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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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言予浅真的只是想看上那么一眼,却见那奏折上写的是青州的一个县被土匪占据威逼胁迫,抢去了不少粮食钱财,所以县令官员不得不上书请求朝廷派兵支援。
土匪闹事,多拖一日都可能会害死一个无辜百姓。
那便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既然是匪患,那便派兵前去援助。
言予浅下意识找毛笔,但还没等她说话,一边的翠玉便十分识时务的将笔放在了她手里。
就像是和他们串通好的一样。
言予浅望着他们十分无奈的摇摇头,“把奏折都放下吧,等我批改完便会派人送去御书房,你们不必在此候着。”
“是。”陈元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他们便一齐走了出去。
既然答应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于是言予浅只能模仿着淮煜瑾的笔迹,一本一本的仔细批阅着。
这奏折中大大小小的事皆有。
哪里生了匪患,那便派兵去缴费。
哪里的县衙有结不了的官司,那边只能派几个官员前去协调一番。
这些言予浅皆可轻松应对。
可直到言予浅看见那奏折中写道西江边境饲养的几只羚羊跑到了东安的境内,并和东安的小羊交配生了一窝羊崽子。
这西江和南怀的牧民竟因为这窝小羊崽子的归属问题而争吵不休。
言予浅:“......”
难道这点儿小事也需要写进奏折里上奏吗?!
她想象不到平日里淮煜瑾一脸严肃便是在批阅这种奏折。
奏折实在是太多了,言予浅连夜批了一整晚,才差不多将这些奏折批阅完。
实在困得不行了,言予浅将那笔一扔,便上床睡觉了。
她想着这么累的活儿,还是该淮煜瑾自己来干。
可第二日,陈元又送来了一捧奏折。
言予浅:“?”
“娘娘,殿下的风寒还未好全......您看这......”
言予浅十分无奈,“......”挣扎片刻,她还是妥协了,“放下吧。”
眼下萧竟对南怀虎视眈眈,她可定不能露出马脚。
若是被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得知了淮煜瑾风寒的事,恐怕必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动乱。
为了东安的大局,她便忍了这一次。
于是她便又挑灯到三更。
当她终于以为自已可以休息一下时,到了第三日,陈元又进了浅清宫的门。
言予浅:“......”
她看起来是很好使唤的样子吗?
都说万事不过三,但这毕竟还是有关东安的未来,为了兄长和娘亲,她又耐着性子批了几封。
幸好前几日比较紧急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如今也只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不需要她太过费力。
直到一封枢密院的折子展开。
那折子,明里暗里都在暗示“太后自古不得干政。”
言予浅瞬间明白,许是有人认出了她的字迹。
不过,又为何说是太后呢?
言予浅特意看了一眼那官员的姓名。
何姝茜。
原来如此。
其实言予浅模仿淮煜瑾的字迹是十分相像的,寻常人根本看不出二者之间的区别。
但何姝茜不同,她不仅跟淮煜瑾朝夕相处过三年,还十分的了解淮煜瑾,所以她能看出这折子上的字迹不同并不奇怪。
只是太快了。
她代替淮煜瑾批阅奏折并没有几天,况且,她并未批阅过枢密院的奏折。
何姝茜又是从何而知的呢?并且还十分笃定的认为是太后在干涉朝政。
除非......她认定自己没有机会或是不能代替淮煜瑾参政。
不知为何,言予浅想到了之前她晕倒的事。
她忽然觉得,此时定有蹊跷。
言予浅看着这何姝茜呈上来的折子,冷笑一声。
此时在一边伺候对翠玉还以为是这奏折里上报了什么大事,但却看见言予浅忽然扔下了笔,拿起这折子愤然起身。
她批这奏折,是为了全国百姓,可不是来受何姝茜这气的!
插手朝政?
既然上奏她插手朝政来恶心她,那她便不干了便是!
言予浅雷厉风行的闯进淮煜瑾寝宫,她气势汹汹,寝宫前的侍卫连拦也不敢拦,就这样让她进了皇帝寝宫。
只见淮煜瑾内殿的门紧紧的锁着,而国师与林太医听到动静早就死死的守在了外面。
“娘娘这是所为何事?”林太医用身体挡住门口。
他见言予浅气势汹汹,害怕她会一怒之下直接踹门闯进内殿,那他家陛下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言予浅倒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就此站定在门前,“你家陛下呢?叫他出来见我!”
“这......”林太医有些迟疑,“陛下他风寒迟迟未好,实在是不便......”
“不便?他不就是染了个风寒?从前在乾州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都过来了,怎么,如今当了皇帝身体就娇弱成了这样?染个风寒就不能处理政务了?”
“既然要我帮他批奏折,那他这个皇帝还干个什么劲儿?直接我替他当了得了!”
言予浅此番话在旁人面前乃是大逆不道,可如今国师和林太医却不敢多说什么。
这是淮煜瑾晕倒前亲自下的旨意,他们不敢违逆。
况且恐怕此时淮煜瑾若是醒着,就算言予浅当真要他的皇位,他也会一声不吭立马让给他。
毕竟如今性命都舍弃了,还有什么不能的呢?
言予浅趁着他们愣神,将他们一把拉开,一脚踹在了门上,丝毫不顾及淮煜瑾的颜面,也忽略了自己一国之后的身份。
她大声质问道:“淮煜瑾!你这是又在耍什么苦肉计?!你以为我言予浅还会再上你的当吗?你这个狗皇帝!”
淮煜瑾寝殿的门被踹出一声闷响,幸亏殿内的陈元死死的顶着门,不然此时这门此时已经被言予浅推开了。
陈元看着此时面无生气如枯草般躺在床上的淮煜瑾。
今日已经是淮煜瑾晕厥的第三天了,他胸口的伤口却还没有愈合。
倘若再没有醒过来......
陈元想都不敢想。
他家公子才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呀。
幼时母妃被赐死,他便被困那乾州,整日饱一顿饥一顿,后来到了皇城又整日被人追杀,如今好不容易当上了皇帝,却又要遭受如此磨难。
上天为何要如此折磨陛下和皇后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