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前任和现任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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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霏本想找机会再好好问问李小可那大佬男朋友的事情，觉得蹊跷的很，但是接下来李小可出差了几天，柴霏公司事情多，又忙着房子装修，还遇到了情感的波折，也就没有再去找李小可单谈这件事。
林以寒的房子约定的过户的前两天，柴霏问起陈鸢飞是不是已经来到深城了，林以寒说她明天就到。虽然柴霏一直都知道陈鸢飞，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些她的情况。林以寒很简略的说她毕业后在深城知名高校做副教授，本来工作稳定又有前途，但是后来决定去上海一家公司。言语中流露出对她选择的不认可。后来柴霏百度了一下她的名字，显示陈鸢飞某生物基因公司首席科学家。
当柴霏和陈鸢飞正式见面的时候，她想象中面前会出现一位不注重打扮，认真内敛，注重细节的女科学家。所以当林以寒站起来跟从办公室进来的女人打招呼的时候，柴霏完全没有想到她就是陈鸢飞。因为她实在是太时尚了。
她的长相算不上很漂亮，但是胜在气质和打扮，一头棕栗色的法式羊毛卷，斜纹真丝长裙，踩着七公分的细跟短靴。很有一股优雅的法式风情。柴霏心里暗赞了一声，在上海街头也算是洋气的，碾压深城女孩，比如说自己。
林以寒眼神中也惊讶于她的变化，不过他很快敛住了自己的目光，表现出老朋友的亲切，给她们做介绍，“这是柴霏，”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想怎么来介绍，最后看了柴霏一眼，用带些许亲昵的语气介绍，“我们原来是高中同学。”
柴霏只是浅笑，不想展露出其他身份的情绪，职业的打招呼：“陈小姐，您好，很高兴见到您，我是这桩交易的买方经纪人，开房产经纪公司的。等会我给您介绍合同的细节。”
陈鸢飞露出社交型的微笑，“好的，麻烦你了，你公司环境很漂亮。”
“谢谢。”
“秦匪你记得吗？我高中同桌，他的公司也在这里。”林以寒在一旁补充道。
“当然记得，大学你们关系很好，我记得那时候他在美国。”陈鸢飞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目光又重新落
在了柴霏的脸上，带着探寻的意味，“原来你们都是高中同学。”
“对，我们是一个中学的。”柴霏不想站在这里跟他们怀旧，毕竟她的高中大学灰暗无光，不像这两位是最顶尖大学的学霸，曾经的金童玉女。“陈小姐，我们签约时间您看定在几点方便？”
“下午两点吧。”陈鸢飞点头，“不过签约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好的，您尽管说。”柴霏的态度非常职业。
“我想回这套房子再看一眼。”陈鸢飞转过头看林以寒，“毕竟这是花了我近一年的时间装修的劳动成果，想再回去看看我当年的品味。可以吗？”
“当然可以。毕竟......”林以寒话语中也带着一丝感伤，大概介于柴霏面前不好再说什么了。
柴霏内心还是无法不感到沮丧的，虽然林以寒和陈鸢飞之间确实感觉不到什么旧日的情愫了，只是人之常情的怀旧而已。可是如果她是带着现任的身份站在这里的话，未免显得太格格不入。她本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在职场的打拼和成长，已经不会有自卑感了，而且她也没有真正把自己定位在林以寒的女友身份上，但是在陈鸢飞这样优秀和从容的前任面前，只是卖房经纪人，还是无法不有情绪的。所以柴霏本想送他们出门，不参与去他们共同署名的房子里怀旧。没想到林以寒突然接到了一个工作电话，有急事要回公司处理。
“你去吧，你永远都是工作最重要。让柴小姐带我去就可以了，我只是想参观一下而已，不需要主人作陪。”陈鸢飞落落大方的笑道。
林以寒歉意的一笑，转过头来看柴霏，不确定的低声问，“要不我找小韩带她去吧？”
柴霏摇头，“我带陈小姐过去就行了，你放心。”
于是在林以寒略带不安的目光中，柴霏带陈鸢飞上了车，开车的过程中，柴霏找些社交话题跟她聊聊，只想着虽不热络但也不至于冷场，没想到两人一来二去的说着竟也有趣了起来。
“陈小姐，您在上海做什么方面的工作的？”柴霏明知故问。
“我做生物基因的。”她很随意的说，“
平时主要都在实验室，不像你们能接触不同的客户，也挺有意思的。”
“您是高精尖的人才，跟我们普通人的社会贡献值可不一样。而且还如此时尚。”
“哈哈，不用觉得我们搞科研的就是很严肃的，就叫我鸢飞就可以。”她轻松的笑道。
“好啊，”柴霏顿了一下，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之前在深城发展，后来为什么选择去上海呢？”
“可能当时就是想换个城市，能过得自我一些，不必受人管束。我那时除了自由，什么都不想要。"
“听起来很浪漫，像是成年人的叛逆期。”柴霏笑。
“对，就是晚熟的叛逆期，大概是我二十五岁之前都没有过叛逆吧。我从小就喜欢上海，觉得很精致很美。本来高考就想报考上海的学校，但是家长说只能考清北，除此之外的都不行。所以只好放弃了。”陈鸢飞无奈的耸耸肩。
柴霏笑了起来，“真是学霸的烦恼，我们普通人无法体会这种不自由。后来呢？”
“后来本科快读完了，我本想去复旦读硕博，可是我导师要我在本校继续读，全系唯一一个硕博连读的名额给我，让我不要辜负他的期望，于是我只好接着在北京读。”
柴霏想到了自己头悬梁锥刺股的考研经历，不禁摇头道，“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可以说不是一个物种了。”
“其实这样说好像很凡尔赛，但是我真的从小就羡慕别的同学，我好像从来没有什么是自己选的，只在别人的期望下去完成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目标。连谈恋爱也是的，当年我跟林以寒在一起，其实也没有谁追的谁，只是好像我们是同一类人，已经到大四了，家长和老师觉得这个阶段可以谈恋爱准备以后社会化结婚生子了，所以就在别人的期望下走到了一起，买房子，装修，准备结婚，想想真是非常的无趣。”
柴霏想到了当年她努着劲的追求林以寒的那些年，突然觉得挺没劲的，追求的都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后来工作选择城市，又是因为林以寒先回国找到深城的工作，所以被大家说服，来深城工作安家，高校稳
定，适合女生，只是当时都觉得是顺理成章的，没有想过我到底要的是什么。”陈鸢飞苦笑着摇头。
“你这样算是安慰我们这种来人间凑数的芸芸众生吧。”差距太大，柴霏连自卑的心都淡了。
陈鸢飞看着路边，突然说，“前面那边可以停下车吗？我想抽根烟，等会到小区了就不让抽了。”
柴霏心里很是惊讶，这样的女学霸居然会有烟瘾，她依言停下了车。陈鸢飞下了车，伸了个懒腰，抽出了精致的金属烟匣子，柴霏也走了过去，她示意柴霏，柴霏笑着拒绝，“谢谢，我不太会抽烟。”
“我是高中开始抽第一根烟，跟着同学抽着玩。”陈鸢飞夹烟的样子很优雅，“但是被我爸发现，其实也没打骂我，我就是不敢了。你从来没试过吗？”
“我小时候倒也尝过几次，不喜欢那个味道，就不感兴趣了。”柴霏也放松的靠着车边，陈鸢飞对陌生的自己太交心了。而且完全颠覆了她对于女科学家的认知，她有些喜欢这个林以寒的前女友了。
“所以你都是自己试了，发现不喜欢才不要的，不像我，一直都惦记着那种隐秘的愉悦的感觉，在深城我也是不敢的，因为林以寒不会让我抽烟的，他有着一套做人应该怎么样怎么样的哲学，不能说不好，而是太健康太符合社会传统价值观。直到我去巴黎做项目待了两个月，才发现我也可以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决定自己抽不抽烟，虽然这不是一个健康的爱好，但是我可以自己选择。”陈鸢飞吐出一个烟圈，嘴角挑着叛逆的微笑。
“恭喜你可以活得像一个成年人了。上海确实是个好地方，我也很喜欢。”柴霏终于有点明白陈鸢飞为什么会和林以寒分手了。
“是啊，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陈鸢飞对着她回眸一笑，“你是不是在跟林以寒拍拖？”
柴霏惊异的看着她，随后笑了起来，见面以来一直绷着的伪装都撤下了，真心的笑了，“看来女人对这种事都是很敏感的。”
“毕竟我跟这个男人见面不见面的恋爱过五年，他扭捏的语言表情都是什么意味......”
陈鸢飞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男人的固定模式。而且我原来就知道你。”
“哦？”
“先听到你的名字我觉得有点耳熟，但是没想起来，后来说秦匪也在你那里一起办公，我就想起来了。”陈鸢飞回忆道，“读书的时候林以寒跟秦匪关系还很好，秦匪每次回国都会从北京转机，就会聚下。我对他印象很深。因为有次是你们的几个高中同学聚会，有人在席间开玩笑说到柴霏怎么追林以寒，别人都在附和的说笑，只有秦匪很认真的说，很羡慕有能力知道没有希望还能勇敢追求的人。”
“原来是这样，”柴霏就知道到自己的黑历史被无数次作为笑谈，“他还挺够意思的呢。”
“是啊，当时别人都取笑他，说要是这么欣赏她不如去追吧，他说要是他有这个勇气就不用羡慕这样的人了。”陈鸢飞感叹到，“他当时的话对我触动很大，所以对他，还有对传闻中有勇气和冲劲的你都印象很深刻。而且我当时觉得他会追你，所以我猜对了吗？”
柴霏眯了眯眼，“可能他确实没有勇气。真是没想到是用这种社死的方式让你认识我的。”她哭笑不得，“我大概也只剩不值钱的勇气了吧。”
“可是最后你不是还是追求到你想要的了吗？”陈鸢飞认真的说，“我没有嘲讽的意思，是真的很欣赏。”
“谢谢你这么大气不吝的夸奖。”柴霏自嘲的笑，“这个故事时间线太长了，以至于得到想要的时候我都不记得原本的模样，心里也并没有那么笃定了。”
“那你可能要好好想一想现在的你要的是什么了。人总是在变的不是吗？”她把烟蒂在垃圾桶上拧灭，“我觉得女人越成长越找到自己，男人越长越像爹。”
“作为有经验的前任你有什么可以给可能的后任的忠告吗？”柴霏轻松的开着玩笑。
“作为EX的最大的美德就是不说前任的坏话，so，sorry了，无可奉告。”陈鸢飞用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禁言的动作。
两个人女人在阳光下相视一笑，柴霏近些天阴霾的心情好像晒满了阳光的棉被，柔软而舒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