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靠天吃饭靠地打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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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县城。
焦头烂额的赵风紧抿着嘴，看着桌上全部被划掉的备选名单久久不说话。
专门被派来跟着赵风外出的谭泽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他家王爷本该是康国最尊贵的嫡皇子，如今不仅被“流放”至蛮荒南地，还要为了生计自降身份去从商……
看着赵风一筹莫展，他甚至想——这样也好，若是不成，说不定能让王爷就此放弃了呢，有国公爷在，还能短了王爷的吃穿用度不成？
正想着，就听赵风突然开口道：“谭泽，找几个人去查一下这几家商铺的货是从何处收的，单价几何，可有余货。”
谭泽结果赵风递过来的名单，只见上面列的正是最开始便拒绝的那几家商铺。
“殿下这是要……”
赵风叹气，“商铺谈不拢，那便只能从他们的货源上想想办法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毕竟如果能与商铺合作，那么他们的所有货品都自带知名度，客人比较容易买账。
可若是自己找货源，费时费力不说，在别的老字号面前，他们的竞争力也会弱上许多。
但事到如今，他们也没得选了。
赵风叹了口气，开始给姜云写信，把他的考量一一告知，顺便问问她的意思。
而此时，姜云站在东杜村成片的枇杷林下，看着村民们将一串串金黄饱满的枇杷采摘下来，小心地放在铺满稻草的竹筐里，再一筐筐地挑走……
东杜村村长在旁边忐忑地陪着，不知道姜云是什么意思。
直到姜云开口问道：“你们现在摘下来的枇杷都是有人定的吗？”
村长连忙道：“不是的，来的商户一次都不会定太多。只是瞧着过几天恐怕要下雨，如果不把成熟的抓紧摘了，到时候雨一淋会落果的。”
姜云点点头，又问：“那你们这些摘下来卖不了的，都拿来做罐头？”
村长见姜云感兴趣，便细细地解释了起来，“罐头不好运送，商户们不爱买，我们就做一些挑去城里摆摊卖一卖，剩下的放着自己吃。主要还是晒果干和熬成枇杷膏。果干比较耐放好运送，可以挑着走街串巷地卖。但是要是连着下几天雨，果干恐怕也晒不成了，就只能熬枇杷膏，枇杷膏商铺和药铺都会收一些。”
姜云：“你们果干都是自己晒的？”
村长叹气道：“是啊，各家晒好了商户会来挑，有一点不干净的他们都不愿意要的，就算要也都是便宜的很。可是我们各家摆在外面晒的，哪能没点灰啊？还是姜小娘子的工坊好，把新鲜的香菇收去一起烘干，省事不说，还不用担心天气。”
姜云没有解释工坊烘干香菇也需要很多步骤，而是让村长带她去看他们是如何晾晒果干的。
村长引着姜云往他家去，“我们村其实也是有晾晒场的，只是村里人多，晾晒场上就总是闹矛盾——谁家多占了地方、谁家又把别家的果干弄脏了、谁家的果干少了……没完没了地吵，后来干脆就都各家回各家晾晒去了，这才算消停下来。”
姜云颔首，难怪他们村这么多果子要烘干却没人弄工坊，别说前期投入和风险谁来承担了，就是真的建起来了也是今日东家吵，明日西家吵的。
只是按照他们村枇杷的产量和销量对比，每年都有许多枇杷因为各种原因被剩下，自己又也吃不完，最后只能用来喂家禽，实在是可惜……
姜云了解了一圈，心里就有数了。
而村长陪着姜云这么一圈转下来，心里也有点数了。
按捺着心中的猜想，东杜村的村长有些难以抑制地用轻颤的手抚了抚胸口，就听姜云道：“若是我提供工坊给你们用，你们的人能把果子运过去，按要求去皮去核送进烤炉吗？”
姜云话音刚落村长就急急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姜小娘子要多少？我一会儿就找人送！”
“你也先别激动，你得先把价格和可以采摘的量给我，我得先回去核算一下，再和同伴商议，最快也得明日才有消息。”
见村长一脸失落，姜云心情也有些复杂，却也没有随口应承什么，只是临走前带了一捧土走。
在回去的路上，便让金霸帮着用空间里的仪器测量了一下土壤的酸碱度。
果不其然，东杜村的山地土壤属于酸性土壤——排水性良好、富腐殖质，很适合枇杷树的生长。
但这种土地普遍存在养分有效性低的问题，如果没有进行适当的改良，对粮食产量影响很大，所以东杜村种植粮食的土地很少。
姜云简单估算了一下那些地的产量和东杜村的人口，那些地里的粮食恐怕每年交完丁税、田税便剩不了多少了。
整个村一年的生计估计就靠着这漫山的枇杷果树了。
东杜村的枇杷真的很好，可深山里道路不畅，运送不便，那些商户们肯来收获，村民们便已感恩戴德，因此价格低不说，还被挑拣得厉害。
风调雨顺之年，那漫山的果树也就能保证全村人的温饱安定，若是赶上些天灾——像去年的干旱缺水，枇杷的产量大打折扣，村民们日子便过得十分困苦。
也难怪东杜村村长生怕姜云一个不高兴便不教他们种植香菇了，若能多这么一项生计，村里人的日子能好过不少呢！
想着东杜村的事，这一路姜云的心里都不太舒坦，回到家也没什么笑脸，和家里人打个招呼便进屋去给赵风写信去了。
姜家人看着姜云的背影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终推出了姜岳山给她送点心。
委以重任的姜岳山端着点心和蜜水雄赳赳气昂昂地敲开了姜云的房门，伏案写信的姜云头也不抬道：“放桌上吧，我一会儿忙完了自己吃。”
姜岳山把点心放在一旁，笑眯眯地问道：“大姐，你今天去东杜村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姜云继续头也不抬：“门口背篓里有东杜村的枇杷，自己去拿吃，我忙着呢。”
若是姜岳水，这会儿肯定乖乖应下出去了，可姜岳山的脸皮厚呀！
听见姜云这话，姜岳山仍旧笑眯眯地上前，“大姐，你在写什么？我能看吗？”
姜云总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姜岳山，“你现在没事干是吧？正好，来帮我算一下这笔账。”
说着不容拒绝地拉过姜岳山，指着纸上画的简易表格道：“看到没，这个是单价、这个是数量、这个是对应的损耗，按照我估计的几种情况，你先帮我把这些算出来，等会儿我再把别的费用补上。”
姜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