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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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阵嗡嗡呼啸声,没等沈又玄站稳,怀里的兔子先蹦下了地。
这平实的地砖……
“到啦!”
夕白拍拍手,这小子脑海里的场景可不就是这里么。
镇国将军府。
“公子,公子回来了!”
府门的守卫兴奋得失了礼数,差点儿想把沈又玄一把举起来。
“好啦,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我也该走了。”夕白对着一脸震惊的沈又玄笑了笑,本想伸手再上前捏他一把,想想还是罢了。
错便错了吧,自己一时愚勇出走,如今能顺利返回已是大幸了。沈又玄刚想作揖道谢,眼见夕白又要施法离去。
“你,仙,仙长。”
夕白回过头来:“还有何事啊?”
沈又玄鼓足勇气:“仙长名讳为何,在何处修行?改日定登门致谢。”说罢郑重其事的作了一揖。
“好说好说,夕白,丹穴山修行,师承……”真是在山中闭关到神智不清了,师父的名讳和样貌,全然忘了个干净。
想到此处,夕白便更焦急的要去到当年的封魔山,或许鹤书仙人知晓师父下落。
“哥哥!”一声稚嫩的女童声从府中传来,从门外望去,刚冒个头的小女娃,啪一跤摔在了门槛上,身子都一身灰了,还不忘握紧了手里的糖葫芦。
女娃娃也不哭闹,吸着鼻子爬起来直直冲到了沈又玄身前。
“哥哥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出去玩也不带又微了。”
身上灰尘也来不及拍一下,沈又微便一把牢牢抱住沈又玄的腰,深怕下一秒他又要逃走。
夕白可没功夫在这儿跟两个小娃娃纠缠,下手势作法就要神行离去。
“仙长!”
“你又怎么啦。”夕白无奈再次转身,话本里诚不欺我,人间小娃娃果真甚是烦人。
“仙长,仙长可否授我仙术。”沈又玄一咬牙,道出了心中所想。
夕白仙长的本事他已领教过了,单单这日行千里的功夫,若是用在两国交战上,情报能瞬间传达,定能助我国军队大获全胜。
还未等夕白作答,沈又微冲到夕白身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夕白小腿上一踹。
“你这丑妖怪,离我哥哥远点儿!”
“嘿,我这暴脾气我……”夕白刚想去揪沈又微的耳朵,只见府中大大小小的婆姨都在门外赶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夕白伸手拍掉了沈又微手里的糖葫芦,一套神行之法便瞬间没了踪影。只剩下沈又微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仙长!”沈又玄大声呼喊着,虽不见了夕白的身影,但耳边却传来了一句悠远的声音。
——你若日夜思量,或许可在梦中授你课业。
一日里使了两次神行之术,加上饥肠辘辘,夕白找了个破庙作为今夜的栖身之所。
“日夜思量,梦中授业。”夕白自言自语后都觉得好笑,自己是怎么编出这么一套说法的。
就自己这身修为,想要神游灵识,真是白日做梦啊。不过若真是心有灵犀,念力之下,看看那小子在想些什么,倒是不妨一试。
夕白屏气凝神,聚灵力至颅顶,红白相间的光束相互缠绕牵引着,脑海之中渐渐显现出些画面来。
——居然成了!
夕白只觉得眼前之境颇为具象,白石子的小道前,一片宽阔的大理石台面上立着的,可不就是那个名唤沈又玄的男童么。
一身白色的练功服秀着金线暗纹,果真人靠衣装,这还是白天那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儿么。
“仙长!”
沈又玄远远见到夕白,喜出望外,兴奋的一路小跑到夕白跟前,眼里尽是喜悦之情。
“仙长果然守信!”
昂……倒也不是为了守信……
夕白挠挠头,竟然误打误撞真的梦中相见了,那就随了这娃娃的心愿吧。
“咳,你为何想学仙术啊?”刚说完,夕白就后悔了,凡人修习仙术,不都是为了长生不老么,真是多此一问啊。
“我要保家卫国!”
还真是个热血男……孩儿呢……
“那,你想学何种仙术啊?”
“仙长今日施展的,日行千里之术。”
“神行之术?”
沈又玄用力点了点头。夕白摸了摸下巴,神行之术乃是结丹之人才能修行的,这小娃娃还不及束发之年,神行之术怕是痴心妄想了。
稍加解释了一番,沈又玄便明白了其中奥妙,面上难免有些失落。
“这样吧,我教你一些人间身法,既能强身健体,又能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你觉得如何?”
沈又玄立刻重新打起了精神,奋力点头。
“那,刀枪剑戟,你想学哪一样?”
“枪!”
“枪法?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法可难学了,你为何要学枪啊?”虽说枪是人间冷兵器之首,可枪法极难大成,这小孩儿,怎的选了一项最难的。
“枪乃百兵之王,取胜之法,精微独到,长枪大戟,马上征战,最是霸道,我父亲也使枪。”
沈又玄说这话时,中气十足,颇为自豪。
“啧啧啧,那就授你一套大枪枪法,可别叫苦哦。”
“仙师在上,请受……”沈又玄刚要作揖跪下,夕白连忙拦住。
“拜师就不必了,你我也算有缘,仙门极少授受外门弟子,日后你功成名就倒也罢了,若是成了宵小之辈,可别辱没了我仙门名声。”
夕白嘴上说得一本正经,其实只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师出何门,怎好意思收徒弟。
沈又玄倒也很懂得察言观色,既然仙师不愿透露太多,那自己便将仙师恩情记在心里,日后若有机缘,再行回报。
白天神行,夜里授业,夕白这下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为人师表的不易。
好在沈又玄那小子虽出生富贵,但却很能吃苦,每每夜里相见,枪法均大有进益,可见白日里下了不少苦工。
且走且停,今日总算是到了封魔山了。
封魔山上并不安宁,飞沙走石,魔气四溢,一如当年初次见到那般。
夕白在封魔殿外呼喊鹤书仙人名讳,半晌无人回应。
她用力推了推殿门,咯吱一声,殿门便自行开启了。
殿内没有掌灯,空无一人,魔气从各个角落钻了进来,在殿中飘荡着,恶鬼哭泣嚎叫之声不绝于耳。
夕白走进内殿,当年师父与鹤书仙人所入之阵法正悬在大殿之上,走近一看,鹤书仙人正躺倒在阵法之下。
“鹤书仙人!”夕白上前查看,鹤书仙人缓缓睁开眼,刚想张嘴说话,口中便溢出鲜血来。
十年之期!对,师父当年说过,每隔十年封魔封印便要加固一次,师父定是在此助鹤书仙人加固封印!
“鹤书仙人,我师父呢!”鹤书仙人现在这幅情状,让夕白极为担忧,师父莫不是也遇上麻烦了。
鹤书仙人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指向了封魔大阵。
夕白将鹤书仙人安置在一旁,头也不回便直直冲进了阵中。
法阵之中,时而飞沙走石,时而幻象琉璃。
“师父,师父!你在哪儿,我是夕白!”进到法阵深处,魔气与灵力交织密布,犹如片片利刃根本来不及闪躲,夕白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夕白拼着最后一丝气力,运转灵力,祭出炽炎鞭!
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与炽炎鞭火光融为一体,光线越来越刺眼,晃得夕白有些神形混沌。
“你终于来了。”
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且有着极强的蛊惑人心之力。
夕白默念法诀,守心凝神,这声音绝不是师父,他到底是谁,怎会在封魔大阵之中。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