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临时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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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的选手足有100多人，从力量测试，到决出冠军，起码得花上几天时间。
洛克自然不会在观众席上坐着消磨时间，趁着观众们点燃了激情，悄悄地溜出了赛场。
当然，这并非临时起意，早在酒吧当晚，洛克便接受邀请，暂时加入了佩恩的冒险团队。
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其他人早已等候多时了，算上洛克，小队共有6个人，大都是20岁上下的年纪，其中一个较为瘦弱的男孩，看起来也就16、7岁。
“这，是个实习团队么？”洛克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疑惑的看向佩恩。
“莫瑞恩，我们的神箭手。”
佩恩朗声大笑，他明白老朋友眼神中的含义，却不多作解释，径直走到一个与他体型相仿、但长相更为俊秀的男人身边，为其引荐：“你别看他不爱说话，关键时刻，是个靠得住的男人。”
莫瑞恩微笑着，点头致意，给人的感觉十分友善。
“什么呀，老大，那你说，谁靠不住啦？”一个女孩，从高大的弓箭手背后窜了出来，半开玩笑，听起来，又似有几分好胜之意。
女孩穿得很严实，可并不妨碍曼妙身材的展示，一头金色的短发，没有一丝矫揉造作。
“上回是谁，没事儿非得去惹那窝儿红皮来着？”佩恩随口调笑，转头一阵挤眉弄眼，暗示着女孩和大个子之间的情侣关系。
“她是卡尔拉，多面手，擅长飞刀和短剑，只不过有时候，比较冲动……”
一个16、7岁、体型孱弱的男孩，主动上前，热情的打着招呼：“我是亨利，负责情报和后勤工作，不论什么样的冒险，准备充分，总能避免很多麻烦，还有像是绷带、药剂什么的，我这儿都有，需要的时候找我要就行了……
然后就，打架什么的，我就不太在行，但是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男孩背着一个特大号的背包，与他纤瘦的身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好了，只是个临时组队的，大家别耽误时间了。杰罗姆，战士。”
这是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到不近人情程度的男人。他在自报家门之后，转换了话题：“佩恩，让大家提早出发，总给我们个理由。”
廉价的衬衣外套，被杰罗姆穿出了贵族骑士的感觉，英俊、严肃、威武，却让人隐隐觉得压抑。
“唉，干什么搞得跟个老头子似的，除了亨利，明明你年纪最小啊。”佩恩走到略带尴尬的亨利身边，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的临时队友，洛克，你们差不多年纪，总比跟我聊得来才是。
理由嘛，大家知道，遗迹的探索是有危险的，至于洛克的实力，大家不必担心，不怕你们笑话，就算两个我，也打不赢他！
没问题的话，大家都认识了，就别再板着脸了……”
无论什么团队，一旦超过三个人，难免会有意见分歧的时候，而越是稳定的团队，越得有个说一不二、拍板儿拿主意的角色，只是，这个佩恩，着实不像个合格的队长。
洛克压低声音，悄悄耳语：“好像，都不怎么听你的啊？”
“我都是个半退休的人了，又有份正经工作，这行儿，干一个是一个，赚点儿钱，贴补贴补生活的。
这几个孩子啊，我跟你说，天赋很好的。
那个杰罗姆，他是有点儿不服气，可你是个怪物，不能跟你比！他才20岁不到，再过个一两年，肯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佩恩的笑声依旧爽朗：“好了，这次往返的路程，大概是两天，遗迹的探索，以两天为限，超过了，便退出来。老规矩，食物自备，大家检查一下。
还有，遗迹里可能会遇上各类陷阱，比如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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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毒箭，没人知道这个遗迹是什么时代的，自然也没人知道，具体会遇到什么类型的陷阱，所以，卡尔拉，别乱碰东西……”
与此同时，竞技场内，比赛已经正式开始。
正式比赛，采用两两对战的方式，胜者晋级，败者淘汰。选手的对位是抽签决定的，看似各凭运气，可就在几天前，佩恩还说替伊莱恩打了招呼，显然也有着人为操纵，并不公平。
第一轮，选手素质参差不齐，有些人只是凑个热闹，遇上实力差距悬殊的对手，就会是一面倒的局面，棋逢对手的反倒不多。
两个年轻的裁判，各自记录着选手的信息，裁判席上立着一个支架，支架的顶端，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水晶闪烁微光，将两个选手的一举一动都映在了其中。
轮到了伊莱恩上场，小姑娘的兴奋溢于言表，然而他的对手却是迟迟没有露面，几次催促无果后，被判定为弃权，伊莱恩直接晋级。
好不容易盼来的上场机会，却又转眼成空，伊莱恩已是满腹的委屈，可才离开赛场，又收到了洛克留给她的字条：“办事儿去了，你比赛加油……”
“阿嚏！阿——阿嚏！”突然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洛克揉了揉鼻子，想象着小魔头的暴跳如雷：“小丫头大概气坏了吧……”
离开小镇，一行人向北行进，行出半日，已踏入了一片荒原。
四个年轻人早已熟识，俨然是一个小团体，一路上，佩恩只好尽量陪在洛克身边，这个壮硕的汉子表面上嘻嘻哈哈，但眉宇之间，却不时流露出些许的忧虑。
洛克掏出酒壶，喝了一口，又递给佩恩：“你好像有点儿紧张啊，这次很危险？”
“富贵险中求，干咱们这行儿的，都危险。”佩恩苦笑，顿了顿，还是大吐起了苦水：“缺钱啊……”
回溯到一年多以前，从遗迹中幸存的人，一大半都选择了退休，加上团长的殒命、精锐成员折损近半，佩恩虽贵为副团长，却又不擅经营，整个佣兵团，最终分崩离析。
看着往日的同伴，一个个的开始了新的生活，佩恩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自从炉火酒吧开业，不忙的日子，佩恩都会来喝上一杯。
从第一眼，他便深深地爱上了那位老板娘，爱她的风情万种，爱她的热情洋溢，也爱她提起裙摆，一脚将闹事的无赖，踢出大门的样子。
女人是从其他城市过来的，据说，她曾有过一个，以赏金猎人为职业的丈夫，而在某次任务之后，她的丈夫，便再杳无音信。
得知了女人的过往，佩恩只能将自己扮作酒客，装作不经意间，嘘寒问暖，为了替她分担一些修修补补的工作，还得借故赊个小钱，隔三差五，卖身抵债。
但是，佩恩终究也是个赏金猎人，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恰逢这一次的变故，团队已经撑不下去，佩恩索性把憋在心里的话，统统倾诉了出来。
长久的陪伴，以女人的心思细腻，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感情？当这个男人决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事业时，女人默认了他的追求。
凭着多年闯出的名头，佩恩顺利的在巡逻队找到了一份工作，也算是稳定了下来。
然而，薪水远未达到他的预期，一个月下来，还抵不上他做赏金猎人时，两三天的收入。
酒吧的生意倒是不错，可佩恩又接受不了，一段靠女人赚钱的关系。
思来想去，佩恩决定，偷偷接一些风险不高的委托，贴补家用。于是，有了这支由一群初出茅庐的新人组成的小队。
“……跟他们混在一起，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还年轻，你能看得见他们的成长，就像是回到了自己一步步摸爬滚打的日子。
就你来之前，亨利刚刚发现了一个遗迹，你知道的，我是真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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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还年轻，还有梦想要去追求。
我是个半退休的人了，可他们是为了出人头地，才进这一行的，我没有权力，阻止一群追梦的少年，换了我年轻的时候，我也不会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想法！”
佩恩一口气说了很多，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你来之前，我是觉得，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自己冒险，大不了豁出这条老命就是了，结果，你来了！
有你在，大家肯定都能活着回来，如果这次收益够大，这几个孩子也就出名了，我也该真正的退休了……”
“佩恩，知道异界人吧？他们管这种‘如果如何就如何’的句式，叫做‘立弗莱格’。大概意思是，你越是强调‘就’后边儿那段，越会死在‘如果’后边儿那段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洛克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努力塑造出来的铁汉柔情，被洛克一句话毁了个干干净净，佩恩笑骂着：“我呸，神经病！你见几个异界人是‘立弗莱格’死的？他们都是雷劈死的，我告诉你，你这样儿的就挺像异界人，一会就打雷就劈死你！”……
翌日，正午之前，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座无名的荒山。
本就是偏僻之地，山体虽然不高，但山间也没有适宜攀登的步道，几经周折，一行人终于登上了山顶。
所幸亨利已经来过，按着记忆中的位置，男孩砍断一处不起眼的灌木，找到了隐秘的机关。
拨动机关，山体便是一阵轻微的颤动，一块石壁隐约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个漆黑深邃的洞口，一股霉烂的气息从洞里涌了出来。
亨利从行囊里取出软布，打湿后分给众人，稍稍适应后，又点了几支火把。佩恩一马当先，沿着狭长的台阶向下，直到卡尔拉抱怨温度变低，才走到了台阶的尽头。
火把的光，勉强照得到十步之内，这是一间宽敞的石室，中间分散着几根石柱，佩恩几人逐渐分散，将光照范围扩大。
这座遗迹，是亨利从一部残破古书的内容中，推测出位置的。
这部古书，记录了人类上一次统治整块大陆时的故事，经过人类失去众神庇佑、大陆东部沦陷，再到西方的太阳帝国崛起、衰弱，部分人类重新回到东部大陆，至少过了七、八百年的时间。
人类建造的东西，怎么坚持得了好几百年啊？
亨利有些胆怯，又不好出言阻止，只得试探性的提醒：“按书上说的，这儿是几百年前建造的，肯定有过地震啊、暴雨啊什么的，大家觉得，这儿会不会塌啊，我是说，不一定会塌，但咱们头上，毕竟是座山啊……”
听到亨利的话，佩恩停下了脚步：“有道理，我们走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这山要是塌了，咱们肯定一个也活不了，后面的路，大家得……”
“这山又不是肯定会塌，是吧？”卡尔拉笑着打断了佩恩，莫瑞恩则站了过去，附和着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杰罗姆也一本正经的作了表态，决不会半途而废。
于是，亨利也只好干笑两声，壮着胆子发表豪言：“就，就是，这么多年都没事儿，也不差这一天……对，对吧？”
“别怕，我学过一招儿，你们等会儿……”洛克忽然想起了一个异界人的口诀，好像是能判断吉凶祸福的，也没理会其他人，自顾自跑向了墙角。
洛克从包儿里找出了半截蜡烛，摆在墙角点燃立好，闭上了双眼，回忆着那段儿口诀，口中念念有词：“寻龙分金看馋山，一重馋是一重冠，冠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口诀念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洛克却忽然想起，那个异界人，后来好像是被雷劈了，但是异界人都是被雷劈的，和这个吉凶祸福应该没关系吧？
空旷的石室之中，口诀声回响了一次又一次，两侧的石壁上，烛光人影摇曳跃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