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借个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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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晚看着近在眼前的翠玉水晶糕,有些懵。
是咬上去好呢?还是不咬?
沈如焕见没个动静,瞥了她一眼。
“怕什么,担心沈某下毒?”
“那倒没有……”
人家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她只好张了嘴,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水晶糕。
糕点甜甜糯糯的味道,溢满心头,一时间仿佛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姜晚晚开心得很,又想再咬一口,可刚伸前脑袋,对方却收了手。
她只得咬了个空。
沈如焕将那咬剩一半的水晶糕收回来,瞧了两眼,漫不经心地开口:“方才来时,我听闻姜姑娘似乎说,不愿留在沈府养伤?”
“莫非姜小姐是嫌我沈府照料不周?”
姜晚晚的小眼神儿却还跟着那翠玉糕转悠:“这个嘛……”
沈如焕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愉快,手中的水晶糕又离远了些。
姜晚晚这才想起自己在沈如焕面前的人设和目标,于是低下头开始啜泣:“晚晚怎会嫌弃贵府,唉,这都怪晚晚,晚晚一向身子骨弱,又怕生,一出门就心惊胆战,浑身病痛,吃不好睡不着,更别提养伤了。”
她怎么能留下来!
原书剧情里,就是女主角在营救公主时失了侍女车夫,不得不留宿于沈府,再加上长辈们推波助澜,便又多住了个十日八日的,一来二去,日夜相处,这才使沈如焕对女主角爱意渐深。
为了远离被毒死结局,她绝不能和沈如焕有任何瓜葛!
想到这里,姜晚晚的表情又多了几分坚决:“这不是晚晚不想留下来,实在是晚晚福薄,身子不争气,哪儿都适应不了,所以养伤这种事,还是回家养比较好。”
“哪儿都适应不了?”
沈如焕这回直接把水晶糕放下,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我怎么记得,姜小姐之前的说辞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养伤都成’——”
“‘唯独不能在这沈相府’?”
姜晚晚糊弄不过去了,只好睁眼说瞎话:“没这回事!定是沈公子听错了。”
沈如焕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后便站起来,面上表情全无。
“既然姜小姐心意已决,沈某也不便强行挽留,请。”
他微微俯了身,作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姜晚晚得偿所愿,整了整衣衫,愉快地踏出厢房门。
一个沈府小厮迎面跑来,恭敬地低头:“姜小姐,姜大人让小的给您传话,说他有急事儿,就先回府了,马车他也带走了。姜大人还说,您安心养着,他明儿再来看您。”
姜晚晚踏出去的脚登时停住。
“爹爹走了??马……马车也带走了?”
瞥见沈如焕饶有兴致的眼神,她赶紧无所谓地笑了一声。
“马车带走便带走,我出门买一辆有何难?我出门时可是带足了银子!”
姜晚晚一边摸向怀中,一边又踏出一脚。
“……诶?我的钱袋呢?该不会……换衣服时被拿走了吧……”
她迈出去的脚停了片刻,又收了回来。
姜晚晚想了想,转身看向沈如焕,眼神中带了那么一丝谄媚。
“沈公子,这沈相府和我家,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离了大半个时辰车程呢,您看,您身为相府之子,定然大方得很,借一辆马车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沈如焕抬了抬眉头,看向方才来传话的小厮,略有威压地唤了一声:“观言?”
那叫观言的小厮立刻摆出一副告罪的神色:“哎呀,少爷,我刚想起来,咱家……咱家拉马车的马——病了!跑不了啦!”
沈如焕点点头:“既如此,怕是借不了马车给姜小姐了。”
“……”
姜晚晚想起这个观言,就是她书中写的又聪明又会见风使舵的沈家长子贴身近侍。
姜晚晚看着他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觉得这演技真真是比自个儿还好。
晚晚继而又想到,沈如焕干嘛非得把自己留在府上?难道……
完了完了,这男主定是对她有了想法!
这可怎么行?
得把这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这么琢磨着的晚晚再次向门外踏出一脚。
“没有马车……没有马车我便走回去好了!”
晚晚很有把握,沈如焕身为相府长子,定然礼节周全,见自己铁了心要走的话,便肯定不会真让她走路回去的!
不料沈如焕只是静静站着,什么话也不说,甚至微微摊开手,摆了一个请的姿态。
而他的小厮观言更是恭敬地哈下了腰。
姜晚晚的把握瞬间落空,进退两难。
她思虑再三,一想到烈日炎炎下那大半个时辰的车程,迈出去的脚只好第三次收了回来。
“古人出行就是麻烦……”
她揉揉脑壳,转身就是灿烂的笑容:“沈、沈公子哈,晚晚方才仔细又想了想,虽说晚晚不惯在外留宿,但沈公子盛情相邀,晚晚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吧……”
她正绞尽脑汁给自己台阶下呢,这时又有一个小厮跑来,到了门口便急急行礼:“大少爷,公主府来人了,说是送小翠姑娘回来,马车已经候在府外了。”
姜晚晚眼睛一亮:“小翠回来了!”
说罢提起裙摆就往外跑,跑时还不忘将观言的名儿点上:“你也跟来!小翠伤势未愈,定然行动不便,得有人帮忙。
观言乃贴身近侍,只听一人号令,自然而然先看向自家主子。
沈如焕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令观言跟上,自己也拂了拂衣袖,一并走去了。
来到沈府门口,一辆六人马车早已候在一旁,马车四面都站着黄衣的仆从,见姜晚晚他们走来,其中一名服饰稍显不同的仆从立时迎上前,躬身行礼:“小人乃公主府绍齐,奉殿下之命,亲送小翠姑娘回来。”
说罢几位仆从自马车上抬下来一座小榻,榻上坐着的小翠正伸长了脖子。
“小翠!”姜晚晚万分欣喜,冲过去执住小翠的手,左右上下瞧了一遍,“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翠也是热泪盈眶,想要弯下身和自家小姐说话,却又被身上的纱布束缚着,不能随意动弹。
“小翠没事!小姐……比起这个,小翠更担心小姐,小姐有没有伤?”
小翠坐在榻上,被俩人抬着,心里急得很,不由又道:“能不能……放我下来,我要和小姐说话。”
身后的黄衣仆人很是礼貌地提醒:“小翠姑娘,弈君先生特意叮嘱,您不可下地,以免伤口撕裂。”
姜晚晚知道小翠被剑正中胸口,那一剑即便不及肺腑,那也是淌了许多血的,于是她赶紧松开小翠的手,指引抬榻的仆人进门:“不说了,快快快,先把小翠抬进去安顿下来。”
然后又转向观言:“观言你带一下路,就,就送到后花园,凉亭对面,门前有三棵白玉兰的那个厢房!”
观言愣住了,这姜姑娘怎么对他们沈家的厢房这么熟悉?
姜晚晚以为他没听懂,又使劲回想了一下,道:“就是,就是那个进门处摆了白玉祥云瓶,还放了个鲤鱼屏风的厢房呀。”
这可是书里女主角未过门时常住的厢房,她虽不爱写景写物,但当初为了凑字数,她还是稍微作了一些描写的。
那房间冬暖夏凉,最宜养伤。
这回观言更惊讶了,他看看姜晚晚,又看看自家主子,不敢确认自己真的是沈如焕的日夜贴身近侍。
不然怎么会完全不知,这姜姑娘曾经住过自家主子的内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