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我们会全力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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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杀人……”
“直到他杀死了所有找他做梦的人，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王大人缓缓摇头，说道。
李守岁也只能感叹，面对生活的绝望，这些人选择死，他不敢去评论这种选择对不对，连死亡的勇气都有，这世界恐怕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留恋的了。
“其实，我觉得，他们选择死亡，没什么不对，毕竟他们活在世上，太累了，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一种负担。”王大人看着李守岁，说道。
“你是说，他们有选择死亡的权利？”李守岁问道。
“每个人都有，其实我是比较不喜欢那些强行去救自杀的人的人，他们只是在生理上救了他，但是救下来又怎样呢？自杀的人生活会有一些改变吗？他们心里的问题解决了吗？没有丝毫改变，强行救他下来继续忍受绝望，这得多损啊。”王大人盯着李守岁，笑道。
李守岁摇摇头，虽然王大人的话有些道理，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一时无法反驳。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修士，按照律法来说，他杀了一万人，其罪当诛，但是，这一万人，是自愿赴死，甚至还感激他，他也没有丝毫的强迫。从另一个方面，他带给这些人的是解脱。”王大人说道“那么，该给他定罪吗？”
李守岁沉默，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的课题，从描述上来说，这个修士其实是救了这些人，他们本就无力面对现实，本就在寻找解脱的方法，恰好，这个修士提供了这个方法，说起来，还是一个好人，但是一万的数字，确实让人有些缓不过来。
“你们刑狱司当初怎么做的？”李守岁反问道。
王大人嘴角微微一笑，这李守岁很聪明，诓不住他，总是能把问题甩回来。
“当时的王都，对修士没有丝毫办法，我们当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修士走掉，必竟，相对于修士来说，普通人类的力量太脆弱了。”王大人摇摇头。
李守岁皱眉，这个回答，显然等于没有回答。
那么，王大人告知自己这个甲级案件的意义何在呢，跟王恒案件又有什么关联，自己着实有些搞不懂王大人心中所想。
“那如果，你们有实力，当时回怎么做？”李守岁问道。
“如果我们当初有实力？”王大人喃喃道。
随后，嘴角裂开，看着李守岁，缓缓道：“我们会不遗余力，全力诛杀他。”
诛杀！李守岁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以为王都至少会留这修士一条命，但是王都的选择竟然是这样。
“为什么？”李守岁下意识问道。
王大人盯着李守岁，摇摇头，摆摆手，说道：“这是我们的答案，你自己去摸索。”
李守岁愣了一下，没想到王大人并不愿意说出原因。
“你该走了，回去好好思考一下，再来告诉我们，王恒的案件应当如何处置。”王大人站起身，摆摆手，指着大门，对着李守岁说道。
李守岁沉默，但是，也只能无可奈何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会谈。
拉开铁门，门口站着袁征，似乎在等李守岁一般。
踏出铁门的那一刻，王大人突然叫住了李守岁，说道：“你记住，那是我们的做法，至于对不对，你要问问自己。”
李守岁回过头，对着王大人点点头，随后，在袁征的带领下，朝着刑狱司的大门走去。
李守岁走后，王大人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房间，说道：“人走了，出来吧。”
顿时，空气中突然凝聚出一道人影，这人影身裹黑袍，看不清楚面容，看身材，应当是个男子。
“你认为他如何？”王大人开口问道。
“有点东西，但不多，还少学了很多东西。”人影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些沙哑。
“他还年轻呢？”王大人笑道。
“年轻？”人影看着王大人，桀桀笑道“他这个年龄，有些人已经坐上了刑狱司大司寇的位置。”
“你忘了，他离开了王都五年时间，五年的空白，足够做很多事了。”王大人盯着人影，说道。
“你很看好他？”人影问道。
“倒也不至于，只是觉得他来了王都，很多事情变得有趣起来。”王大人咧嘴笑道。
“有趣，你们这些疯子。”人影同样笑道。
“查出来，刑狱司是谁指使袁征把李守岁弄到王都来的了吗？”王大人问道。
“你不直接问袁征？”人影笑道。
“刑狱司的手段，你还不了解吗？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的。”王大人摇摇头，他知道刑狱司为了保密，干得出来很多事情。
……
秘境，王都，一元茶庄，中庭。
李守岁熟练的收拾起茶具，给自己煮了一壶茶。
顿时，茶香四溢，也散了一些李守岁的疲倦。
今日前往刑狱司，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又好像做了一些什么，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酌一杯苦茶，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晰，王大人说的话，无疑也间接表达了刑狱司的一些态度和做法。
若是按照王大人所说的那个甲级案件，他们会采取的行事方法，那么，王恒恐怕真的脱不了罪。
从王大人字面意思来看，刑狱司的原则就是按照律法严厉执行，容不得半分情面。
但是，最后王大人奇怪地提醒了一句自己，这只是他们的做法，对于不对，自己判断，这就有些耐人寻味。
摇了摇头，李守岁暂时不去考虑这些问题，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老师的事。
站起身，看着很远但看得见的翰林阁，李守岁目光沉了下来，小口饮着手上的茶，不断思索着什么。
自己要谋算翰林阁的东西，首先肯定要进入翰林阁，但是，王都的人，不会轻易给自己机会靠近翰林阁，只能依靠朱培给自己造出一条路。
翰林阁一品学士的分量，其实不弱的，虽然都是一些普通人，但是掌控者王都学子的选拔，考试，典籍的撰写，可以说，翰林阁几乎掌控着天下读书人的思想。
坐回座位，思考着在王都，自己应当如何行事，似乎很多东西都变了。
之前没有任何交集的刑狱司，甚至派了司寇来青州想办法让自己来王都。
来了这么多天，自己的敌人，朋友，似乎都没有丝毫动静，他们就这样，在暗处观察着李守岁的一举一动，没有喊打喊杀，没有阴谋诡计，一切就像一摊死水一样，没有半点波澜。
但是，李守岁知道，平静之下，是暗流涌动。
“师妹，出来吧。”李守岁转过身，对着身后说道。
左雯君扭扭捏捏地从身后的墙边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地看着李守岁。
“坐吧。”李守岁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说道。
左雯君点点头，乖巧地坐到对面，开口说道：“师兄，你是不是也偷偷修行过，否则怎么这么轻易就发现我了。”
李守岁点点头，没有否认，他确实修行过修士的法诀，不过，由于起步较晚，所以没有修出什么名堂，但是最近却有不一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变年轻了很多，身上修士的气海也通畅了许多，所以，对左雯君的隐藏，很容易就发现了。
“今日刑狱司找师兄说了些什么？”左雯君问道。
“说了一桩案子，一桩甲级案件。”李守岁顿了顿，说道。
“嗯……？”左雯君疑惑道。
接着，李守岁就将王大人说给自己的案子说给了左雯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