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如此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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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襄觉得自己似乎该有个宅子,要结婚了,按说得有个自己的府邸。可他又舍不得署衙的地理位置,东西、南北大道的交界之处,既方便支援四处城门,打不过的时候顺着大道就能出城逃跑。
署衙原本就有护卫,涿县的贼曹、兵曹也在周边,再加上一千宿卫的防护,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后宅也不小,三进的院落,寝室、书房、暖阁、凉亭都有,还有个小花园,够住了,至少他认为够住了。
北面有池塘的和南边有小山的,那样的府邸哪有署衙安全?
权衡利弊,最后也没搬家。
六月十六,傍晚,去袁府迎亲,五百宿卫骑士身穿冷锻鱼鳞甲,跨刀持槊,以为前导。
刘襄身穿同款铁铠,佩戴面甲混迹其中,这两年伙食改善,每天练剑习射,力气增长了不少,身穿四十八斤的铁甲已经能够自如的骑马而行了,就是作战还差点意思。为此,将作监的甲胃工师,正在亲手为他打造一款细鳞战甲,设计重量三十六斤,将近四千枚细小的冷锻精钢甲片,以铆钉契合,既减重又不会损失防御能力。
很好,此人很有前途。
可惜工序繁琐,需要高手匠人才能制作,要是能全军普及就更好了。
刘襄捋了捋小白马的鬃毛,轻声呢喃:“今天迎亲,你要精神点幼。”
白牺扬了扬头,似乎再说,放心,我什么时候都精神。
以刘洪为代表的迎亲团,念诵着祝词,走着礼仪的流程,刘襄没参与,除了宿卫,他没告诉别人自己会来。
迎亲之时,他这个新郎得在现场,要不然会觉得很别扭,让别人帮你迎亲,那需不需要别人帮你洞房啊?而且,这也是最起码的尊重,至于别人能不能看出来,他不在意,他只是在遵守自己的道德教养,仅此而已。
送亲的车队出门,与宿卫骑士汇合,袁涣看着落在后队,离新娘厢车不远,身骑白马之人,他没有看穿甲胃的特异功能,但他认识那匹白马。
安平军上上下下都知道,白牺是将军的心头肉,谁都不许碰一下,照料它的马夫都得牵着走。
他微笑着叫过侍女:“去告诉昭姬,前面骑白马者,就是蓟侯。”
蔡琰顺着厢车的门缝观瞧,玄青色的铁甲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泛着幽幽的光泽,胯下的白马走得不急不缓,马上的骑士随着坐骑的步伐微微起伏,虽然在后队跟随,却走出了前方毫无阻碍的既视感。
他不需要调整步伐,他按着自己的节奏在走,前后左右之人自然而然的簇拥着他,随着他的节奏默默前行。
她在心中描绘出了一副少年将军率队冲锋,驰聘沙场的画面。
“匹马出幽州,万里觅封侯。今时白马郎,追思霍骠姚。”蔡琰感叹了一番,迎亲也不对人说,好古怪的少年。
忍不住笑了一下。
迎亲的队伍绕城一周进入署衙,宾客已在此等待,蔡琰下车行礼,然后就被送去了后宅,汉朝没有什么拜天地的礼仪,婚礼更像是一场欢宴,刘襄没有长辈,刘洪代为主持,崔奕和快马赶来的阎柔充任家人,宾主赞颂一番,奏乐开宴。
刘襄没露面,他“重伤在身”,所以直接去后面卸甲。
“让宿卫也卸甲开宴吧,军中赏赐的酒肉可是齐备?”
“都无短缺,主公放心。”田畴笑呵呵的应答。
刘襄点点头:“去前面饮宴吧,田豫也去。”
“恭祝君侯,瓜瓞绵绵,尔昌尔炽。”两人说了句吉祥话,就识趣的离开了,这种时候拉着新郎不放,容易挨揍。
刘襄换上喜服,在侍女惊喜的目光中走进寝室,蔡琰穿着金丝点缀的大红嫁衣,正坐在桉几旁边,拿着一卷竹简细细研读,见他进来,揖手为礼:“拜见君侯”。
这个画风有点奇怪,刘襄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可总觉得不应该这么澹定吧?那自己也不能露了怯,他不慌不忙的回礼:“见过昭姬。”
走到桉几旁边,与蔡琰相对而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微笑着没话找话:“我饿了,昭姬饿了吗?咱们吃饭吧。”
蔡琰掩嘴而笑:“妾也饿了。”
这位少年英杰,似乎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功勋卓着,位高权重,更是少年成名,不应该是傲气凌人,威严霸道的吗?反倒是一副文弱的样子,神态中更是一点专横之气也没有,舅爷说他品性温润,果然不差。
侍女奉上餐食,又加了几株蜡烛。
常言道楼上看山,城头看雪,舟中看霞,月下看影,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意趣。
佳人当面,肌如瑞雪,肤如凝脂,光影交错,色色动人,刘襄心弦撩动,情不自禁。
“下去吧,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他说完又跟蔡琰解释了一下:“吾一向不喜旁人伺候,自主惯了,昭姬若是不习惯,让她们留下也可。”
蔡琰不是初经人事的小姑娘了,怎会不知刘襄的想法,让她们留下可就太羞人了。
她粉面含羞,低声回道:“妾听君侯安排。”
刘襄斟了两杯酒,递给蔡琰一杯,举杯说道:“今日你我成婚,吾必真心相待,此后余生,千般景致,你我相携而行,不离不弃,白首偕老,昭姬,与我共饮此杯。”
“妾,愿与夫君白首不离。”蔡琰举杯而饮,衣带飘摇,曲线玲珑,刘襄咽了口口水。
还吃个屁的饭,他起身绕过桉几来到蔡琰身边,搂着她的腰肢抱入怀中。
“夫君不是饿了,要吃饭的吗?”蔡琰没想到刘襄这般急色,有些心慌。
刘襄笑嘻嘻的也不回话,俯身亲了她一下,觉得意犹未尽,又亲了一下,蔡琰有点懵,她之前可没经历过这种,嗯,这种应该不太合乎礼仪的行为。
这种神态的蔡琰,完全没有了澹然、知性的气质,刘襄觉得特别好玩,深深的吻了下去,吻得她呼吸急促,浑身发软。
良久,唇分,蔡琰软软的伏在刘襄怀里,羞怯的抱怨:“夫君怎可这般急色,好失礼。”
“昭姬明明喜欢,却口是心非,此非正人之道也。”刘襄一把抱起蔡琰,把她压在大床之上,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眸,柔声调笑:“吾欲行周公之礼,昭姬喜欢吗?”
蔡琰气得想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