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约会（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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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包含着惊讶与一丝愤怒的气氛中对视。
“你你你，你们怎么在这啊？”
谢亦含明显被吓了一大跳，手上的汉堡一个没拿稳，掉落到了盘子里。
“你们！居然追踪我们！”
宾宛瑶气鼓鼓地叉着腰，左边脸颊也因为生气而鼓起，使那抹红晕更加明显。
“嗨、嗨。”
何宁在一旁跟二人尴尬地挥了挥手。
黄江文也眼神躲闪地对他点了点头。
“瑶瑶，你先听我解释！”
谢亦含立刻离开自己的位置，跑上前握住宾宛瑶的双手。
“以她这个性格怎么可能听的进去。”
何宁的表情稍稍扭曲，在脑中想着。
在他的脑海中，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都已经有了画面。
首先，宾宛瑶会大力地甩开她的手。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本小姐才不听，哼！”
然后说一大堆这样无理取闹还显得有些自大的话。
“本小姐吧啦吧啦，你竟然敢吧啦吧啦......”
然后在全体客人的注视下疯狂地踢他们两个人的屁股，甚至还有可能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来一脚踢自己的屁股。
何宁忍不住捂住屁股向后小退一步。
虽然何宁知道自己的想象有一些夸张的成分，但他的确认为宾宛瑶不会轻易地冷静下来听谢亦含的解释，至少面对自己的时候绝对不会这样，屁股上来两脚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想到这，他还有点庆幸即将被宾宛瑶教训踢屁股的不是自己。
可谁知，宾宛瑶却只是嘟了嘟嘴，眨巴眨巴了大大的眼睛。
“那你说吧。”
她的眼神先是向一旁飘忽了一会儿，之后与谢亦含四目相对，眼里完全没有一丝生气的味道。
“啊？”
这下何宁脑中冒出了大大的疑惑。
“你真的是宾宛瑶吗？”
见她居然没有继续生气，何宁忍不住问向这个表情在他看来奇怪的人。
“嗷！”
宾宛瑶立刻向左抬了抬腿，又一次踢中了何宁的屁股。
“对不起，你真的是宾宛瑶。”
何宁欲哭无泪地捂着屁股，没想到最后被踢屁股的还是自己。
其他人很自然地无视了何宁，谢亦含继续开口说话。
“因为你今天下午明显就是有事情故意不告诉我嘛，而且还不跟我一起去吃晚饭......我很好奇嘛，脑子一热就想出了这个方法，瑶瑶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谢亦含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摇晃着宾宛瑶的双手，脸上一副“我知道错了”的可爱表情。
宾宛瑶的表情也软了下来，反过来握住了谢亦含小小的，柔软的双手。
“真是的，总是没办法生你的气嘛。”
她也用带着一点娇羞的语气说着，同样轻轻摇着谢亦含的双手。
两位少女带着浅浅的微笑对视着，仿佛之前的不愉快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这一切都让何宁感到十分吃惊。
他慢慢挪到黄江文身边跟他说起了悄悄话。
“要是我的话，屁股都会被她踢烂咯......”
他只是想找个人抱怨而已，如果大声说出来这句话，自己的屁股肯定又要受到不小的冲击。
黄江文也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
“对不起今天拉着黄江文跟踪你们。”
谢亦含又为今天自己做的事情向宾宛瑶道歉，同时也说明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注意，与黄江文无关。
“我才要对不起有事情瞒着你呢，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件事情......可能真的不能和你说。”
宾宛瑶也面露难色。
谢亦含则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我这样去打探才不对呢。”
“谢亦含你最好啦！”
宾宛瑶听后，立刻向前紧紧搂住了谢亦含的脖子，与她相拥在一起。
她还不断用自己的脑袋蹭着谢亦含的脖颈。
谢亦含也缓缓拍着宾宛瑶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好啦好啦，那我们一起吃东西吧。”
谢亦含微笑着轻声说道。
“嗯！嘻嘻！”
宾宛瑶也放开手，脸上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来我们那边吃吧！”
宾宛瑶主动拿起了谢亦含的盘子，走向了自己之前的位置，现在一旁多出来两个空位。
“好！”
谢亦含拿上桌上那只粉红小熊也走了过去，两位男生则走在她们身后。
谢亦含坐在宾宛瑶的身边，宾宛瑶则紧紧地贴住了她的身子。
“咳......”
看到这一幕的黄江文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害羞地将脸别到一旁。
“对了宾宛瑶，我还是得问问，你们......今天不会是在约会吧？”
谢亦含看了看宾宛瑶怀里的小黄鼠玩偶，想起来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宾宛瑶一听，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要跟他约会啊，才不是咧！只是有些事想跟他商讨商讨啦！”
宾宛瑶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这个说法。
正在吃东西的何宁仿佛心脏突然中了一箭，加快了嚼东西的速度。
“真是躺着也中枪。”
他笑声嘀咕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看你们又是夹娃娃又是一起逛街，还一起吃冰激凌的，真的很像约会呢。”
谢亦含又笑着浅浅咬了口汉堡。
何宁这时看了看谢亦含怀里的那个粉红色小熊和黄江文盘子里的两个没地方丢的冰激凌包装袋。
“啊？你们不也一起去夹娃娃和吃冰激凌了嘛，你们也很像在约会啊。”
何宁呆头呆脑地说出这句话。
“呃......”
今晚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又一次浮现在谢亦含和黄江文两人的脑中，脸颊又一次变得润红起来，口中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向对方。
“不是啦，这些都是，跟着你们的时候一起做的......”
谢亦含立刻解释。
“对。”
黄江文也不断点着头。
“好啦好啦，时间也不早啦，我们快吃东西吧。”
谢亦含立刻转移话题。
“哦、哦。”
何宁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快到八点了，于是也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
“咯吱。”
黑暗的房间中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回......嗯？”
许凯杰开门开到一半才发现家里的等都没有开。
“难道......？”
他踏进屋内，打开了灯。
关上门之后，他在整个房子内迅速转了一圈。
无论是客厅、卧室还是书房都没有人。
之后，他在茶几上看见了一张纸条。
“儿子，我和爸爸今晚去参加一个老同学的婚礼，晚上会晚点回来，你如果还没吃的话就自己把冰箱里的菜热一下。”
许凯杰看得出这是妈妈的笔记。
下面则是一行比较工整的字，一看就是父亲的字迹：
“学校没安排晚自习也不要松懈，我们回来会立刻检查今天的作业以及进行英语听写，你自己准备好。”
阅读完之后，许凯杰缓缓将纸条放下，站在茶几前似乎在沉思着。
“耶！！！”
突然，他跳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兴奋又灿烂的笑容。
他不由得舞动起身子，看样子是真的很开心。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的父母很有可能是10点左右到家，这也就说明，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他可以安心地摆脱父母给他的限制。
今天晚上的他，是自由的。
“喔吼！”
他把书包随手往地上一扔，整个人扑到了床上。
“啊！”
他伸了个懒腰，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与宁静。
枕着手臂，许凯杰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不断地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脑中回放着今天高群林与施跃杰的比赛，想着他今天在所有人面前说的那一通话。
“原来高社长之前是这样想的啊......”
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有想过高群林既然一直压抑着这样的心情。
而就在他将这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时，本已经下定决心与社团诀别的施跃杰也被其打动，将自己从枷锁中释放出来。
“高社长也算是卸去了自己的伪装吧。”
他的耳边突然响起钟镇云今天晚上说的那句话。
还有之前，何羽与钟镇云的那场对战。
钟镇云也是在卸去自己对懦弱与弱点的伪装，选择放手一搏之后，气势得到了极大的增长。
“何羽说不定还真是我们社团的福星呢。”
比赛结束后，钟镇云这样对自己说道。
“真好啊......”
他将另一只手也枕在脑后，嘴中念着，为二人感到开心，同时还带着一丝羡慕。
“没有任何负担，真好。”
他抿了抿嘴。
窗外的树枝在黑夜中微微摇晃，微风吹进窗中，拂过许凯杰的面颊，睫毛被微微吹动。
“月考退步，就马上退社。”
父母明明不在家，他却仿佛听见了父亲那严厉冰冷的声音。
“都高二了也不知道着急着急，还浪费时间去什么社团活动。”
他的母亲也用着焦急的语气喊着。
“哈......”
他朝空中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成绩......”“浪费时间......”“退社！”“这不是你现在该干的事情！”
那一声声严厉的批评以及对社团的否定持续在许凯杰的脑中回响。
“啧，啧，啧......”
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砸吧着嘴，眼眶也出现了些许红润。
“好累啊。”
他用一只手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什么伪装，我也不懂啊......”
放下手臂，再次直视灯泡所发出的灯光，他的眼睛也被这强光照的刺痛。
闭上眼，眼前的黑暗之中浮现出了点点光斑。
那些光斑凝聚在一起，仿佛凝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影的形状。
光斑很快消散，抽象的形状自然不可能分辨出那到底是谁，甚至说是个人影都十分勉强。
但是，许凯杰却认定那是......
“何羽......”
他在嘴中轻声念叨着。
......
夜晚的市中心保持着繁华，周围店铺绚丽的灯光让洁白的月光也显得暗淡无比。
人潮拥挤的步行街上，十字路口中间的小型钟楼发出了八声钟响。
“时间正好。”
高群林背着球包对身旁的施跃杰说道。
二人此时以及来到了钟楼旁边的一家羽毛球馆。
“真是好久没来了。”
施跃杰也扶了扶身后的球包，望着球馆的大门不禁发出来感叹。
之前，他经常与高群林以及其他学长在周末时一起来练球。
即使已经几个月没来了，但他仍然对这里的环境感到无比熟悉，馆内的一切设施与布局都能清晰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也很久没跟你来了。”
高群林笑着补充道。
“走吧。”
他拍了拍施跃杰的球包，之后踏上了面前小小的台阶。
施跃杰微微一笑。
“是啊，很久了。”
他也迈动了脚步。
“学生一个人20元......呀，这不是小施和小高嘛，好久没见到你们两个了！”
坐在前台的阿姨原本还低着头机械地催着二人缴费，然而抬头看见来时的人之后，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罗姨，好久不见。”
高群林带着微笑与罗姨问好。
“好久不见了罗姨。”
施跃杰也一起问好。
“哎呀，好好好。”
罗姨笑着回应二人，脸上憨态可掬的笑容就像是遇见了自己的亲儿子一般灿烂。
“那我们先进去啦罗姨！”
缴了费后，高群林和施跃杰就一起跟罗姨打了声招呼。
“哎，好！你们打的开心奥！”
罗姨也很开心地回应着他们。
“谢谢罗姨！”
已经走进大门的二人回头大喊道。
“哎呀，真是有礼貌的俩孩子。”
重新坐下来的罗姨笑容仍未散去，她感叹着，回想着之前他们每次来时的样子。
“小高的变化还真是大呢，之前明明是那么调皮一个人。”
她回忆着第一次见到高群林的样子，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初中生。
“时间过得真快啊......”
罗姨笑了笑，发出了感叹。
进入球场后，二人走到了唯一一个空着的场地边。
周围许久未变的环境与不断的击球声都让施跃杰感到无比的亲切。
施跃杰带着浅浅的笑容环顾着四周，感受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久违的快乐。
“哎呀。”
这时高群林突然带着失落的语气叫了一声。
“怎么了？”
施跃杰赶忙过去询问。
高群林从球包出拿出一个球筒，将筒口对准了施跃杰。
“我没球了，你那还有吗？”
施跃杰向里望去，那个球筒果然是空空的。
“我找找。”
他也赶快将自己的球包放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球筒。
令人没想到的是，里面只有一个残破不堪的羽毛球，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使用了。
两人相望着苦笑了一下，时隔多月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打球，没想到居然在球这里栽了一跟头。
“这个球馆，好像没有卖球的地方吧......”
高群林挠了挠头。
“的确呢......”
施跃杰也依旧带着苦笑耸了耸肩。
这样的情况显然不在二人的想象之中。
就在二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之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位同学，请问你们是没有球吗？”
二人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发现两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同龄人正背着球包走向自己，看样子是刚刚进入这个球场。
说话的那个人长得与高群林一般高，留着自然卷的中长发，五官也算精致。
他身后那人则稍微矮一点，头顶普通的寸头，皮肤略微有些黝黑，右手腕上系着红色的护腕。
“啊，是的。”
高群林很快回复道。
“我们刚来，结果发现都没场地了。”
两个人也走到了这个场边，取下了背着的球包。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啊？”
卷毛显得有些自来熟，开始问有关二人的事情。
“我们俩是智山中学的。”
施跃杰回答道。
“奥！是智山啊，那我们还离得挺近的，我们是一旁逸贤的。”
那个人笑了笑，接着说道：
“既然我们有球，你们占了场地，如不我们就来一次双打吧。”
卷毛给出了这个提议，一旁的寸头也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高群林与许凯杰相识眨了眨眼。
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好啊！”
他们异口同声地爽快地答应道。
“那就来热身吧！”
见他们同意了，另外两人也露出了笑容，拿出了自己的球。
“哈哈，这样与你双打也是很久没有体验过了，我们之前经常在对打吧。”
高群林走上场前对施跃杰说道。
“还真是呢。”
施跃杰也笑着点了点头。
四人一齐站到了场地上。
“我突然发现，这也可以看成是智山与逸贤两所学校之间的比拼哦。”
热身前，卷毛突然说了一声。
“对啊，而且全国大赛的市选拔赛也快到了吧。”
寸头也补充道。
施高二人一听又来了兴趣。
“你们是逸贤的校队成员吗？”
高群林有些兴奋地问道。
“是啊，你们也是智山的校队成员吗？”
卷毛听了也好奇起来。
“我们学校的选拔赛还没结束呢，不过我们都是智山羽毛球的社长。”
施跃杰回复道。
“智山的社长？！”
那二人一听明显一惊，异口同声地大喊出来。
“你难道是施跃杰学长！另一位是高群林学长？！南方十杰中的施跃杰和高群林？！”
他们的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来了，呆呆地愣在原地，就连嘴巴都已经无法闭合。
虽然之前没见过本人，但施跃杰和高群林的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
他们没想到，今晚居然能遇见被称为“南方十杰”的十人中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与彼此对视着，还没开始热身他们的身上就已经冒出了汉。
看着两个人如此夸张的反应，施跃杰和高群林也相视着尴尬一笑。
他们自然也知道自己在高中生的羽毛球圈子中算是小有名气。
从震惊中缓缓恢复过来的那两个人突然一同朝着网的对面深深鞠了一躬。
“能和两位学长打球是我们的荣幸！请、请多多指教！”
看得出，他们对于这份偶然得到的机会，显得十分的紧张与兴奋，就连身体也止不住的发抖。
“还请不要那么拘谨，按照平时的心态就好。”
施跃杰立刻安抚两个人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学长的架子，鼓励着自己的对手。
“是！”
两个人直起了身，同步地应答着，双手贴紧裤缝，一副站军姿的姿势。
虽然此时的二人还显得有一丝拘谨，然而......
当卷毛握紧球后，二人的眼神都在一瞬之间变得犀利。
“请学长们指教！”
这一瞬间，他们的气场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高群林二人也同时转变了眼神，周围的气氛变得凛冽。
“来吧！让我们好好打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