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手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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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水面千里冰封,不远处的一处栈桥盘桓,下方是光滑如镜的水凝结成的冰面。
渭尘捏着手里的几两碎银,细细盘算着‘买山楂,灯笼,鞭炮,剩下的就买点糖葫芦和西街曹阿姐的酱牛蹄吧,渭云应该喜欢吃!’
在走到桥头时,变被人一头撞了过来,摔了个屁股蹲儿,碎银子也掉在一旁。
渭尘挣扎着起身,正要开骂。谁知道眼前的小丫头直接骂出了声:“谁?谁瞎了眼撞本姑娘!”
渭尘站起身,看到眼前是谁时,顿时翻了翻白眼,小声呢喃道:“怎么在哪儿都能碰上这个小煞星!”
眼前正是渭尘念叨的堂妹,渭云。这丫头本就是个小魔女,在炎泉镇干尽恶作剧,以前在族里最大辈分的老爷子茶碗里加辣椒面,呛得那位老祖眼珠红了好几天。
还有渭尘老爹养的那只鹦鹉,不知从哪学舌了一句脏口,骂了她一句,就被剪光了毛,心疼得老员外好几天睡不好。还有胖子洛明油纸伞的伞骨,就是这丫头撅断的。不过看这架势,他怕是要跟伞骨一样的命运了!
小丫头看到撞的人是渭尘,先是一愣,然后做出一脸笑意。礼貌地喊了一句:“渭尘哥哥!”
这模样把渭尘喊得全身发毛,这小妮子又要干啥坏事了吗?他四周观望着,看看有没有啥机关,确认安全后,才清了清嗓子,问渭云:“你找我啥事啊?”
“你爸,也就是渭家族长,让你去祠堂,说有要事。”
“就这事?”渭尘试探性地问道。
小丫头眨巴着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想了想说道:“对啊,就这事,要不还有啥事?”
“行吧,我买完东西就去!”渭尘答应完,就继续向桥的另一头走。
渭云则是一路紧跟渭尘身后说:“渭尘哥哥,听说白羽山的地仙被杀了,三个月后,要开百镇大会,选拔新的地仙。”
渭尘轻轻‘哦’了一声,继续迈步向桥对面走。身后渭云也一直跟着,与渭尘说着话。
渭尘每迈出一步,便觉得脚下一沉,周围的沙砾与栈桥跟着抖动。
但不一会儿他就察觉到了,并非是他所踏的地动,而是在深渊之内藏着的暗流涌动。
渭尘细细地观察着冰面。在那层层叠叠的冰层下两道细微的残影划过,一闪而逝。但就是这一瞥之间,冰下的幽暗空间仿佛冒出两只血红大眼,给人以刺骨的寒意。
渭尘的身子打了个寒颤,他的身体僵在原地,在将近栈桥的地方,一顶四人抬的软轿吱吱呀呀从对岸行来。
漫不经心的小丫头刚想踏上栈桥,却被渭尘一把拉住。
两人静静地看着那顶软轿向他们靠近,在行到江心时,周围的冰面上裂出细微的缝隙,从中迸发出千条万缕的黑气,弥散在周围,仿佛从地狱冲出的黑烟。
忽然,黑烟迅速交织,化为一扇黑色大网,向栈桥中的软轿狠狠盖下。那软轿却仿佛毫无察觉般,淡定前行。
在黑色大网碰到轿顶时,那软轿顿时迸发出百丈金光,化作刀柄,将袭来的大网绞得粉碎。
带着金光的巨刃在空中旋了一个刀花,对着冰面狠狠劈去。厚厚的冰层瞬间被揭开,掀在了半空中,碎为冰碴。
那隐藏在暗处的黑暗再逃遁不得,化为万千黑手袭杀而至。黑爪犹如无常的勾魂锁链,透着浓浓的诡异。
抬轿的四个轿夫见状,吓得面如土色,撂下轿子仓皇而逃。但没逃出三步,凶悍的鬼手抓来,四人的身体顿时被抓爆,一片血雾喷薄而出。
顿时,恶臭味、血腥味铺天盖地,一旁的渭云捂着鼻子,感到一阵恶心,渭尘见状,急忙转过身将小丫头护在怀里。
“渭尘哥哥,他们到底是谁啊?”看着不远处的惨象,渭云惊恐地问道。
“轿子中的神秘人,使得是道学的正派法术路数,或许是唐叶道门的强者;而这鬼手,颇有些邪功的味道,应该是刑杀殿千爪鬼面。”
渭尘皱了皱眉,从小到大他也只是在传闻中听到过这些高手,如今一见到,那凶悍的手段,竟使得他心惊肉跳。
渭尘正说话间,却见刚破冰的江面上,腾起十数张恶煞鬼面,黑气向下一沉,化为十数个鬼面刀客,锋锐的刀锋在日头下闪着寒光,冷气森然。
鬼面终于出手了,一把洒下十数个面具灵傀,灵傀持刀一纵跳在半空,对着软轿劈斩而下。
空气中传来破风之音,刀影交织成的细线,仿佛将那块空间都要切割碎裂开来。
看着那黑气纵横的场面,渭尘庆幸自己站在刀影之外,若是处在其中,此时恐怕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了。
灵傀的刀刃瞬间砍了进去,软轿承受不住刀影的切割,一瞬间炸裂开来,崩的遍地碎片。但见其中,并无人影。正纳闷时,旁边金色剑光一纵,十数道灵傀裂解开来,碎片层层掉落。
仅仅一个交手,元气光波便轰轰爆裂,将一旁的渭尘和渭云掀翻了出去。
此时,在岸对面,十数道鬼面重叠到一起,现出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那人诡异一笑,声音仿佛幽魂厉魄般骇人。
“这次高手来的倒是不少啊,没想到连唐叶道门二剑主的嫡传都下了山。”那鬼面阴翳开口,冷气逼人。
这时,栈桥正中闪出一道剑光,一个剑眉星目的俊美青年稳稳立在正中。
“刑杀殿,一个二流势力,竟也妄图染指地脉灵珠,不觉可笑么?”俊美青年冷冷开口,满是鄙夷。
“敢不敢的,也不是你唐叶道门说了算。”鬼面冷冷笑道。
此时,他的手中,两把鬼头大刀出现在手中。凌空一跃,对着青年杀去。凶厉的劲气扑面而至,吹起青年发丝。
那俊美青年岿然不动,剑柄上暴起三寸剑光。出剑一挡,将鬼头刀拦下。剑尖一旋,那剑仿佛化为虚幻般,自空中斜刺而出,直指鬼面眉心。
“太虚剑法?”鬼面深吸口气向后一翻,留下一张鬼面被剑光削碎。
只交手一个回合,鬼面就知道了面前之人的可怕。唐叶道门三大玄功,唯太虚剑法天克邪功。鬼面虽知道自己的境界高于面前的剑修,但面前之人已把太虚剑法修到了极致,实力比他高了几分。
鬼面向寒水中查看,一道残影一掠而过,钻进栈桥底。这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