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借宿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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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他们仨人，又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地赶了一段路。
此时已至夏景炎天，那大火球挂在头顶……气得那猴子想拿金箍棒，把那大火球一棒子会砸灭了。而那头野猪妖也被晒得汗流浃背，弄得周围一片都猪骚气的臭味，被猴子赶到后面去了。
那玄奘在马上还是念诵着那《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念着念着，突然来了一段没头没尾、奇怪的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此经文，果然奥妙无穷……”
此次的玄奘久经思考感悟，突然悟了一些《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真谛……有偈子为证。偈曰：
“……法本从心生，还是从心灭。生灭尽由谁，请君自辨别。既然皆己心，何用别人说？只须下苦功，扭出铁中血。绒绳着鼻穿，挽定虚空结。拴在无为树，不使他颠劣。莫认贼为子，心法都忘绝。休教他瞒我，一拳先打彻。现心亦无心，现法法也辍。人牛不见时?，碧天光皎洁。秋月一般圆，彼此难分别……”
听得那孙悟空和猪八戒是一愣，心想：“这和尚不会念经念傻了吧？！”
孙悟空窜到玄奘旁边，说道：“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玄奘正是高兴之时，也忘了之前孙悟空对待佛法的不敬，便说道：“我这是突然悟了一些《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内容，我说与你们听……”
听到玄奘要与他们讲经，孙悟空的身子顿时一颤，随即马上说道：“师父，现在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再慢慢与我们说道说道……”
玄奘听后，看了看天，发现也是将黑了，便同意了孙悟空的提议，他又催马前行……
“呼——”孙悟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真怕玄奘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叽里呱啦说一大堆。
“悟空，八戒，你们过来看，前面有一处村舍……你们谁过去看看，是否能安全住下……”玄奘在前面回头喊道。
“一处村舍？谁这么大胆？在这荒山野岭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盖房子？”孙悟空听了玄奘的话，很是惊讶。这鬼地方，居然有普通人那么大胆。
“什么？！有一处村舍？太好了，俺老猪累死了，正好过去化些斋话，糊糊口，填饱俺老猪这肚子。”猪八戒听了有屋舍，兴奋起来了。挑着那担子，摇晃着那大肚子就奔上来了。
“吃！吃！吃！你这死肥猪，就只知道吃……”孙悟空喊道，“你这臭猪骚，臭死了，滚一边去……”
“这……”猪八戒十分委屈。他跑到玄奘身前喊道：“师父，你看师兄他，欺负我……”
“唉——”玄奘捂着鼻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你等一下找个地方洗洗吧……”这两只妖怪真是烦死了，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玄奘也懒得叫他们了，自己骑马绕过他们前行。到了那屋舍前，玄奘独自下马去敲门。
“来了，来了……”一老者步履蹒跚地出来开门。
“施主，问讯了……”玄奘双手合什，念了一句佛号，对那老者行礼问好。
老者连忙出门还礼，问道：“法师，失迎……敢问您自那方儿来的？到我这寒门何故？”
玄奘答道：“贫僧是从东土大唐而来的和尚，奉大唐王的圣旨，去往西天极乐净土，上那大雷音寺，拜佛求经。适至宝方天晚，意投檀府告借一宵，万祈方便方便。”
“去不得，去不得……西天难取经……要取经，往东天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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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连连摆手，不断地摇头。
“啊？这……”玄奘是一面茫然，说道，“菩萨指道西去，怎么此老说往东行？东边那得有经？……”
“那老头，你这般大年纪，全不晓事。我们出家人，远来借宿，你这是这样说话……如果你家十分窄狭，没处睡时，我们可在那树底下歇息一夜，不敢打搅你……”孙悟空猛的窜出来，说道。
“啊——！妖怪……”这孙悟空本就样貌丑陋，又是兽性难除，平常说话便有三分戾气。它这一窜出来，便把那老头吓个半死，浑身哆嗦。
“啊——！老伴——”一个老婆婆带着两个少年和三四个小孩子出来。他们听到外面有响动，便出来看看。谁知道看到了这一幕……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俺们都是皮包骨的，不好吃，就放过我们吧……”那两个少年跑过来，跪下说道。而那几个小孩则是吓得躲在那老婆婆身后。
“什么大王？师兄，你是不是吓着他们了？”这时候，猪八戒才挑着担子，赶上来。便见着这两少年下跪的一幕。
“啊——！”那老婆婆见这猪八戒比那孙悟空还骇人，直直便往后倒了下去。幸好那两个少年挽了一下，才没摔着。
“哇”这时，那几个小孩子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大王，你行行好吧……要吃就吃我们两个就行了，放了我们的老小……”那两个少年继续恳求道。
看见这个样子，把玄奘气得要死。这两个玩意再这么下去，迟早害死人。
“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那吃人的妖怪，我们是过路的和尚。他们都是我的徒弟。你们快起来吧。”玄奘连忙上前扶起那两个少年，并帮忙把那两个老人扶进屋。
“悟空！八戒！你们俩个！把脸蒙上，进来看看，怎么救醒他们！”玄奘在屋内喊道。
“好，来了来了……”孙悟空和猪八戒知道这次麻烦了，不敢磨蹭，连忙捂了嘴脸，跑了进去。
这几个人连忙到了半夜，那两个老人也才缓缓醒过来。
那两个少年也知道这些人惹不起，便同意留下他们借宿。同时，还给他们准备了晚饭。
良久，那才刚刚缓过来的老头领着一个少年端着茶水、果点过来。毕竟这老头活了那么多年，见识和胆量还是有一些的。
见此，玄奘连忙上去道歉。他念了一句佛号，说道：“老人家，对不住了。我那两个劣徒，样貌丑陋，差点铸成大错……”
那老头不敢强硬，小心翼翼地说道：“大法师说笑了。是我两个老东西太胆小了，差点让法师们遭罪。这是我们的一点斋饭，不成敬意。”
“如此，谢过老施主了。”三藏又问：“老施主，贵姓？”
“法师说笑了。免贵，姓‘王’。”那老头说道。
“有几位令嗣？”玄奘又问了一句。
“有两个小儿，三个小孙。”那王老头伸了伸手指头。
“恭喜恭喜，老施主家真是人丁兴旺。”玄奘笑道。他又问道：“年寿几何？”
“痴长六十一岁。老骨头了，不中用了……现在的活，都让儿子去干了。”王老头捶了捶背，说道。
“老施主，你始初说，去西天取经难，这是为何？”玄奘绕了半天，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经书不一定难取……只是道中艰涩难行……我们这向西去，只有三十里远近，有一座山，叫做八百里黄风岭。那山中多有妖怪，时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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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先的村子便遭了劫，只有我一家老小逃了出来……”那王老头抹了抹那湿了的眼角，又说道，“……如若几位法师有许多手段，却也去得……”
“不妨！不妨！有了老孙与我这师弟，任他是甚么妖怪，不敢惹我。”那孙悟空这时候，忍不住接了话，说道，“别的本事，可能俺老孙差点，但这降妖除魔，俺老孙可是杠杠的……”
正聊着，又见王老头的另一个儿子拿将饭来，摆在桌上，道声“请斋。”
玄奘谢过之后，就合掌讽起斋经。而那猪八戒去早已吞了一碗饭。玄奘还未念几句经，那猪八戒又吞了三碗饭。
孙悟空见这头猪妖吃相太难看，便说道：“这个馕糠！狼吞虎咽，像着饿死鬼一样！丢人……”
那王老头哪敢接这话，连忙说道：“这位小法师慢吃，我那厨房还有吃的，不急……”
“哇——”外面突然传来那小孩哭声，听到：“奶奶，我饿……”
“别哭了，别哭了。厨房没粮了，我们明天再出去给你们找吃的……”
这时，王老头的小儿子偷偷在他耳边说道：“爹，厨房没粮了，我们明天怎么办？”
玄奘见状，心里又是一阵堵得慌：“这两个妖怪，像是太不像话了。我们大唐的脸，佛门的脸，都让他们两个丢尽了……”
“师父，要不我们给些银子他们吧，反正包里还有一些……”猪八戒一边吞着饭，一边说着。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银子也不知道去哪里花。你真是猪脑袋……”孙悟空说道。
“我是猪脑袋，我是猪脑袋，但说的好像你是人脑袋一样……”猪八戒一边吃饭，一边嘟囔着。此时，他已经吃了数十碗，还另有菜果……估计就这头猪妖，就把别人的半年粮食给吃干净了。
“行了，别吵吵……”玄奘听到两个谈话就烦。
“不要紧，我们明天去找些吃的回来就行。那些小孩子不懂事，闹腾而已……我们早就都吃过了……”王老头可不敢收这些人的东西。万一又闹一下，可吃不消。
“那如此谢过了……”玄奘再次谢过。
吃完饭后，玄奘几个人连忙睡了。就只有王老头一家人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和尚与两个妖怪把他们的粮食都吃光了……这周边的飞禽走兽，早就前方的妖怪吓跑了，而田地也还不到收成的时候……明天，这一家老小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吃的……万一出去碰到别的妖怪，可能连命都没了……
“八戒，八戒……醒醒……”半夜，那孙悟空突然起来叫醒猪八戒。
“猴哥？！你又发什么神经？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呢……”猪八戒翻了个身继续睡。
“死肥猪，你吃光了别人的粮食，还好意思睡得那么安稳？”孙悟空悄悄地说道。
“那还想怎么样？我都吃下去了，难道还能吐出来不成？”猪八戒不高兴地说道。
“你是不要脸了是吧……常人家的粮食，哪能填得饱你的肚子。我们既然把别人的食物吃没了，我们自然要弄一些食物给他们。这周边刚好是山岭，可以弄点野味……我们抓活的，让他们自然处理后面的……”孙悟空说道。
猪八戒有些不乐意，但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便磨磨蹭蹭地起了来，随着那猴子，一同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玄奘几人又匆匆忙忙地赶路了……
……只不过，那王老头的院子里和兽栏里，都多了不少飞禽走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