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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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天气晴朗,有点西北风,天助我力。三条船撑起了蓬,无须人力摇船,每条船只要一名舵手把握前进方向,运输在运河上,其他船工们在船舱里,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乱谈“山海经”。
放眼望去,黄浦江上水汽氤氲聚集,江上的明月与白帆一起冉冉上升。那是连神仙都羡慕的场景。
刘家兴走出舱外,站在船头,眺望河道两岸烟雾中的高楼,判断船处的方位,断定离目的地的距离。时逢黄浦江退潮,顺风顺水,二百多里的水路用了二十多个小时,就到了上海码头。
船靠岸,刘家兴关照船家要随时随地要注意黄浦江的水位,以防退潮船被搁浅。自己迫不及待地跳上岸,叫了一辆人力车,就到洋行去打听消息。
步道街也称四马路(福州路),是上海最早的东西向马路之一,不少的洋行都开在这里。
刘家兴在几家洋行门口转了一转,只见洋行有几个外国人在打听“辑里春丝”的牌价。
丝行伙计回答道:辑里春丝现在还没有货。
刘家兴一听,心里基本上有了一点底。于是,到卤菜馆买了一点卤菜和两瓶烧酒回到船码头。招呼船家和一些船工,道:来来来,一天一夜,大家辛苦了,来,大家多来喝几口,解解乏。
大家围在船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可刘家兴却满腹心事,他吃不准明天的行情究竟如何?
第二天一早,刘家兴起来,梳洗完毕以后,到大饼摊上买了一副大饼油条,一边走一边吃,思考着今天的行情会是什么样子。
洋行门口,这时,也三三两两来了不少外国人。刘家兴不停地看着手表,焦急地等着洋行开门的那一刻。
上午八点,洋行正式开门,伙计挂出了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辑里春丝每两收购价2两3分。
刘家兴看了吓了一跳,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哪里会有这么高的价格,表示怀疑,于是,上前问丝行伙计:请问今天辑里丝的行情怎样?
伙计说:你不认字吗?牌子上不是写着吗,辑里春丝每两收购价2两3白银。
刘家兴喜出望外,这相当于南浔牌价的3倍还要多,利润竟有这么高。于是挤到柜台前,对伙计道:我有辑里春丝400包要出售。
伙计惊讶地看着刘家兴问道:您这位老板,不要空口说白话,您说话当真?
刘家兴笑道:我哪儿有闲工夫到您这里来开玩笑的。
伙计又问:货在哪里?
刘家兴回答道:就在码头。
伙计道:那好,我们就到码头验货,在那里交易。我们进库也方便。
一听有辑里春丝,几个外国佬蜂拥而至,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对伙计道:先生,辑里春丝我们都要了,我们都要了。
伙计对他们斜看一眼道:这里还没有交易好,怎卖给你们?
上海外滩码头,洋行伙计一包包验看着刘家兴的货,一看是“刘顺恒丝行”标签,货真价实,分量也足,看完表示满意。当场给刘家兴交易完,付了银票。
刘家兴,这是他第一次做生意,就掘得了第一桶金,他拿着银票高兴之极。
这时,一位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的男子向他靠拢。很有礼貌地说:先生,能不能浪费您一点时间,借一步说话?
刘家兴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吧。
在紫罗兰咖啡馆里的一个包厢里,刘家兴在和那人侃侃而谈。
那人道:鄙人姓汤,名保和,钱塘人士,现是一位法国买办。今天有幸与先生相识,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尊姓大名。
刘家兴笑着说:看上去汤先生比我年长,理应叫汤兄才是。小弟是湖州府南浔人士。姓刘,名家兴。我也曾在法兰西的马赛留洋两年。
汤保和笑道:那太巧了,法兰西也好,湖州府也好,我们可谓是个老乡啊。哈哈。
刘家兴笑道:那倒也是,倒也是。
汤保和笑着又问道:那不知小弟是否专做丝绸生意?或者还做其他?
刘家兴道:我家几代主要做丝绸生意也兼做其他。家父是“刘顺恒丝行”的老总刘顺生。现在嘛,我也刚刚开始接手家业,主要做丝绸为主。
汤保和笑着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其实“刘顺恒丝行”我们也早有所闻,没想到就那么巧,今天在这里相遇。不知你们时下还有没有现货?
刘家兴道:现货倒是还有,但就是还需要一周之久。
汤保和笑着问道:不知数量有多少?
刘家兴道:目前可以保证的有1200个。
汤保和笑着道:那这样,同洋行今天的价格,全销与我们。我们不从洋行进货,也少了一个差价,我们出去的关税,你不用考虑,我们可以通过环节解决。现在就可以和你把契约签下来,先付你五十万定金。
刘家兴一听傻了眼。笑着道:汤兄与我初次相见,就不怕我拿了银票逃了不成?
汤保和哈哈大笑。道:生意场上不讲信誉还能生存下去?何况“刘顺恒丝行”的信誉,上海那家洋行不知?我不怕,我不怕。
于是,俩人当场签好了契约,汤保和也付了定金。
第二天中午,船队到达南浔码头,刘家兴付了船费,又给了赏钱。
船家对刘家兴千谢万谢。
刘家兴告诉船家,三天后继续装货。然后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辑里村。
刘家兴找到了姚长根,首先拿出一张10的银票给姚长根。姚长根接过银票奇怪地问道:侄女婿,你这是干什么?
刘家兴笑道:叔叔,这次多亏您帮了大忙,这点是给的您酬劳。
姚长根道:哪里哪里,跑跑腿,是举手之劳之事,谈不上帮忙。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那么客气。再说,10两银子,也太吓人了,我这个家也不值10两银子啊。
刘家兴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有时候一句话,一个点子,可以让一家公司立刻飞黄腾达,他所产生的价值不能以工作的多少来衡量的。
俩人把银票推来推去。
最后,刘家兴说:叔叔,您真的不必客气,还是拿着。我还有事和您商量呢,还少不了您的费心。晚上啊,还得麻烦您通知各家,加班加点,三天之内把所有的丝全交上,三天后晚上全部装船。
姚长根拿着银票,笑嘻嘻地道:放心,这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姚长根要留刘家兴吃了晚饭再走。
刘家兴强调了回南浔以后还没有回过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故告辞。
刘顺生见儿子笑嘻嘻的回来,马上迎上前去,笑着说:啊这么快就回来啦,看你的起色,正定是好事。来,坐下慢慢说,慢慢说。呼呼。
刘顺生在沙发上坐下来。
刘家兴,放下包坐在了刘顺生的对面。笑着说:阿爹,我好像在做了一场梦。
刘顺生嘿嘿笑道:哦,那定是个好梦。
刘家兴笑着说:谁知道上海的牌价比我们这里高出三倍。
刘顺生惊奇地问道:是真的?
刘家兴笑道:当然是真的。于是,遇到汤保和把他剩下的都预定了,而且已经付了定金一事一一向刘顺生作了介绍。
刘顺生眉开眼笑地点点头。说:看来你比你阿爹厉害。我估计啊,这次猝死你就可以挣200万,那是人家几辈子也是办不到的。哎,你可知道,这几天南浔的牌价已经跌破七分,这是义庄和广庄有意在打压。那些实力差一点的都不敢轻举妄动。
刘家兴说:那阿哥的要亏得厉害了。
刘顺生道:他呀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是要给他点教训。哎,阿爹和你说呀,生意场上,赚一万自己只能用六千,那么你下次还会有得赚钱。如果你赚一万就想这一万就是你的了,那么你下次有可能一分都不会赚到。还有,信誉是生意人的命。生意场上也千万不能失信誉。
刘家兴道:阿爹话语深刻,为儿牢记阿爹的教诲。
姚小莹接到刘家兴的一个电话,说晚上有要事要找她。
南浔乡间小道上刘家兴和姚小莹肩并肩地走着。
姚小莹问道:这几天正是春丝销售的大忙季节,您哪有闲工夫。叫我出来,不知为了何事?
刘家兴笑着道:这几天我到上海做了一笔大的买卖,挣了不少钱。这笔生意与你有关,故叫你出来,给你一点酬劳。于是,拿出一张10两银票给姚小莹。
姚小莹转身看了刘家兴一眼,惊奇地问道:怎么与我有关?无功不受禄,这银票我不要。
刘家兴道:是你引见了你叔叔,他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我张罗,前两天又帮我起早摸黑打包装船,而且,还未交来的春丝已经销售一空,使得我这笔生意一举成功。
姚小莹一听开始大为惊讶。说:真的啊?接着又说:这银票我肯定不会要。如果说,作为朋友,连这点都要斤斤计较,那么还是不做朋友为好。
刘家兴笑着说:实在不行,那这样,日后给你家的彩礼多加10两银子。
虽然,姚小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生世,自己原是豪门千金。姆妈给她讲生世,其实也有这一层意思在,要她嫁人要门当户对。但姚小莹看重的更是现在这个家,现在的父母。于是说:家兴哥,我与你已经说过多次,我们俩不配。不要耽误了您的青春。我看董家姑娘比我不知道要好多少,人也漂亮,聪明,您们两家也门当户对。
刘家兴一把拉过姚小莹,把她抱在怀里。道:我是非你不娶。我知道,你就是跨不过去门当户对这个坎。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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