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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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沈青衡的保护, 辛馍即便在水里睡着，也会被白虎驮起来，背继续游, 而不至于就这么沉入汪洋大海, 在睡梦中被海水撑死。
为什么说他被撑死而不是溺死？
辛馍半梦半醒地趴在白虎背上, 心想, 他又不怕水，在水里也可以呼吸，淹死是不可能淹死的, 但一旦睡着了, 他就会控制不住把海水喝肚子里……
想想, 咸咸的海水，加上偶尔会出现的海藻、小鱼小虾、臭臭的东西(海洋垃圾)……就这么吃下去，哪怕不被撑死，也能噎死毒死。
辛馍在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正好漂过了一团海藻。
此时正好是深夜, 月光并不如何明亮，海水黑漆漆的，这么一团长长的海藻从脸上拂过，吓得他以为是什么怪物或者鬼魂的头发, 忙不迭地就把小脑袋埋了白虎的毛发里。
好一会儿，他才试探地抬起头, 瞄了一眼, 见四周的海水都干干净净, 没有什么黑影了，这才心有余悸地在白虎背上撑起身来。
还好刚刚没张嘴巴，要不然就的吃去了。
辛馍并不知道那团东西是海藻, 毕竟龙族眼神不太好，海面又很黑。
他瑟瑟发抖地抱着白虎，沈青衡很快就发现他醒了，游动的速度逐渐慢下来，转头过来看他。
这会儿正是深夜，少年会害怕也是正常，沈青衡以为辛馍是怕黑。
见少年神色似乎有些惊惶，白虎很快凑过来舔了舔辛馍的脸颊，舔完左脸换右脸，安抚了一会儿。
辛馍很快就放松下来，伸手过去抱白虎的脖子。
他紧紧地和白虎贴脑袋，像是在寻求安全感，白虎的长尾也很配合地圈他的腰，很缓慢地摩挲。
那种摩挲并不带什么欲念，更多的是安慰和逗弄。
辛馍觉得痒，没一会儿就忍不住笑了。
他眉眼弯弯的，黑亮的桃花眼在深夜的海上显得格外漂亮，里头仿佛浸染了月光。
而少年身上裸.露的肌肤也白得像是被月光染过，格外引人注目。
沈青衡眸色深沉地看了少年一会儿，才转过头，继续朝既定的方向往前游。
夜里的深海其实看起来有些可怖，四面八方都是黑黢黢的海水，看不到边际不说，还很容易迷失方向，一旦体力不济，就很有可能葬身海中。
若非沈青衡神识强大，也不可能在海上支撑这么久，还能找准方向。
辛馍扭头看了看四周，一对上幽深的海水，就有些毛骨悚然，不由缩了缩肩膀。
但他知道自己睡了挺久了，沈青衡也背了自己好久。
附近的海上根本就没有看到岛屿，沈青衡也没有休息过，这么背了他一天，还要游泳，体力肯定消耗得很快。
辛馍到底是怕沈青衡太累，他很快就鼓起勇气，就白虎背上滑了下来，落进海水之中，跟沈青衡一块往前游。
睡了一觉后，他的体力基本恢复了，游到天亮不是问题。
而白虎感觉到尾巴被拉，紧接背上一轻，忙转头将身后的辛馍扒拉了过来，一直护到自己身侧。
其实并排游是有一定风险的，遇到漩涡或者暗礁不一定能反应过来，所以，让小龙在他后面会更安全。
但这会儿是深夜，放着辛馍在自己身后跟，除非沈青衡被夺舍了，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么游了许久，他们终于遇到了一块小型的浮冰。
沈青衡带辛馍游过去，托少年先爬上了冰面，自己随后跟跳上去。
白虎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估摸着快要天亮了，便伸出虎爪搂住辛馍，将少年往里侧抱了一小段距离，刚好能让辛馍在冰上躺下，尾巴也不至于泡在水里。
辛馍一直乖乖地任托任抱，自己也很努力地爬，等白虎将他放下，他就坐了起来。
沈青衡把他放下之后，就又跳水里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辛馍紧张地张望了一会儿，正想挪过去看看，就听见哗啦一声水响，一头巨大的白虎跳了上来。
湿漉漉的白虎很快靠近了他，虎爪一跨，将他拢到身下，虎头跟垂了下来。
下一瞬，白虎的嘴巴便跟他的贴到了一块，轻轻蹭了一下。
辛馍被虎须扎得痒痒的，笑侧过头，不解地看沈青衡。
白虎却继续过来蹭他的唇，似乎是在催促。
辛馍不太懂对方要做什么，只好听话地启唇。
哪知，他刚一张口，一条带海水腥气的舌头便径直抵开他的牙关，闯了来，将他的嘴塞满。
辛馍眼尾瞬间红了，无措地揪住白虎的长毛，整个人往后仰，试图逃白虎的侵袭。
温软的舌尖同样怯怯地抵住了那粗糙的虎舌，想要把对方推出去。
然而他刚刚一反抗，按在身侧的巨大虎爪便抬了起来，搂住了他的背，将他整个人揽了回去。
随即，那条塞在口中的舌头也慢慢地舒展来，将两块冰凉的虾肉喂到他嘴里，连带着一小团海带。
这么将食物放到少年舌尖之后，白虎粗糙的舌头方缓缓退了出去，轻轻舔了舔少年白嫩的下巴。
辛馍迷茫地顺对方的动作合上口，感受到嘴里的食物，他疑惑地缓缓嚼了嚼，只觉得咸咸的，又带着虾肉新鲜甘甜的味道。
就是海带有点腥，不太好吃。
在他认真地嚼完咽下去之后，白虎又将他搂了回去，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他喂虾，中间夹杂一两块很小很小的鱼肉。
明明这些鱼虾一看就是个头不大的，起码对于巨型白虎来说，是很小的猎物，还带着鱼鳞鱼刺虾壳，很不好处理，但沈青衡偏偏就真的他弄得干干净净的来喂他，前后喂了二十多次不说，甚至每次都不忘他塞一点海带……这是怕他挑食吗？
这么多小鱼小虾，沈青衡是怎么这么快就弄好的？
辛馍想不通，但他知道对方这么做一定不容易。
他很实地将白虎喂过来的都吃了，不知为何，吃得眼尾和鼻头都是泛红，引得沈青衡又舔了他的眼角。
这么安安静静地喂完东西之后，白虎便放开了他，转身又扎进了水里。
辛馍揉了揉薄薄的肚皮，眼巴巴地望对方的背影。
他觉得自己饱了，可是说不了话，没办法把沈青衡叫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白虎才浮出了水面，跳了上来。
辛馍眼看对方如同之前那样逼近，正想摇头表示不吃东西了，却还是被抱了回去。
因为他不肯张口，白虎便舔他细薄的唇.瓣，虎舌上粗糙的颗粒磨得辛馍的唇又痒又麻，再舔.下去估计都要始痛了，他委屈地瞅沈青衡，到底是听话地张了口。
一如之前不容拒绝的动作，只不过，这次喂过来的却是有些咸的海水。
辛馍顿时蹙起了眉，小脑袋也跟轻轻摇晃，想要拒绝。
但后背被虎爪按住，往后躲不了，前面是巨大的虎躯，推也推不。而那不知为何始终炽.热的粗糙舌.头更是带安抚意味地扫过他口中的每一处，带动着冰凉的海水，席卷了柔软的口.腔、尖尖的小牙，将他往后缩的舌.尖挑了起来，纠缠舔.舐.厮.磨。
每每有海水沿着嘴角落下，又被白虎舔.走。
辛馍只觉得到处都是海水清.凉.咸.湿的味道，而沈青衡身上熟悉的霜雪气息却比这种味道还要霸道强势得多，无处不在，彻底将他包围，退无可退。
怀中的少年很快就彻底软了下来，双手无力地搭在白虎胸口，桃花眼同样微微阖起，眼尾红晕晕染，满是醉意。
而微垂眸的白虎却神情清明，眸色幽深。
许久，将少年软.嫩的口.腔都清洗了个遍，白虎方托辛馍坐起来，轻拍他的背。
辛馍便将海水吐了出来，又无力地往下软倒。
沈青衡眼疾手快地将他接住，挪了个位置，躺到干净的冰面上。
少年胸口起伏剧烈，被安抚地舔了一会儿额头和脸颊后，才缓过神来，泪眼朦胧地看沈青衡。
他想要问，又不能说话，有些苦恼地蹙起眉，脸蛋也憋得通红。
白虎却只安慰地舔过他的眼皮，将泪水舔.走，又将他搂过去侧躺着，轻轻拍背。
辛馍疑惑地眨了眨眼，又回想了一下，似乎有些理解了。
之前他以为沈青衡是想要他把海水喝下去，可最后对方让他吐了出来……所以，这是洗嘴巴？
毫无生活经验的辛馍，显然打死都不会想到，人类有一种行为，叫漱口和刷牙。
之前他只喝血，沈青衡自然不会强迫一头小龙刷牙，可如今他始吃肉了，饭后不漱口，那就是不对的。
如果不是前两天沈青衡没想到办法，一直在迟疑，恐怕他连早起和睡前刷牙都逃不过。
在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总不能指望沈青衡给他变个杯子出来装水漱口。
当然，交流也是一个问题，哪怕有杯子，即便白虎去喝海水，辛馍也未必会跟去喝一口。
对于龙族来说，喝自己游的水？什么玩意？
多丢龙啊，那必不可能。
所以，亲身示范对于固执而懵懂的小龙来说，是没有用的。
横竖白虎说不了话，那么，洗嘴巴就洗嘴巴吧，只要辛馍乖一点，沈青衡都不会有意见。
这么想通之后，辛馍就困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小呵欠。
他此时脸还有些红，唇红齿白，衬着乌黑的眼珠，很是可人。
白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瞥了一眼逐渐亮起来的天空。
快要天亮了。可游了两个时辰，小龙又累了。
寂静的浮冰上，此时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辛馍抬手揉了揉眼睛，感受到自己被放平了，迷迷糊糊地睁眼。
却见白虎已然翻身到了他上方，俯视他。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感觉到对方炽热的鼻息。
不知为何，对着眼前白虎沉静的目光，辛馍突然就有些害羞了起来。
明明之前那么亲密的时候，他也只是无措紧张，后来想通了，知道对方是照顾他，他也没多想什么，甚至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早都习惯了。
可这会儿再一联想，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沈青衡，而不是简单的一头白虎，他就觉得脸上越来越烫。
大概是直觉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火了，辛馍被看了一会儿，就怯生生地闭上了眼，想要睡过去。
可熟悉的气息已经靠了过来，唇.瓣再次被轻轻贴了贴，带着怜惜和小心翼翼，还有一点试探。
大概是察觉到他并不抗拒，那贴蹭过了许久，就逐渐变为了舔.弄，磨.蹭，反反复复，耐心又缓慢，极尽温柔。
等到他彻底放松了之后，对方便挑了他的唇，尖尖的牙就又沦陷了。
辛馍急促地吸了几口气，感受到自己的牙被一颗一颗舔.过去，一时竟有些茫然地想，沈青衡好像特别喜欢舔他的尖牙，感觉牙都软了，好.麻好.痒。
少年喉间发出细细的哼.吟，几乎像是气流声，并不明显。
白虎仿佛巡视领地一般将雪白的尖牙品尝完，方舍得探进去，再一次占领了每一处，勾.弄胆小躲避的舌.尖，将之灵活地卷起，吮.弄摩.挲。
这个深.吻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辛馍被这种奇异的酥.麻和舒适感刺.激得眼角泛红，浑身软得像面条，只知道听从自己的本能，仰着头任沈青衡予取予求。
不知何时，少年细软的胳膊亦搂住了白虎的脖颈，彼此的距离再次拉近，无力的手指揪住了白虎雪色的毛发，却也只是拢着，捏在手心里。
猛兽的獠牙总是危险而慑人的，喂食的时候一个不注意，都可能伤到少年，何况是这般激烈的唇.齿相依。
可辛馍偏生一点都没被弄痛，只觉得舒服，他搂白虎的脖子，乖乖地配合，却又亲.亲.就疲倦地睡了过去。
到底是太消耗精力了，加上不会换气，少年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沈青衡见辛馍累得闭上了眼，不管不顾就睡，也只能停下来。
很快的，辛馍就被搂了过去，躺进白虎怀里。
厚实的毛发将他捂了起来，牢牢抱着，是完全占有与保护的姿态。
……
海洋生物研究所。
无人机昨日就再次放了出去，却找了许久，才在跨越了几乎四分之一个大洋的地方找到了科学家们的观察对象——科昔谟和他的小男朋友。
而照片上显示的是刚刚日出的时候，在一块小型浮冰上，白虎科昔谟正抱着长着龙尾巴的少年，沉睡着。
专家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科昔谟到底是怎么带着这个小朋友游了这么远的？他明明是一头没办法长时间游泳跋涉的白虎。”
“别说是科昔谟了，这个长尾巴的小朋友能跟跑这么远，也很让我惊讶。”
“这才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昨天传来的无人机影像，并没有拍摄到他们离的画面。”
“确实有些逆天了，看来我们得让无人机跟紧一些，他们实在跑得太快了。”
“不过，这正说明，他们感情确实很好，不是吗？能够互相陪伴，游了这么远，肯定是互相照顾。”
“是的，但是大洋这一段……你们看，是完全没有岛屿的，他们躺的地方也是附近唯一一块浮冰，恐怕是饿了累了，不得不休息。”
“现在的海上可没多少猎物。”
“或许科昔谟能找到一点小鱼小虾？小朋友不像是耐饿的类型，瞧瞧，他多瘦。”
“不一定，科昔谟抱他的时候，我看到他腰被提了起来，整个身体却软下去了，这说明了什么？他很柔软，看瘦，其实大部分是肉，只是骨骼纤细。”
“哦？和人鱼很不一样，艾欧尼亚海的人鱼骨骼坚硬，尾巴上面的骨刺非常锋利。”
“接下来都没有岛屿能落脚，但愿他们能安全抵达大洋彼岸。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跑那么远。”
……
化型无人机长得和海鸟非常相似，体型也不过成年男人巴掌大小，一般是很难被发现的。
不过，沈青衡依旧注意到了。
值得庆幸的是，沈青衡注意到了，却没有攻击它。
这个完全是因为信息的参差导致的结果。
白虎的记忆里，并不懂无人机是什么，只知道它们经常会出现，和鸟一样，却是不能吃的鸟。
沈青衡自然也知道这不是鸟类，但作为剑修，本身就没多少好奇心，对于无用且没有威胁之物，他们不会在意。
即便沈青衡察觉到了无人机的窥视，他也不会管。
一个即将飞升的剑仙，神识能遍布整个世界，无人机去了哪里，沈青衡的神识就能跟到哪里，说实话，很难让傲慢的剑仙感觉到威胁。
一群随时可以用神识碾死的人类，要介意的话，那就离开的时候，顺手杀了便是。
这倒不是说沈青衡对辛馍的占有欲有所降低，而是因为辛馍这具身体，早在之前就已经在陆地上出现过，并非没有人见过他。
如果想要把见过辛馍的人全都杀了，那恐怕得杀死一座城市的人。
而死去的人，这因果自然落到了辛馍头上，沈青衡是何等理智的人，这种不利于辛馍的事情，从来不做。
既然杀不了，那基本的清除记忆的手段，就是必要的。
不过，目前还急不得，在离之前，都不适合。
得先把辛馍送回去，确定不会波及到小龙，再行事。
……
辛馍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中.天，醒来的时候，又被沈青衡照顾漱口，舔.身体，清理干净了，又喂了一些虾肉。
等他吃完，才完全清醒过来，自己实地坐了起来。
白虎似乎正在吃一条鱼，慢条斯理的。
辛馍一看对方进食的动作，小脸就红了起来，默默抱着龙尾巴把自己转了过去，假装没看见。
刚刚半梦半醒，他们有……好像没有……就洗嘴巴而已。
可惜单纯的洗嘴巴已经不能让辛馍说服自己了。
他不知道那叫做吻，但也知道是非常亲密的动作，因为是比抱抱还让龙难为情的行为。
虽然很舒服……但为什么沈青衡要这么做呢？
如今的沈青衡不可能跟他解释，他自己也没办法说话，问不了。
辛馍蹙起眉。
他抱着龙尾巴琢磨这件事，脸蛋绯红一片，身后却突然转出来一个身影。
白虎走过来凑近他，不容拒绝地喂了一块鱼肉他，又趴回去继续吃另一条鱼。
辛馍咬着鱼肉慢吞吞地嚼，桃花眼偷偷瞅对方。
谁知才看一眼，就被逮个正着。
偏偏就他一头龙脸蛋爆红，变成白虎的沈青衡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依旧是沉稳冷静的模样，看他的时候，还是非常温和。
也可能因为白虎全身是毛，就算想要有表情，那也是很困难的事。
只靠眼神……辛馍也看不懂眼神交流。
意识到这会儿不可能弄明白这件事，辛馍到底是老实了，揪着尾巴催眠自己不要去想。
他还要和沈青衡住那么久呢，等回去再问也不迟，反正他也不讨厌玩这个。
是的，在小龙眼里，沈青衡除了照顾他保护他陪伴他关心他，剩下的就是陪他玩！
所以，昨天某个不可描述的行为，那也是玩的一种。
丝毫不知行动上的初次示.爱被当成了小游戏的沈青衡，此时专注地凝视少年的侧脸，见他乖乖地转过头，红着脸朝自己笑，一看就甜得不得了，不由也跟柔和了眸色。
所以，有时候，没法交流也是一种甜蜜的幸福。
——《心魔娇养日记三十五》
【(陈旧的字迹)本座过去总担心太过直接会唐突了他，一再等待时机，想等他明白，却忘记了，辛馍本就缺了一魂，不识情.爱，若无人教他，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亦不会属于我。
(未干的新字迹，“补记”)
何为“太过直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直接行动，难道还有哪种迂回的方式，是本座不知道的？亦或是中间少了哪种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