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魔力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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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涩的话语引起魔力的共鸣，借以绘制仪式的阵图。
在科赖恩的正前方，一个漆黑的火焰于无声无息间显出，诡异的是，这个火焰并不会散发热量，但在它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魔力汇聚了过来，然后被这一簇黑火苗吞噬，燃烧。
聚集而来的魔力越来越多，紧接着，又是几簇火苗凭空出现，围绕在科赖恩的身旁。
待到十簇黑色火苗在科赖恩身旁围绕了一圈的时候，科赖恩的念咒停滞了一瞬，然后，另一种声调完全不同，但却同样晦涩的咒语从他的口中被咏唱了出来。
嘴上在咏唱咒语，科赖恩的手也没有停，只见他拿出了黑底血纹的骑士大剑，用左手手臂夹住，慢慢地抽出剑，使其在手臂上切出一道口子。
原本，科赖恩是不会受伤的，若是身上被砍出一道口子的话，不会有血液之类的东西流出来，而是一种漆黑色的，又像是沙尘又像是水一样的混沌物质。
但是，这一次，从科赖恩手臂上留下来的，的确是血，赤红色的鲜血。
不仅如此，那道口子也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就像是普通人所受的伤一样。
鲜红色的血液从科赖恩手臂上的伤口内流出，却并没有顺着手臂流下，而是诡异地悬浮在空中，似乎完全不受地心引力控制。
科赖恩收回了剑，右手放在血液的上方。
觉得差不多了，科赖恩停止了咏唱，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皮肤白净，没有一点疤痕。
伸出食指，科赖恩轻轻地，在浮起来的血液上点了一下。
下一刻，血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以手指为中心，血液上出现了一道涟漪，一个直径接近三米的魔法阵随着那道涟漪出现在了此方空间。
在血光的照耀之下，原本满脸痛苦的伊莉雅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表情也不再那么狰狞，放松下来了不少。
“呼——”
看到伊莉雅的表情放松了一点，科赖恩知道自己的魔术起作用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总算踏实了一点。
“去。”
科赖恩微屈手指，弹了一下身旁的一簇黑色火苗，下一刻，十簇火苗飞到了魔法阵的上方，停留在魔法阵的十个节点。
从火苗所在的节点为起始，血色的魔法阵开始逐渐变成黑色，且燃烧了起来。
不过眨两下眼的时间，魔法阵就完完全全被黑火点燃，然后，从之前那十簇火苗所在的节点那里射出了十道火线，射向了伊莉雅的方向。
十道火焰凝聚的黑色光线，分别落在了伊莉雅的双肩，双手，双腿，腰的两侧和头的两侧。
“咔嚓”
犹如什么东西被上锁的声音，又像是开关被关上的声音传出，伊莉雅体内的魔力不再如火焰般喷涌而出，强烈的疲倦感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在放松过来的那一刻便昏睡了过去。
科赖恩上前一步，抱住了将要倒下去的伊莉雅。
“berserker……”
躺在科赖恩的怀抱中，伊莉雅梦呓出声。
她的头发和睡衣被汗水浸湿，被凝固的血块粘在一起，俏脸露出病态的惨白，让看着的人隐隐有些心疼。
科赖恩伸出手来，温柔地将搭在伊莉雅脸上的发丝梳到耳朵后面，又轻轻地擦去她额头的汗渍。
“......”
科赖恩沉默着，思索着。
他的身上，的确发生着什么变化。
berserker职介的魔术适性非常低，虽然以科赖恩的魔术造诣，用一些基础性的简单魔术，比如强化这一类应该是没问题的，但像刚刚那种需要绘制魔法阵的魔术，berserker职介下的他应该是使用不出来的才对，至少如果是刚刚被召唤出来的时候，他一定是会失败的。
但现在，由于他的身上发生了某种他不理解的变化，他得以使用出来像刚刚那种规模的魔术。
身上发生了当事人不清楚的变化，一般人都应该感到恐惧之类的情绪。
但是，这一刻的他只感觉......
“太好了......”
没错。
科赖恩在庆幸。
庆幸自己身上发生的未知的变化。
“不然我就要失去你了......”
左手抱住伊莉雅的腰肢，右手抱住她的脑袋，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抱中，但却又像是抱着一个易碎品一般担心一不小心救揉坏了，既将其抱的紧紧的，又有些不敢用力，导致他的动作有一种笨拙的僵硬感。
“我已不再恐惧自身的终末，亦不会担忧我将不再是我，唯独失去，我已不愿再次经历。”
“请，不要再从我这里夺走任何一样东西了......”
他的愿望，哪怕经受死亡也依旧清晰。
他知道，他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已经永远都回不来了，现在的他，只是在完成与【她】的誓言，只是在将【她】代入到别人的身影当中，所作出的欺骗自己的愚蠢行为罢了。
他并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行为目的到底为何，只是不愿意去直面而已，因为若是连这个行为都不被允许的话，他不知道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了。
“既然重新回来了人世，那就总得做些什么。”
所以，既然当初答应了【她】，要去尝试着守护一个人，死前也说过这样的话，那就这么做吧。虽然死前那句话只是开玩笑而已，自己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活过来”，但那是与【她】的约定，果然还是不想就这样失约啊。
虽然时间已经是凌晨，但伊莉雅的魔力暴走造成的动静可不小，塞拉她们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房门打开的声音让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的科赖恩回过了神来，扭头看向了房门口的方向。
身上穿着好似万年都不会变的纯白色德式女仆装，塞拉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莉洁莉特站在她的身旁，无神的双眼中第一次涌现出来了名为担忧的情感。
看她们的样子，应该在门口站了有一段时间，只是看见科赖恩在给伊莉雅治疗才没有擅自闯入。
应该还有第三位女仆，大概是被塞拉吩咐去储物室拿疏导魔术回路用的魔术材料和装置去了吧。
“失礼了。”
塞拉不卑不亢地向科赖恩微微鞠了一躬，不会显得有失身份又不会太过失礼，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按住伊莉雅的手臂，将魔力导入进行检查。
毕竟式贴身照顾了伊莉雅这么久的女仆长，虽然之前总是有些不搭调，但事关自己主子的安危，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可靠。
科赖恩知道她这是担心伊莉雅，想要为她做些检查，不会有什么坏事，也就没有去阻止她的打算。
“呼——”
在详细地检查过伊莉雅体内的所有魔术回路、血管、器官之后，塞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太好了，虽然还有一些血管破裂之类的伤口还没有恢复，但魔力暴走的趋势已经彻底消失了，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伤口什么的只要用魔术简单地处理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治疗的太好了。”
塞拉看着科赖恩的眼睛，说道。
“哪怕是我们事先准备好疏导要用的仪式以及咒语咏唱，也不会做的比这个更好，真是太感谢你了，berserker先生。”
“没什么，毕竟，我是伊莉雅的Servant（从者）不是吗？master（御主）受到伤害了就是我最大的失职。”
科赖恩摇了摇头，这么说道。
但塞拉却并没有认同。
“不，这不是berserker先生的错误。”
说着，塞拉弯下腰来，向科赖恩深鞠一躬。
“为了圣杯战争的胜利，也为了爱因兹贝伦千年的夙愿，更为了能让大小姐获得救赎，将她从牢笼与痛苦当中解放，berserker的力量都是必要的，我们能为大小姐做的不多，仅仅只能做一些家务，为大小姐做一些身体上的调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话......”
“我们还有什么资格，以‘伊莉雅大小姐的女仆’这个身份自居呢？”
“我不会，更不允许，在我们身上出现这样的失职。”
为了伊莉雅，她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只愿大小姐的笑容依旧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