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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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疾风，眨眼间，米尔顿已至伊莱恩身前，双手的无形之剑，猛然爆发出百裂刺击。
徒手战斗是规则，也是传统，可米尔顿以气化剑，却是钻了规则的漏洞，占了攻击距离的便宜。
而伊莱恩只轻轻跃向了一侧，气息内敛，安静的等待着男人露出破绽。
可惜，女孩空有一身实力，却全无实战经验。米尔顿的剑招，虚实相间，伊莱恩不明所以，却是见招拆招。
一个虚招之后，米尔顿故意露出破绽，伊莱恩却是趁势而上，直冲过去。
尽管外表还是个小孩，可伊莱恩的装束，天然带着一份超然，一退一进，令人目眩神迷。
伊莱恩身形飘然，几步便来到了拳脚肉搏的距离，可米尔顿陡然变招，双剑连斩，却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狼狈招架。
相比嗜酒的佩恩、体型大得吓人的德克斯特、又或是行事嚣张的伊斯顿兄弟，同是有名强者的米尔顿，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身材相貌，在女人们的心中，都称得上是一位绅士。
可眼下，场上这个米尔顿，面对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狠招频出，咄咄逼人。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前一刻，还在为米尔顿摇旗呐喊的女人们，下一秒，便因为绅士形象轰然坍塌，而呆若木鸡。
“米尔顿又变强了，而且，小姑娘没什么经验，恐怕，久守必失……”杰罗姆有些惋惜，这个小女孩很强，却没有洛克那种可怕的直觉。
“又？出息啦，你还跟米尔顿交过手？”
杰罗姆的这个“又”字，引起了卡尔拉的注意，打过，又只字不提，多半是输得挺丢人的。
“呃，就是去年的美酒节，那家伙多喝了几杯，然后，硬是让老板娘陪他跳舞。当时，佩恩也在，不过，在酒吧里，佩恩怕砸坏东西……
然后，就剩我一个人了……”杰罗姆随口附和，注意力却全在场上，这场比赛的水准之高，足够让他学到些东西。
“哈哈哈，二打一，还没打过，丢不丢人。
我说老大怎么总去找米尔顿的麻烦，怪不得，对了，海伦姐姐当时……”涉及了几何图形的恋情，卡尔拉顿时燃起八卦之魂，不停追问细节。
场上，正如杰罗姆的判断，久守必失。
伊莱恩的一次失误，被米尔顿不断的扩大，防守渐渐变得岌岌可危，小女孩的动作，全都被米尔顿提前预判。
被动防守的伊莱恩，并没有对策，而且很不理解，明明实力上自己更强，为什么还打得如此难受？
只是，越不服气，动作越好预判。
再一次身形交错，伊莱恩一脚扫向对手脖颈，而米尔顿则嘴角轻扬，果然又是如此！
可正当男人以为，自己读出了伊莱恩的动作，后撤半步，准备一剑刺向咽喉的时候，却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女孩的第二脚，已经结结实实踹在了自己的胸口。
一口气堵在了胸中，米尔顿一连退出了十几步，才强行稳住了脚步。
伊莱恩的动作，完全在米尔顿的预料之中，只是，即便读出了她的动作，身体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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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上节奏。
这意味着，米尔顿以为的，掌握了比赛的节奏，不过是自以为是而已。
伊莱恩没有追击，此刻的她，亦是颇为狼狈，米尔顿以气化剑，虽不比真剑的强度，却可比拟其锋利度，衣袖，裤脚，割裂破损比比皆是，隐隐露着渗血的切痕。
先前的攻防，伊莱恩的消耗是米尔顿的数倍，稍稍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小姑娘展颜一笑：“大叔，果然比别人厉害多了！要是用真剑比，我可能就输了呢！”
伊莱恩并非挑衅，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战斗的感觉，否则，也不会在卡尔拉送她手饰时，表现得兴趣缺缺。
可惜，在局势逆转的当口，米尔顿只觉得怒不可遏，双臂一阵狂舞，顿时剑气爆发，化作一道道形如新月的气刃，激射而出。
气刃在半空呼啸迫近，比之杰罗姆版本的剑气爆发，凶猛数倍。
身形疾动，伊莱恩衣衫飘飘，竟拖出了残影，游走于剑气之间。而漫天剑气，如影随形，任她左躲右闪，牢牢咬住不放。
七步、六步、五步……距离越近，剑气便越发密集，伊莱恩慌不择路，竟纵身跃向天空。
正午时分，阳光炽烈夺目，从米尔顿的角度望去，女孩恰好遮住了骄阳，绽放着一轮金色光晕，璀璨炫目。
伊莱恩一往无前，气息在双掌之间渐渐凝实，一柄晶莹的大剑，赫然映出太阳的金辉。
女孩将身躯收紧，藏于剑后，紧随而至的剑气，一触即溃。
米尔顿苦笑，为了这一招，他自己都不记得吃过了多少苦头，而在伊莱恩的手上，却是轻描淡写，便学了去。
电光石火间，小姑娘的大剑从天而降，米尔顿重心下沉，双臂举剑招架。
一声脆响，米尔顿的气剑破碎消散，金光熠熠的晶莹剑刃，精准的停在了他的眉心……
雷纹长矛上弧光跃动，洛克一枪刺出，雷光大盛，直刺天际，将漫天乌云一并撕裂。
刹那间，一个挺拔的老人，手握长枪，守卫村子的激斗情景，恍惚映入了佩恩眼中。
“臭老头的本事，小丫头学得最好，不过，每个人有自己的路，呼吸是一切的基础，咱们最强的是模仿，你想力量大，就模仿熊，想更敏捷，就模仿鹿……关键是，适合自己。”
洛克不完全算是盲眼老人的弟子，他能教给佩恩的，只有基础。可他将自己修炼的心得和思路，毫无保留的讲给了佩恩。
一番话语，固然没有让人脱胎换骨的能力，却可点醒梦中之人。
佩恩还是有天赋的，30岁，其实正是人生巅峰。
上次的遗迹探险，佩恩捡回了一命，却失去了勇气，一年的积淀，此刻，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变化起来。
当佩恩再次睁开双眼时，一地的尸骸，已被洛克草草安葬，没有石碑、没有悼语，无论生前如何，死后皆是一捧尘泥。
佩恩眼中茫然尽褪：“多的不说了，得了你和大师的好处，报仇的事，算我一个！”
收拾好行装，洛克提上了弃置在战场边的，那柄巨大的断剑，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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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接受佩恩的提议，即便中了毒，臭老头还是没能留下对手，这些仇家，很强！……
大雨将道路润得泥泞不堪，两日之后的傍晚，风尘仆仆的洛克和佩恩，回到了镇上。
酒吧里，零星坐着几个客人，相比前几日，只觉得十分萧条。
角落里，卡尔拉、莫瑞恩、亨利都在，却未见杰罗姆的身影。
“杰罗姆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德克斯特还在镇上么？有事找他。”佩恩一路劝说着，才勉强让洛克同意，先回酒吧。
那柄巨大的断剑，即便是佩恩，耍起来都显得十分蠢笨，而能比佩恩长得更加高大的，只有据说拥有巨人血脉的人。
当然，镇上的德克斯特，虽然有巨人血脉，却是个参赛选手，不过，也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呃，这次大赛前八强的人，还有几个被点名的，都被带去了狮心城……不过，老大，你押得真准啊，你发财啦！”亨利有些支支吾吾，不过说着说着，就兴奋了起来。
“伊莱恩也走了？”洛克有些不好的预感。
卡尔拉瞪了一眼亨利，端着麦酒默不作声。意识到伊莱恩这边也出了状况，洛克顿时头大，百般追问之下，才被告知，伊莱恩竟是被强行带走的。
“杰罗姆已经追上去了，会沿路留下标记。
那个叫迪肯的裁判长，就是卡尔拉说的山羊胡子，强如伊莱恩小姐，也被他制服了，我们尽力了，抱歉，没能阻止这一切。
你放心，伊莱恩小姐没有受伤，明天，我们陪你去追！”洛克脸色阴沉，莫瑞恩生怕这家伙爆发，只能把事情讲得温和一些。
听到军队，洛克不知为何，立时联想到了庇护所的惨状，将断剑放在桌上，又比了个脚印的大小，问道：“有没有人，脚大概这么大，手能握住这个。”
莫瑞恩摇了摇头：“没有，德克斯特先生倒是差不多，但也被他们带走了。”
“好了，今天也晚了，我们俩连着赶了两天的路，洛克老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追。”佩恩知道，这么聊下去，几个孩子的好奇心怕是就关不住了，但这事太过复杂了，又扯上了军队，让几个孩子参与进来，实在是危险。
洛克心领神会，却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号的木桶，拉着众人一个劲儿的喝酒。
佩恩只当他是心情压抑，于是舍命相陪，不知不觉中，便头昏眼沉，倒头睡去。佩恩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醉得一塌糊涂。
再次睁眼，已是太阳高照，佩恩直起了身子，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是在桌上趴了一夜。背上的毛毯滑落，男人会心一笑，然而，宿醉感却忽然袭来，头痛欲裂。
男人以拳骨捶头，忽然一双玉手，从背后抚上了额头，轻轻的揉捏。
“他趁夜走的，还给你留了字条。”温柔的女声，让佩恩心乱如麻。
这个女人，正是他后半生的追求，佩恩从没想过，在离幸福如此之近时，他竟会纠结起自己的去留问题。
酒桶下压着张字条，字写得歪七扭八，却让佩恩倍感沮丧：“我，是不是很没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