽公主，公主的光芒也完全无法跟她相比。
洁净的眼神与白皙的皮肤，给予了她最为耀眼的美丽容貌。
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一旁的男人的心。
他们的脸上都有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是现在的苍浩瑞无法再次呈现的笑容。
“咕。”
苍浩瑞又大喝了一口。
又一个易拉罐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