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悬崖招魂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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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悬崖招魂? （三）

就在大家在院子里慌作一团时，只听见老光棍谷大球喊道：“都别嚷嚷了，让魏老师把娃娃放到炕上去。”魏老师背着探探进了屋，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探探弄到了炕上。躺在炕上的探探只是瞪着失神的眼睛，在也没有其它的反应。站在旁边的谷大球又说道：“板娃，看看娃娃摔坏了没有。”站在旁边的板妹才如梦初醒，赶忙爬到炕上，捏捏探探的胳膊，又抓抓探探的腿子，同时还焦急地问着：“个的娃，胳膊疼吗？腿子疼吗？”躺在炕上的探探一声也不吭，仍是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谷大球看到探探妈妈捏探探的胳膊和腿子的时候，探探没有反应，就说：“看来，娃娃的骨头没有摔着。板娃，你家有没有白糖，给娃娃灌点白糖水。”板娃说：“个家里没有白糖。”

快嘴柏针叶说：“曹社员哪有白糖呀！那东西金贵得很，只怕只有书记风正烈家有吧！”

“对对的，全庄就只有书记家有。前几天公社来人，到他们家喝茶时个看见给干部茶杯里放白糖呢！”站在旁边的记工员风树高说。

谷大球对风树高说：“顺顺，你经常到书记家串门，麻烦你去书记家要一点儿白糖。”庄里人都知道，风树高基本上成了书记家的佣人，书记家的什么活他都干，什么扫院啦，洗锅呀，风树高都干。甚至有人看见，就连书记老婆的袜子和短裤他都洗过。这在村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风树高听到谷大球让他到书记家要白糖，就说：“能成，给探探要一点白糖，个想还是能成的。”风树高说完话，就从屋里快步走了出去。一袋烟的功夫，风树高笑眯眯地走进院子，口里嚷着：“白糖要来了，赶快给探探弄白糖水。”旁边的丑菊听到风树高把白糖要来了，赶忙从擀面板上拿过来一个豁口很多的粗瓷碗，从细竹子条编织的水壶里倒水，水壶里只有一点点水了，还有许多水垢，丑菊也没顾上这些，赶紧把白糖放了一点点，用筷子搅了几下，就端到炕上的板娃面前。板娃接过碗，让男人扶起探探，自己往娃娃口里灌白糖水。由于探探半张着口，板娃只能小心的一点点的灌白糖水，急的周围的人也半张着口看着板娃给探探灌。可是，还是有一些从探探的两个嘴角流下来了，板娃看到，赶紧把碗移开。等了一会儿，又接着灌，就这样，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半碗白糖水灌完了。大家焦急的看着喝完白糖水的探探，但探探仍然双眼暗淡，面无表情。看到这种情况，谷大球说：“现在让娃娃躺一下，看看以后的情况再说。”于是，探探大大就把探探慢慢扶着躺下了。等探探躺好后，屋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先是快嘴柏针叶说话了，她问风枚镜：“枚镜，探探是怎么弄的？怎么成这样了？”

风枚镜慢腾腾地说：“听学生说，探探和石娃跑着玩，由于雾气，在加上探探跑得快，就从西面的悬崖上掉下来了。”

谷大球接过话茬说：“那悬崖也不算低，以前就有学生掉下来过，幸好下面是队里的地，要不多危险啊！要是有围墙就好了。”

魏老师说：“筑围墙的事，先前给大队说过几次，都没顾上。”

风树高接上说：“你们给娃娃们说一下，下课玩的时候，小心点，尽量不要让娃娃到悬崖边上去。”

风枚镜不满地说：“你怎么知道个们没说，个们经常强调，可咱们山里的娃娃太野了，什么地方都敢去。”

“就是，就是，这些娃娃太野了。有一次，风婪酣的那个小子冬瓜爬到饲养场的那颗山白杨树上，说是要掏喜鹊。个看那么高，太危险了，个让他下来，他就是不下来。后来是副队长谷子黄赶下来的。”说道副队长谷子黄，不知什么原因，庄里大大小小的娃娃都很怕他。

就在大家海阔天空胡谝的时候，已经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魏老师对探探大大说：“根深大哥，先让风抒柳养着，个和风老师去放学生，以后再来看娃娃。”

探探大大说：“不打紧，娃娃没伤着骨头。麻烦你们老师了。”

谷大球也说：“就是，没伤着骨头，山里娃娃硬气，缓几天就好了。”说完，大家就都离开了探探家。

一连过了两天，探探还是老样子，躺在炕上不动，也不说话，饭也要大人喂着吃。这可把探探妈妈急坏了，口里叨咕个不停：“娃他大呀！这可怎么办？老是这样也不行啊！要是……要是曹的娃娃摔傻了，那可怎么弄啊！”他男人风根深不耐烦地喊道：“你瞎嚷什么！别吵吵了，烦死人了。”探探的爷爷风长寿看着儿子和儿媳吵个不停，便在旁边说道：“个说根根！要不让风明精看看吧！曹庄里以前有骑马摔昏的娃娃，都是风明精看好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探探妈妈听到公公这样说，焦急地对男人说：“就是，就是，你快点去叫猴精，让猴精来看看曹的娃娃。”

风根深听到媳妇让他去找猴精，没说二话，转身就找风明精去了。风根深进到风明精家的院子里，朝屋里喊道：“风大哥，在家吗？”论辈份，同辈中风明精年级最长，本家兄弟应当管叫他大哥，可庄里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都叫他猴精，这一来二去的，就连同族中人，也叫他猴精了。只有在用着他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叫声“风大哥”或者“风爸爸”等其他尊称。这时，有人会问：“为什么叫‘爸爸’呀！”

这你当然不知道啦！因为当地人把父亲叫“大大”，把和父亲年级相当的叫“爸爸”。

风明精的婆娘白布丁听见院子里有人叫，探着头朝门外看，看到院子里的风根深后，赶紧喊道：“根根，你来了，赶紧进屋来。”风根深进了屋子，看见风明精和庄里的风有有、谷田辛几个人围坐在炕上谝闲椽。风明精看到风根深说：“根根，快上炕来。”风根深说：“大哥，个不上来了。个找你有点事。”

风明精问道：“你找个什么事？”

风根深说：“个的娃娃探探前几天没小心，不是从学校的悬崖上摔下来了吗！现在都两天了，还不见好，叫你过去看看。”

“你们家探探摔下悬崖的事全庄人都知道，还没好呀！”坐在炕上的风有有问道。

风根深说道：“还不见好，整天躺在炕上，丢了魂似的，连吃都要人喂，麻烦死人了。”

风明精说：“个听庄里人说，骨头没摔着，还以为好了，就在没到你家看，照你说，都两天了，还没下炕，这还真有点麻烦。曹赶紧去看看。”风明精说完，一边下炕穿鞋，一边对炕上的风有有几个说：“你们坐着，个去根根家看看。”炕上的人说，你去吧，个们也要去家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