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鸣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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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尼伯龙根正在崩溃，巨大的古铜色石块从空而降，却再也没有镰鼬飞出，地面开裂，一切都在粉化，狂风席卷，摧枯拉朽的扫荡着。
“这个空间已经开始崩坏了。”
陈不易看到无数岩石从上方坠落，像是在下一场冰雹，抬起手，一股无形的气流将碎乱的石块阻挡在外。他捂住自己的伤口，治疗魔法不停的发动，不可思议的治愈正在进行，连折断插进肺里的肋骨也被强劲的肌肉拔了出来移回正确的位置，断骨相连，像是焊接两段钢铁。
“谢谢你，朋友。”
一个黑色影子向陈不易招了招手，地铁昏黄的灯光勾勒出那生灵的轮廓，如此瘦小，却有着不合比例的硕大头颅，就像是店面肉铺挂在木棍上的羊头。
陈不易愣了愣，仔细观察才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涂上了一层不反光的黑漆，像是在一个平滑正常的世界里裂开一道缝，所有的光都被这道人形的缝给吞噬掉了，除了两个反光点，那是他那对略微凸起的双眼。
“芬里厄？”陈不易失声，猛的想到过早的出世让他的力量发生了冲突，导致身体畸形，也无法控制这个尼伯龙根。
“谢谢帮了我，下次再请你吃薯片和可乐。”黑人笑了笑，露出洁白的贝齿，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能够获得自由已经足够了。
黑人也消失在黑暗里。
“我带你们出去。”
陈不易对路明非说，路明非看了陈不易一眼，又看了一眼地面碎裂处的黑暗，点点头明白了。
路明非奋尽全力把楚子航扛了起来，因为他已经试不出楚子航的呼吸了“坚持住，不要死啊！师兄。”
陈不易构建空间魔法阵，众人脚下泛起白光，时光好像在飞速的转动，两侧斑驳的老旧墙壁变成了洁白的面，地上的水泥地台阶铺上了光滑的地板，周遭也不再那么安静，传来了喧嚣的人生。
众人已经彻底回到了现实世界。
陈不易伸了个懒腰，跟路明非挥了挥手，“我们也该告别了，路明非，龙王的事还请保密，有缘再见。”
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副壁画，估计是天空与风的记忆碎片。壁画上没有任何龙文，画面之中，暗红色的血迹构成了昏暗的天空，一颗干枯的参天大树支撑着皲裂的天空，枝条蔓延到天空每一个方向的尽头，破碎的大地，赤红色的岩浆在缝隙之中涌动。
干枯的尸骨堆满在地面的边缘，大地的正中央，无数头龙在厮杀，利爪刺入彼此的胸膛，带出鲜红色的鲜血，在龙的躯体之上，无数死侍分成两方互相朝彼此冲锋，死去死侍的尸体掉入大地的裂缝之中，被滚烫的岩浆融化。
仅仅是这样倒不让陈不易在意，在世界树的树底有个异样的身影。
那竟然是冰封的犼，而它被一柄长枪贯穿。
它还活着！
而且之前遇到的奥丁，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另外一种压制龙的气息，可能是犼与奥丁达成的交易，或者是操作奥丁！
只是陈不易想不通，为什么要杀自己，想要找到答案，看来只有去找奥丁了。
陈不易苦笑的摇了摇头，鬼知道奥丁在犄角旮旯里躲着，自己也没这么多精力，等收集完‘世界之心’就带白织离开。
“师兄，你醒了？”路明非低着头看着张开眼的楚子航，“你醒了就好。”
“我死了？”楚子航愣了一下。
“师兄，再说什么胡话呢？现在该回家了。”路明非轻声说。
“她···”他扭头，没有找到夏弥，剩下的是路明非和楚子航，他们回到了车站。
“师兄别想了，他们都走了，或许永远不会再见了。”路明非轻轻拍了一下楚子航的肩膀。
“发生什么了？”
“说来话长，师兄你相信我吗？”路明非顿了顿。
楚子航点了点头。
“那就别问了，这东西说多也解释不清，再说现在也不是闲聊的时候，我们成功屠龙了，该回家了·····”路明非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暗暗打了自己嘴巴，说假话什么的自己又不是专业演员，干脆什么都不知道。
楚子航没有说话，身上的伤口好了很多，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平淡如水，幽幽深潭，已然没有暴血的后遗症，永远燃烧的黄金瞳已经可以由他控制，他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与小龙女有关，或者夏弥。
在他弥留之际感受那个古灵精怪，带着讥诮的目光，拉着他手。
10月30日，BJ是种满银杏，种着梧桐的小院，十月的风吹过小巷，金黄的叶片漫天飞舞，阳光正好，一切都是记忆中最美好的样子。
落日沉溺于橘色的海，晚风沦陷于赤诚的爱。
夜晚，五道口，也称BJ“宇宙中心”，是当地最有名的地方之一，在这里没有边界，没有地域，你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人与文化。
高耸的商业大厦顶层，灯火通明，彩色的霓虹灯在外墙玻璃上折射，在一个宽大的KTV包间里面，有着一群年轻人，他们看起来只有学生大小，可是每一个看起来都那么惹眼。
包间里，巨大电子屏放着《熊出没》的动画，音响里是熟悉的主题曲，桌子上都是汉堡、可乐还有奶油巧克力。
包间里，一瞬间聚集了卡塞尔在BJ所有学生，其中甚至包括了学生会主席和狮心会会长。
吃蛋糕时，芬格尔提议大家拍个照，BJ任务也完成了，今晚也算个小庆功宴。
楚子航本想拒绝，但芬格尔给了他一张照片和一把钥匙做筹码，才答应下来。大家站在桌子前，镁光灯一闪，留下BJ唯一合影，唯独空缺了一个位置。
只听见几声沉闷的声音，一个个烟花的带着火火的火星窜上天空，几声脆响，夜空绽放出几朵花瓣。
刹那间，仿佛银河倒转，群星陨落。
陈不易站在白织身边，两人拉着手一起看烟火璀璨。陈不易转过头，看白织的侧脸被光照亮，星辰光焰纷纷落进他的眼中。
“不易，你这么尽力帮那条龙值吗？”白织看着陈不易，不解的问道。
陈不易叹一口气，目光深邃，“我帮他，其实并不是图什么，我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那时候的我大声的呼喊没有人回应，现在我把机会给他，其实也给了我曾经的自己。”
“易，这个世界也有日本，我们去看看吧。”白织沉默了一会儿，这里遇到了许多麻烦的事，或许换个地方就能让陈不易远离这些。
“好，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伴在你身边。”陈不易执起白织的手，牵着她走过繁花紧簇的花路，幽蓝的花朵盛放，萤火虫飞舞，树下长出朵朵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