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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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寒走后，秦嫣然才转身问李氏：“娘，你刚才为什么不跟大哥说张姨娘的事，让大哥帮帮我们……”

李氏想都没想，立刻掐灭秦嫣然的想法：“你大哥像是会帮你做这种事的人？这种后宅女子惯用的伎俩，他最是不屑了，又怎么会帮你？”

秦嫣然顿了顿，面露委屈道：“可，可是，大哥不帮我遮掩的话，父亲就快要发现我害秦冉冉的事了！”

李氏一惊：“你说什么？！”

秦嫣然这才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了李氏听。

原来，秦冉冉下葬的那一天，三法司遣人来了一趟。

说是为了彻查猛兽为什么突然发狂的原因，这才要将当日所有被猛兽所伤的人聚集在一起，让仵作检查他们身上的伤口。

这其中，也包括了已经死掉的秦冉冉。

结果秦冉冉的棺椁还未入土，三法司的人就将尸体运走了。

第二天三法司的人又来了一趟，给秦国公递了一份有关秦冉冉的尸体检测文书。

文书上准确无误地写出了秦冉冉的真实死因。

不是所谓的什么惊吓而亡，而是体内的软筋散催发加上猛兽的冲击，这才导致秦冉冉香消玉殒。

一个小姑娘的身体里怎么会有勾栏之地才有的软筋散？

秦国公活了大半辈子，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女儿是被人间接害死的。

将秦冉冉匆匆下葬后，秦国公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秦嫣然这两天思来想去，内心一直忐忑不安。

她要是再不提前防备，秦国公早晚查到她的头上。

秦嫣然话音一落，李氏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叨叨着：“完了，完了……”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只要待此事热度一过，再假手解决掉张姨娘就好了，怎么这时候三法司却突然进来横插一脚，彻底打乱了她们母女俩的计划。

“娘，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秦嫣然这下是真慌了。

按她对秦国公的了解，如果秦国公查出她残害手足……

秦嫣然哆嗦了一下，顿时不敢再往下深想。

李氏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手心渐渐渗出冷汗。

她反手扣住秦嫣然的手，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你记住，就算你父亲发现了，你都一口咬死不认，为了秦家的名声也为了李家的颜面，你父亲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秦嫣然呆呆地看着李氏，半晌才道：“好……”

“还有张姨娘那边，”李氏眸里闪过一丝狠戾：“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解决她。嫣然，虽然我现在还被你爹禁足在这小别院里，但并不代表我们就处于弱势。”

李氏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秦嫣然。

“你去李家一趟，把这封信交给你外祖父，你外祖父他看完之后会明白的，届时你就配合咱们李家的人，私下处置掉张姨娘。”

“女儿明白。”秦嫣然狠狠地攥紧手中的信封。

……

一刻钟后，晴冉院。

“你说什么？”张姨娘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秦暮寒不紧不慢地重复：“我说，李氏她们最近应该会有大动作，你千万要小心，就与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做，别耽误了动手的好机会。”

张姨娘愣了愣：“怎么那么快？”

她前几天才和李氏起冲突，李氏母女这个时候对她动手，难保不会让人怀疑。

秦暮寒笑了笑：“因为她急了，她要是不冒险动手的话，恐怕自己就先暴露了。”

秦暮寒将三法司来府的事说给了张姨娘听。

经过三法司的一番善意提醒，关于秦冉冉身亡一事，秦国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恐怕过不了几日，秦国公就会发现秦嫣然才是杀害秦冉冉的真凶。

他今天知道这件事后特意去探望李氏，并不是要跟她扮演什么母子情深的戏码，而是要借口问出周大夫人。

果然，一切都如他预料的一般，李氏按捺不住了。

张姨娘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喜悦。

三法司的人插手了，这是不是证明她给冉冉报仇一事也不远了？

“李锦玉母女俩会怎么对付我？”张姨娘忙问。

秦暮寒默了一瞬，才道：“毒。”

“据我调查，李家和程家关系密切，丞相程远私底下更是暗中培养了一群毒师，专门替程家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对手。”

“这次事情已经牵扯到我的生母，李家和程家不会善罢甘休，没有意外的话，她会选择毒杀你。”

话音一落，秦暮寒面色微沉，淡淡地看向张姨娘。

张姨娘拧眉：“那，那我该怎么防备她们？”

“现在整个秦府都放弃了我，就算我突然毒发身亡，恐怕也不会有人在意。”

张姨娘一顿，脸庞渐渐染上几分悲色。

秦暮寒轻轻一笑：“倒也未必，既然她这么害怕周大夫人的事情被捅破在大家面前，索性这次就全了她的念想。”

“秦国公夫人李氏，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是该吃些苦头了。”

秦暮寒勾了勾唇，明明面上还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可说出这话时，却莫名透出一股瘆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