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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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当初大家还在地里忙碌，萤偷偷拿走村长放在桌上的推荐信，独自一人前往金城。一路上，萤一边向人打听去金城的路线，一边打工挣着旅行费，到了晚上就开始操练起自己的幻光。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他遇见了…
“抓住那个魔女！别让她跑了！”就在萤背起行李准备去往下一站时，街道的一头冲出一位披着斗篷的少女，随后又追来几名举着木棍的男子。
少女朝萤这边跑来，两人擦肩而过，萤忍不住瞥了一眼：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瞳孔，楚楚动人的样子，像一位折翼的天使。
少女拐进无人小巷，那帮人眼看就要追上。
可就在拐角处，突然有一堵墙挡在他们面前，害得他们差点刹不住脚一头撞上，“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她跑进去的？”
“她往那边去了。”萤指着街道的另一头说道。
“谢谢你，小弟弟。”说完，那帮人又朝萤指的方向追去。
“谢谢。”过了一会儿，墙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刚才披着斗篷的女孩从墙里走了出来。
“不用谢。”萤扬起笑容，而那堵墙随后化作光子消失…
时令刚过冬至，池塘结了冰，牵墨一家子躲在屋内享受着冬天特有的温暖。
萤趴在窗前，望着窗外银白的世界，嘴里呼出的气让窗户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萤，一直待在家里会觉得闷吗？”牵墨坐在火堆旁一边写故事一边跟萤聊着闲话。
“不会啊，我喜欢呆在家里，这样就能随心所欲地看外面的风景。”萤随即回答道。
“这样，那真是辛苦你了，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牵墨说得蛮不在意，只顾低头写着稿子。
萤的眉毛微张，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嗯，是有些辛苦。”
“萤！快来尝尝我做的炸鱼饼！”
“哦！来了！”萤下了床向厨房跑去。
牵墨从不过问萤为何要去参加十大卫士选拔，也许连萤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这个决定是他不再犹豫的。
“两碗青菜面。”太阳快下山了，萤带女孩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萤：“快吃，等一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不问他们为什么追我吗？”女孩不解道。
“有些事情还是不问的好，再说，我们年纪差不多，有什么好怀疑的。”萤只管低头吃着自己的面。
“总之，谢谢你。”女孩默默地说道，然后一声不吭地吃起面。
萤时不时抬头偷望那女孩的脸，虽然衣帽遮住了大半，但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
“多么悲伤。”萤的心里微微一颤。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萤按捺不住问道。
女孩抬起头看着萤，“朱砂，是妈妈给我取的。”
“我叫萤。”萤立马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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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为什么你看上去那么不开心？”
女孩睁大眼睛，微微翘起嘴角嘀咕道：“明明刚才还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萤连忙道歉。
“没什么，是我多话了。”女孩抿嘴一笑，然后开始诉说她的故事。
朱砂讲得很慢，声音像涓涓细流，双眸间有一方动人的美丽。
在她的童年里，母亲陪伴她度过大部分时光，每当提到母亲，朱砂脸上总洋溢起幸福的神情。从言语中不难听出她的母亲是位温柔且知性的女性，但萤的心思并不全在这，朱砂说话时的一颦一笑让萤无法将目光移开。
“可不知从何时起，母亲脸上多了几分忧虑，她时常出门，最长的一次半个月才回来。”朱砂的语气变得失落，萤为刚才的分心感到羞愧遂低下了头，“终于在某一天，她彻底离开了我，我哭丧着脸走在大街上，等回过神来已身处陌生的小镇，我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后来，朱砂又向萤讲述了许多流浪中发生的事，有第一次如何从橱窗里拿到面包的，也有第一次成功应聘服务员的。她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为了寻找自己的母亲，和母亲回到以前的日子是她目前唯一的心愿。
“可说来惭愧，我对母亲的事知之甚少，尤其是在她离开我的那一年。我曾向山下的村民问起，他们都说不认识，我和母亲就像被世间遗忘了一样。”
“祸不单行，一天我觉醒了一种被称为诅咒的力量，那帮人视我不祥，还给我扣上了‘魔女’的罪名，之后便发生了你所见到的那番追逐。”
“对不起，尽让你想起些伤心事。”萤低声道。
“请别在意，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么多，大概，是想找人吐吐苦水吧。”说着，朱砂又青涩地一笑。
“老板，给我来碗面。”就在这时，一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萤立即收起了心神，他正是早上那帮男人的领头，万一被他发现朱砂就糟了。
“咦，这不是早上那个小弟弟吗。”随后进来的几人中有一个认出了萤，向他打起招呼。
领头把目光瞥向萤的那一桌，只见萤的对面空留一碗吃剩下的面却没了人影。
“你坐着千万别动，他们看不见你的，现在的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萤小声对朱砂说道。
“你一个人吃吗？”
“嗯。”看似平常的问话，萤必须表现得尽量自然些。
“对了，那个女孩抓到了吗？”
“没，让她逃掉了，不过我想应该跑不了多远。”领头语气很平淡，但萤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萤不再说话，低头慢吞吞地吃着面。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竞赛，屋子里充满了压抑的空气，厉害的是朱砂竟真能做到纹丝不动。
“啊～吃得好饱。”那帮人吃完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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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萤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概又等了半小时，萤这才和朱砂小心翼翼地走上街。
朱砂：“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萤拍了拍胸脯说道。
“或许，我真的会带来不幸，如果你一直这样帮助我，恐怕…”
“那么，就让我做你的朋友吧，如果是朋友就可以互相依赖了。”萤突然打断朱砂的话，害得她一时答不上来。
“嗯，嗯嗯。”无人的小道，似乎这清冷的月光也有了些许温暖。
“太好了！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话刚说完，萤的后脑勺遭到重击，眼前一黑扑倒在地上，是早就离开的那帮人又回来了。
“萤！”朱砂跑过去想扶起他，可萤连站起的力气都没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早就怀疑是你小子在背后捣鬼。”那个领头敲着手中的木棍说道。
“大哥，快看天上！”只见无数个火球划过夜空落在他们头顶。
“快，跑，朱砂。”萤用发颤的手抓住朱砂的衣角将她无力地往后拉，朱砂却无动于衷。
“别被迷惑了，是那家伙的把戏。”领头举起棍子朝火球挥了挥，火球破灭化作光子，于是他更加笃定地朝萤走去。
“你这臭小子，我先收拾了你！”他来到萤的跟前，高举木棍狠狠地挥了下去。
“这，这是什么！？”黑气缠绕，朱砂背后生出一双半透明的黑翼将萤紧紧裹住。
“现身了，魔女，被诅咒的魔女！”那人哆嗦着往后退。
“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唯一的朋友。”朱砂轻轻放下萤，站起身双目怒视着他们。
“上，都给我上！”
之后萤便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已躺在医馆的床上，朱砂不知了去向，只留下一封信：萤，我又要踏上旅途了，若某天能停下脚步，我们再会吧，亲爱的朋友。
那时，萤急切地想要追上去再说些什么，可到头来只是自己未能释然罢了。
“起初见到朱砂，她的眼神仿佛把一切都看得淡然，心中纵有万般思绪也只是一笑了之。她的孤独，她的无助，不知我的出现是否为她带来什么，还是毫无改变。”
“爸爸，你说外面还有人吗？”天色变暗，萤望着窗外痴痴地问道。
“应该有吧。”
“朱砂，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跟你的母亲在一起，你的愿望实现了吗？”萤自语道。
“若是没有，我能否成为你继续前行的动力，哪怕只有一丁点也好。希望你能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想起我这位朋友。”
白雪皑皑，原本是萤最喜欢的季节，他的脸上却透不出半分喜悦，被子滑落也不去管它。
在报名表的最后一栏，萤写下这样一句话：
为了守护人们心中美丽的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