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脱离皇州,盗匪路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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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暂时无话，可奈何旅途颇长。有道流云又觉得玉笙箫聪明且仗义，最为关键的是当初那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虽然想不起来过去何时见过，毕竟那都是多少万年前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印象也不奇怪。
“不知道小姐姓甚名谁？可否告知一二。倘若不便告知，也不必因为我的身份而忐忑告知。”
“殿下相问没有什么不可告知的。下女名叫玉笙箫。”
“玉笙箫？有意思。若是单论笙箫则只是高亮却透着奢靡，杰而雅良又趋于风尘。但多了一个玉字则全然不同。玉做笙箫，性情高洁雅量，通透玉清。”
风尘？
嘶……有道流云倒吸一口凉气，但面上依旧淡定从容，微笑涵养。他终于想起来为何对眼前女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这女子曾经确实堕入风尘。虽然只卖艺不卖身，但真沦为风尘女子又怎么可能任由她自己。
他还记得在牧野州广为流传的一首浮荡诗。
若得长江雪呜咽，还需笙箫玉有声。比时连翼双飞燕，犹赛人间不老翁。
虽然有道流云没有拈花惹草，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对各种信息多少都有些了解。其中风尘女子中最为有名的两人便是玉笙箫和长江白雪。
长江白雪是谁，有道流云不清楚，但玉笙箫他曾经是见过一面的。只不过这一面是玉笙箫人生的终结。
据说玉笙箫为了保持清白之身，焚屋跳楼，有计划的坑害了无数妓、女和嫖客，连带的将意图占有她的男人也给活活烧死。
要知道这个世界女子在实力和境界上是极低的，在武力上是无法抗衡男子的，但她借着以进为退，将整个白凤楼给葬送在一片火海里面。
听说那一场大火后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可见其心思细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只活下来几个人。
折扇一开，轻轻一摇，借着寒风送爽，有道流云爽朗的一笑，说道。
“好名字，人如其名。冰清像玉，高亮如笙，坦荡似箫。”
“谢殿下赞美。”
包括玉笙箫在内，所有人都不理解有道流云为何莫名其妙的说出这几句话。两人见面不过片刻，言语不过数句，怎么的就能知人本性。冉位甚至如有神助的以为有道流云暗中喜欢上了玉笙箫。也正因如此，在玉笙箫面临危难的时候及时有消息到达有道流云那里，最后得以死里逃生。
“路途漫漫，也别无乐趣，笙箫姑娘不如说说自己的人生。若是有需要我等帮助的地方，看在笙箫姑娘帮忙的份上，我们定当援以举手之劳。”
有道流云此时生出爱才之心。虽说女子在修炼上不如男子，但修道和修炼不一样。在未来女子在体质上不输男子一丝一毫，尤其是在铸造法体之后，男女之间再无丝毫差异。
以玉笙箫的才情在修炼上或许不如意，但在修仙问道上理应不会太差。起码成就法体应该不难。要是再加上自己的点拨，成就仙体或许也是有可能的。
前生自己孑然一生，不需要刻意栽培什么人，但点拨兄弟，打造兄弟盟还是做了的。自己虽然没有子嗣，但兄弟们的子嗣不少，所以遇见才能不错的后辈，有道流云也是会耐心点拨一番。
今生有道流云有了诸多的挂碍，所以他更加需要有才能的人辅助。而玉笙箫恰好是这方面的人才，同时她也是颇为清白的人。这样的人招拢到自己麾下，对自己，对自己的组织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帮助殿下是下女应该做的，下女不敢讨要什么赏赐。倘若殿下对下女的人生敢些兴趣，下女岂敢不如实相告。”
行不多时，夜色昏暮，朔风骤起，有道流云一行人悄悄摸摸的进入小镇。街道上惨无行人，约摸行过六个路口，冉位掩护着有道流云和雷童下了马车。有道流云与玉笙箫道了个别，同时取出一锭金子和一枚玉佩交到玉笙箫的手中说道。
“同是去边州，若是有缘，那边相聚。只是这一路或许会有磕磕碰碰，你若是真有性命之虞，便将这玉佩交出或给附近官家，他们即便是唐家一边的人也自会留全你的性命。当然，我自然不希望你有使用玉佩的时候。”
到了此时，玉笙箫已然知道路上那一场战斗很可能是她引起的。只是她不清楚，玉家为何要她的性命！即便自己不是玉家的血脉，但也在玉家十几年。没有血缘关系，难道连一点亲情都没有吗？
当然，玉笙箫不清楚玉家不是要她的性命，而是要将其卖去青楼。至于玉笙箫为何在未来去到牧野州与有道流云有一面之缘，这个连有道流云也不甚清楚。想来其中颇多困难，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借着月色，有道流云被冉位推着寂寞的走在路上。三人的灰影交织在一起，在沉沉的月色下消失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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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正自离了奉天城，带着一众骑兵浩浩荡荡的前往下一个城镇。行不多时，前方人头攒动，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村社？
此时，探马带着朱字大旗火旋般过来报告前方是村民得知朱正过来，远出十里，结草衔环，载歌载舞，热烈欢迎。俨然将此事当成一个节日，正在相互庆祝。
朱正骑马继续向前，没过多久便到得近处。于是乎，村民尽皆跪倒在地千呼千岁。
朱正拿眼细瞧，只见路上摆着各式花样，有玩的，如跷跷板、木马人、猜灯谜等等；有吃的，如炊饼、红烧肉、味儿汤等等；有声响的，如笛子、唢呐、战鼓等等。几乎是一个村子能有的东西都摆在了这里。
朱正示意众人平身，而后他便在人潮中被簇拥着前进。因为有民众的缘故，所以朱正一行人在到达村镇的时候也是夜幕时分。只不过不同于有道流云的悄悄摸摸和惨无行人，这里是烛火辉煌，人声鼎沸。
童男童女穿红衣，跪地叩迎千岁到。两边街面皆整洁，馍馍馒头油炊饼。花花绿绿一铺面，各种肉食摆满桌。觥筹交错呼千岁，笑意盈盈赛新年。
朱正这边是一路吃吃喝喝，被人跪迎着到了天云州的边界，自然耗费许多时间。虽然朱正知道这么做不太对，但高人一等，意气奋发，即便是他这种喜欢在幕后操作的人也不免有些恍恍然。
而有道流云等人虽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偷偷摸摸的避开暗线离开天云州，但他们所用的时间远远短于朱正。毕竟天云州相当庞大，暗线交错即便十分严密，但小道之类的终究无法全部知悉。
因此直到三人三骑离开天云州边界，唐家暗线还是无法得知有道流云等人具体所在。
“殿下，此番我们已经进入云雷州。云雷州归属于八王之一的云雷王。据说云雷王脾性暴躁，素来不买唐家的账，所以这里唐家的势力不怎么出众，他们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行暗杀的举动。只要我们不太张扬，这一地界完全不需要偷偷摸摸的。”
云雷王？
云雷王这人有道流云没有直接接触过，其实八王之中也只有牧野王有道流云有直接接触过。只不过云雷王这人有道流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也听说过一些事情。
当初他举兵叛乱的时候，云雷王似乎也和唐家较上了劲。虽说具体是什么原因不清楚，但想来肯定是和唐家极其不对付。不然的话在有道流云叛乱的这个节骨眼上和来镇压叛乱的唐家军打起来，这不是明摆着有叛国的嫌疑。
对于云雷王这人品性如何，有道流云不是很清楚，但云雷王的行事作风有道流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所以说云雷王叛国还是不靠谱的。既然叛国不靠谱，那自然是有意针对唐家。
既然如此，那有没有必要提早接触云雷王好为之后的行动奠定行动的基础？
好是挺好，只不过恐有过犹不及的可能。
现在的我身后已经有强大的势力作为基础，如果这个时候还接触八王，只怕会强烈激怒唐家这条老狗。
虽说我的势力实力可观，但现在的我终究是浮于表面，我可没有实力和唐家扳手腕。
虽说可以刻意制造事件让自己明面上强行接触云雷王，只是现在真的有必要接触八王吗？
没错，还是不接触的好。
“殿下，从这边向下可以直接通往青阳州。到青阳州后我们可以考虑去蜀国和魏国。依下臣之见，九皇子此去北疆图谋极大，殿下不可与之角逐。我们不妨退而求其次，先从番邦小国入手，而后一举应对唐家。”
有道流云颇有深意的看向冉位，微微一笑。如果朱正没有过往的记忆的话，这确实是一条妙计。当然，朱正即便有过往的记忆，朱正也未必会考虑到先从番邦小国入手。
从番邦小国入手这确实是此刻的上上之选。避其锋芒，退而结网。以御代攻，以守得势。以番邦小国牵制边防的唐家军。以唐家军的不可移动再来拖延朱正在北疆的局势。
内部局势一乱，八王与皇家以及唐家的矛盾也将逐渐浮出水面。到时候以我方暗中行动，搅乱一池之水，唐家必定陷入不可挽回的局面。朱正没了唐家的优势，而我又有恒王的名衔。
八王到时候不推我都难。
顺天理命，继号皇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如果没有以后的记忆，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做法。只可惜以后会莫名其妙的进入世界大乱的局面。说实话，在严重削弱圣文皇朝的战力后，圣文皇朝很可能在历史的浪潮中被碾碎。
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哪怕我可以保住部分人的小命，但大多数忠诚于我的人必定命丧黄泉。
当然，即便我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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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我与朱正的角逐和较量之中，削弱的力量或许更多。到时候只怕挽留的性命更少。
想要尽可能多的保住我方的人，只能是在尽量减少冲突的情况下拿下朱正，拿下唐家，逼迫皇帝退位。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历史的浪潮中保住皇朝不灭。
只可惜皇帝域铜墙铁壁，难以近身。要不然的话就近起事，事半功倍。逼迫皇庭护卫军协和番邦小国一起夹攻唐家军。到时候也就只有死忠于唐家的军队会奋力反抗。到时候只要及时杀掉唐家主帅，哪怕死忠也会投降。
只可惜朱正不蠢，唐家不傻，哪是那么好擒拿击破的。眼下看来，皇朝是一定保不住的。
所以我也没必要花心思在这个上面。
舍弃皇朝之后，我完全可以利用天下大势来和朱正角逐。这样可以尽量的保下忠诚于我的人的小命。
我可以恶了天下人的命，也绝不能恶了忠诚于我的人的命。我可以让天下人唾弃我，但我不能为了声誉而让忠诚于我的人无故丧命。
再说了，前世的我也完全不看重名声。今生，这名声若是可以救下更多人的小命，何乐而不为。
“独乐乐何不如众乐乐！我们有意番邦小国，唐家岂不是也会过早的布防番邦小国。倒不如让我作为启明星，让他们误以为我们要和他们玩一波正面。这样也好让后方的人更好的深入番邦小国，也好为后来谋局做好准备。”
冉位一愣，但一想到启明星三个字，他便明白有道流云的意思。是啊，殿下现在可是被过分关注的人。他的出现岂不是让对方直接知道我方接下来主要运作的地方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情。
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只是上边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不可能看不出这点才对！
“你有疑问？”
“……没有，殿下。”
“殿下，他没有，我有啊！”雷童急忙举手示意自己有问题，而后也不等有道流云示意。他便直接开口道，“殿下这是要直接开战了吗？”
闻言，冉位呆若木鸡的看着雷童无奈摇头。有道流云则是微微一笑，说道。
“没有。我猜他们是想要利用我显眼的身份来让敌人着眼于一处，让敌人意识到我们要从番邦小国入手，但又不知道我们具体的目标。于是过分的关注我的行动而让敌人更多的误以为我这是作为诱饵诱导他们朝番邦小国上面入手而放轻北疆的战事。因此他们或许会更加注意北疆的动静，而直接忽略我们本质上的目的便是番邦小国。兵家有云，虚实结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令人头昏目眩不知东西南北。”
“……”
“既然他们是想要虚实结合，真假难辨，那干嘛不直接隐藏在幕后不让人察觉？”
“是啊，为什么？”雷童本就不是喜欢思考这些的人，所以直接放弃思考。
“其一是他们出于对我安全的考虑，担心我在北疆腹背受敌，难以脱离；其二有我的加入更加强化敌人的视觉和嗅觉，增加他们思考的负担。让敌人对眼前的局势视而不见。正所谓灯下黑便是这个道理。因此即便让敌人意识到我方的战略方向，但由于关注点的倾向使得他们更容易误判我方的真实目的；其三便是由于他们的着眼点过小，必将导致暗线集中，好方便我们将敌人在番邦小国的暗线彻底拔除。”
“原来如此，那殿下为什么不这么做？”
“理由很简单。好处很多，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好处而去行动也更加容易束手束脚。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北疆局势更加动、乱的话更加有利于我方的行动。他们肯定会希望北疆的动、乱更长更久，好方便他们更从容的布局。所以与其去番邦小国，不如去北疆。将唐家的视线集中在北疆，让他们的军队更倾向于北疆，那么其余的地方将更加容易行动。所以说，北疆才是局势变化的关键所在。我怎么可以顾惜自己而不去更加有利的地方。”
“……殿下圣明。”虽然冉位很想反对有道流云去北疆，但是他也清楚有道流云决心已决。别说有道流云的判断极为正确，哪怕是错误的，主君都亲赴龙潭虎穴，他这个做臣子的也无权反对。
“殿下圣明。”雷童没有冉位那么矛盾和复杂，他更为简单的钦佩有道流云的做法。
三人三骑朝着牧野州的方向前进。行进没多久，有道流云一行人便看到前方有人在激斗。
一方是甲兵护卫着什么，另一方是穿着紫色劲装，部分人外套甲胄的人。
甲兵一方是谁，有道流云不清楚。但紫色服装的人是什么人，有道流云很清楚。
可以说，不只是清楚那么简单。
呵呵，没想到今生这么早便遇见了。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好事多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