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道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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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仙家说笑了,陛下岂会不知开炉时辰未到啊。”国师甩了甩拂尘,眯着眼睛看向夕白。
沈又玄忆起这神情,在他幼时,芹夫人杖毙乳母时便是露出这般的阴狠与诡诈。
他一侧身,挡在夕白身前。
“想必国师定有之前练下的丹药,或是配置丹药的材料,木姑娘的意思是,先看看这些,以便奉命与国师研究如何改良。”
国师轻笑了一声,展了展眉头,摸了摸他那光亮的小胡子,又很是客气的邀请二人一同前往那配丹房。
配丹房中摆满了各式各色的瓶瓶罐罐和小盒子,还有不少被吊挂在房梁上。
夕白伸手拿起一个看了看:“硫磺?”
除了日常可见的各式药材以及皇家独有的名贵珍品,这国师的配丹房中,还有各种色彩斑斓的矿石粉末。
“国师,这可是铅矿石。”沈又玄闻了闻手指上刚刚触摸的一堆银色粉末,不解的看着国师。
“沈小将军好眼力。”国师笑着走到沈又玄身侧:“这山川河流间五彩斑斓的矿石,乃是聚灵的宝物,添加在丹药中,可助服用者吸收天里灵气,以养骨骼经络。”
国师摸着那撇小胡子,解释的头头是道,可夕白听了,却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人间炼丹术士,当真可笑,你若是去写话本,定能编出个传奇故事来,哈哈哈。”
夕白笑得猖狂,国师却被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沈又玄连忙挡在夕白身前:
“国师切勿动怒,陛下此次就是让木姑娘与您商讨,意见有些分歧也实属正常。”
国师一甩袖,转过身去。
心想这哪里是商讨,分明就是嘲笑本道,难怪仙师要找这木夕白的不痛快,真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今日天色已晚,木姑娘还不太懂得宫中礼数,我就带她先回将军府了。”
沈又玄又是恭敬的作了一揖,便牵起还在憋着笑的夕白离开了国师府。
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再加上一个会点仙术的臭丫头,仙师交代的事情看来并不那么好办。
国师摈退左右,按下墙角一处暗格,走进了一间焚着浓香的暗室。
暗室里倒悬着几把宝剑,案台上瓶子里盛着血红色的液体,案台前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中的,非人非仙,亦非鸟兽虫鱼,只是戾气甚重,像是要溢出画来。
国师拿起案台上一个银灰色的磨盘,摇动机关,磨盘中央便随之转动了起来,随着速度越来越快,中心处小孔冒出了几缕灰色烟雾。
随着烟雾越来越浓,竟渐渐呈现出一张人脸来。
“仙师!我已遵照仙师吩咐将那木夕白引入了皇宫,可她身后有镇国将军撑腰,难动她分毫啊。”
那团浓雾形态变幻,随之便有声音传入国师耳中:“激发她体内魔性,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
“还笑。”沈又玄牵着夕白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可夕白还是忍不住想笑。
沈又玄停下摸了摸她的鼻尖:“有这么好笑么?”
“好笑啊!明明都有前车之鉴,为何还要追寻炼丹长生之术啊?你们那始皇帝,可不就是吃石头吃死的嘛。”
沈又玄也不知夕白从何得知始皇帝死因,这么个死法,让他也颇为震惊。
“天道法则,物尽则废,连神仙都不能不死,更何况是人呢。”
沈又玄却有些不解:“那为何你十几年来,容颜不改……”
“修仙,修的是境界,境界不同时光流逝的法则也便不同咯,不过啊,终究都是要泯灭的。”
夕白将往日里师父教导自己的,煞有其事的复述了一遍,还不忘撩撩碎发扬扬下巴,以显庄重。
“那按照人间的境界来说,你……”
夕白故作思量,掰着手指头瞎算:“嗯……少说也有个百八十年了吧。”
本意是想要逗逗他,可沈又玄却是格外的淡定。
“也不知,前面那百八十年,你是如何度过的,身边……”说到此处,沈又玄似想起了些什么不悦的事,垂下了头:“身边总有你师父陪伴吧。”
“师父是师父,你是你,现在有你陪着我,就够了。”夕白伸手想要去摸摸沈又玄的头,怎奈相较沈又玄,她的个子着实矮了些。
沈又玄嘴角微扬,俯下身子,将夕白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有你,就够了。”
沈又玄与夕白前脚刚走,芹夫人后脚便进了国师府。
“兄长。”芹夫人摘下斗篷,面色凝重。
此时国师正在丹房闭目打坐,芹夫人找了个蒲团坐到他身侧,将府中发生之事一一道与国师,国师思量片刻:“这么说来,她不怕火也不会被火光迷乱神智了。”
芹夫人点点头,不知是沈又微那丫头听来的消息不靠谱,还是这木夕白确实不因火光而变化。
“兄长,妹妹现在处境危险啊。”芹夫人说罢拿起手帕便擦起泪来。
“那妖女已然知道了沈夫人是中了蛊毒,现下定然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了,若是被她揭穿,我恐难脱身啊。”
芹夫人越说越难,哭得泪流不止。
“难怪她执意要验我的丹药。”
国师睁开眼,站起身来。
芹夫人也很是吃惊:“难道皇帝开始怀疑了?”
国师甩甩拂尘摇摇头:“那皇帝一心只想着长生不老,早已是我手中傀儡,不足为惧。只是镇国将军府重兵在握,若是不降服沈家军,你我兄妹便难登大宝。”
“可现在沈又玄那小子心仪这妖女,若有妖女扶持,莫说是镇国将军府,就是这偌大的楚国也难有你我兄妹的容身之处啊。”
“那就来它个釜底抽薪!”
国师再次露出那阴险诡诈的眼神。
既然你与将军府交好,那便想办法使得他们与你决裂,让你们自相残杀。
既然人人都说你是楚国救星,仙人下凡,那就想办法让你变成祸国妖孽,人人喊打。
火光对你无用,心火总归有效。
仙师有言,只要能激发出你体内魔性,便不愁除你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