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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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仆役全都退下，堂内只剩桌上几人。屋外的树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响也不知何时息了下来，一时间屋内静得像是空气停止了流动。

所有的人都注意着同一人。陌聆风抬眼，不着痕迹地压了压眉。

“兰辞的境界……”陌聆风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言语模糊道，“兰辞的灵力不如往日，到底还是落后于人了。”

陌聆风对上众人，漆黑如潭水一般的眸中流露出几分怅然，令注意着她的几人心都软了几分。

这里的灵力她还未试验过，她的念力和这里的灵力是应该有相似之处的。但自从凤泠决达到一阶六段便像是被阻断般，念力在突破口处上下徘徊消失不见，竟是再也不能上升一段。

凤泠决不适用吗？陪了她这么久，真是有些不舍……

这里的怅然，是真的怅然。

陌权看着她，沉默了一瞬，忽得叹道，“辞儿这么聪明，应该也知道自己昏迷多年的事不寻常吧？”

这张只余有一丝青涩的脸庞告诉他，她不再是当年那个13岁的女孩，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有些事，她应该知晓。

“当年云武被未知势力追捕，不见踪迹；你的母亲又神秘失踪，音讯全无。我们本以为能够好好地将你保护起来，躲避那暗中势力的注意，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其余人默默地垂下眼，掩住那压抑的哀伤与愧疚，不发一语。陌权更是出着神，透过陌聆风像是直接见到了陌云武与董青玉的容姿。

“你昏迷的时候体内的灵力倾泻，杂乱无章随处窜动。若不阻止，你就要走火入魔被反噬致死。”

“我和你大伯联手封印了你体内的灵力，但并不能完全阻止灵力的流失，所以你的境界……不能保证会掉下多少。”

“今日承了圣谕，辞儿应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罢？几月后，你是要去主持祭神大典的。”

陌桓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在陌聆风身上，“神女的身份特殊，本以为不会太快暴露出来，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世人所知。”

“祭神大典后，你要更加小心。待用完膳，你便同我来一趟，我给你解除封印。并且要尽快提升境界，相府可以保护你一时，但保护不了你一世。危险无处不在，你的自保能力一定要有。”陌权轻轻点头示意，凌厉的眸中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她的念力无法提升是否有被封印的原因？

陌聆风还在琢磨今后的动作，面前的碗就被夹上了一大筷子清香桂鱼。

“兰辞之前便是中阶灵者。这么厉害，解除封印后一定可以很快修炼到到之前的境界的。”

陌聆风愣了一下，目光顺着筷子移上了李夫人的脸。

李夫人就与陌聆风邻座，自陌聆风那怅然的一句就心中难受，眼中包裹的疼惜是那样的清楚。这丫头自小就要强，二弟夫妇不知所踪后，她更是一刻都不耽误地修炼。就这样天赋与努力交织作用，一般同龄人还未到灵基，她却已修到了高阶灵基。

现在灵力大量流失，她的境界少说也掉了几段……怎么会不在意？

于是李夫人执着公筷，陌聆风才吃空的碗里又多了几筷子菜。

“娘！我如今已是高阶灵士了，谁还比不过谁？”陌如止端起碗又开始进攻食物，边夹菜边漫不经心道，“也就是二姐睡了四年，指不定还要落后于我。”

兴许是吃的太急，陌如止呛了几下，看了一眼邻座的陌清妍，这才住了嘴。

陌清妍才在脚下踢他一脚，顺手拿起陌如止面前的杏仁豆腐就摆在陌聆风面前，淡笑道：“来，阿辞，别听他的。也得亏你是睡了四年，才有得他赶过你的机会。”

“不是喜欢文墨吗？有空了你来我院里，我留了很久的那套砚笔你肯定欢喜。”

陌如止刚顺下气，听此又瞪圆了眼。

“长姐！那副笔砚不是说给别人了吗？到底是你亲弟弟亲还是她这个妹妹亲啊？”

众人大笑，堂内的空气也随着欢快的气氛流动起来。期间，只有陌聆风睁着眼睛对着面前各双筷子晃过后又将要堆满菜的碗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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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月一点点爬起，隐在层叠的叶影之后。

方才热闹的宴席已收场，陌聆风正跟着陌权与陌桓夫妇穿行在白日被禁止进入的后山中。一路上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四人间的气氛若有若无地愈发凝重起来。又转了几个弯，四人来到一处山脚下，若不细看山体纹理，竟不能发现此处有一扇石门隐于前。

陌权双手施力，两手一摆就快速地结了印。在陌聆风还未看清那复杂的手势时，石门就有了响动，竟开始缓缓向上抬升，露出身后那条黑黝黝的通道。

才踏入，一支斜斜挂在石壁上的火把‘唰’地燃起，后面的道上便连珠似地亮起一道道火光，不明不暗地点亮整个地道。

跃动着，影出石壁的一条条裂隙，地道那陈前老旧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