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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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柴霏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发着信息，她正在跟林以寒聊昨晚回去之后的事情，一边打着字嘴角不经意的上扬。
昨晚柴霏半开玩笑的问出了那个问题之后，林以寒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看她，只是微笑着喝了一口杯中酒，然后以调侃的语气说：“如果重新回到高中时代，我可能就会因为不能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而考不上理想大学了。”柴霏开心的情绪满溢，但是没有继续追问他什么意思，保持着节奏慢慢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所以只是甜甜的笑着跟他碰杯：“为我们都成功考上大学，现在能在这里喝酒而干杯。”
柴霏正发着信息，突然被路过的秦匪用茶杯敲了下脑袋。
“谈什么大客户呢，美成这样？”只见秦匪斜眼带笑的瞅着她。
柴霏抬眼看到他，忙把手机放下，眼神有一丝慌乱：“金钩钓鱼，客户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你是钓鱼还是钓金龟呢？”秦匪轻笑着扯了个椅子坐在她对面，“话说你有那么优质客户，也没见你跟那些售楼小姐一样钓个金龟婿，是不是业务能力还有待提高？”
“你可以说我不够漂亮，不能怀疑我的业务能力！”柴霏正襟危坐，严肃认真的维护她作为金牌销售的尊严，“来买二手房的呢，百分之八十都是家庭，男客户都带着太太或未婚妻，百分之十是单身女客户，另外的基本是退休有钱的老头老太，单身且年轻的男客户大概只占百分之一。所以你说我要在一百个客户里把那一个单身男青年转化成男朋友的概率有多少？何况可能长得还丑。”
“哦？还有这种数据，为什么单身男青年少？是不是你瞎编的。”秦匪很感兴趣的挑挑眉。
“首先呢，深城男女比例高于一比三，优质单身男青年就更少，有点相貌和潜力的都
不乏女友；其次单身男人不爱买房子，买房一般都是为了结婚，所以单身没对象的一般都是买新房，两三年后入住都无所谓。不像女生买二手房的多，因为想有自己的家，需要安全感，能马上住进自己的房子。”柴霏手指敲着桌子，最后瞟了秦匪一眼，“比如你，手里那么多钱都不买房！”
秦匪拍手鼓起掌调笑起来：“小柴总理论结合实际，一下子把我给说服了。不管是不是你编的，我信了！我还是考虑买个房给你增加一个百分之一的比例，这样你钓到金龟婿的概率一下子就翻倍了。”
“多谢，大可不必！”柴霏没好眼看他，“我怕是我公司女同事又增加了签到大客户的幻想，本来一个邻公司单身男老板已经够麻烦了。”
“大客户肯定要老板自己操盘搞定才行，小女孩阅历不够。”秦匪轻笑一声，“我已经把你担心的问题解决了，我没有吃窝边草的习惯。”
“真的？小女孩会有很多幻想的，你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十几年的交情了，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吗？”秦匪冷哼一声，“你放心吧，我已经劝导她找到新的方向了。”
柴霏面露怀疑，感慨的说：“深城生活压力大，女生也都很现实，想找到条件好的金龟婿也无可厚非，可是女人也都要自立自强，最靠的住的只有自己。再说钓到金龟有什么了不起，钓到自己喜欢的人才算本事。”
秦匪看她面露得意之色，面色一沉，嘲讽的说：“是啊，你的客户里面单身男青年虽少，但还有跟未婚妻分手了来卖婚房的男客户。”
柴霏无奈的望着他：“说好的，我们不互相干涉，不要judge,不要阴阳怪气的评论对方的感情生活，记得吗？”
“我又没judge你，不要自我代入，OK?”秦匪耸耸肩
，站起身来打算走。
柴霏不想跟他斗嘴，想起昨晚的事来，“喂，高中林以寒回给我的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哦？你们俩都对质过了？”秦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所以嫌疑人只有我了？”
“你干嘛这样说，”柴霏无奈叹道：“那封信当时对我真的很重要，谢谢你。我都没想到你会这么仗义，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对我这么好。”
秦匪的目光停留在柴霏的脸上，眸光深沉，但仅仅一瞬，随即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态，“还不是因为暗恋你，男人对女人好，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你又来了，”柴霏翻着白眼，“嘴里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那当然是为了我们纯洁的友谊，这就对了吧？”秦匪拿着茶杯生硬的跟柴霏桌上的水杯碰了碰，夸张挑眉道：“为友谊干杯！”
柴霏又跟他拌了几句嘴，秦匪走开后，她拿起手机在微信上跟林以寒继续聊，说起秦匪刚刚过来打了个招呼。
“他总随心所欲的，一下子对人好的要死，一下子气死人。”柴霏加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没想到林以寒回道：“大学时候我一直以为秦匪在跟你谈恋爱。”
柴霏哑然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要把这句话预定为年度最好笑的话了。”
林以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有个会议要开始了，就没有聊下去。柴霏翻看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心里计算着跟林以寒的距离还需要走多少步才能到达她期待的位置。看到最后关于秦匪的那句话，柴霏还是觉得好笑，不过细细一想，又生出了一些往日心情的回忆。
如今的柴霏想到秦匪的感觉，那是一片冰心没有丝毫杂质的纯老友。可是在十年前，高中到大学那会儿，柴霏心里不是没有嘀咕和幻想过秦匪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情
意。当年在听到SHE那首脍炙人口的《恋人未满》的青春浪漫暧昧鸣奏曲，柴霏心里浮出的面孔，是秦匪那张潇洒不羁又充满笑意的脸。可是每次在柴霏的少女心出现一点动荡的时候，事实都证明她想多了。人不能自我感觉过于良好，飘了就会被现实打脸，这是柴霏不断提醒自己的。所以在多年的和秦匪相处的过程中，她早已练就了铜皮铁骨，对他的抽风般的蜜语甜言和时而出现时而失踪的异常行径都保持着无比淡定的平常心，总之，他可能有些习惯性撩妹的举动让人嗤之以鼻，但是还是一个可靠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柴霏正在回忆往事，被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来电是上次带李小可一起看的花语新城的房源维护中介小李。
“姐姐，上次你感兴趣的孙先生那个房子又重回市场了！”
“怎么回事？”柴霏听到这里眼前一亮。
小李讲了原委，半个月前房子之前被一对准备结婚的情侣一起买下打算作为婚房，共同付了两百万首付款。本来预定国庆前交房，因为他们的婚礼就在国庆期间，都已经请了软装设计师来设计软装进行微改造。谁知道就在前天，男方出差在上海，女孩突然有事也去了上海，但没有跟男朋友说，晚上到机场就直接去酒店找男朋友，本想创造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变惊吓，男方跟女同事被抓奸在床。三方还打起来了，也不知道都是谁打谁了，还挺严重的，最后都进了派出所。
就这样女孩昨天回来就来房产中介门店要说分手要退房，双方家长都来了，男方不肯退房，跪在地上求她，配合着男方父母道歉赔不是，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女方父母也劝女儿酒席请帖都定好了，这个时候分手会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让他们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个婚
礼办了，以后分手也关系。
女孩很硬气，把他们老的少的一个个轮着骂，一定要取消婚礼分手，房子也不要了，要房主过来谈退房。店里的店长和小李他们也各种想办法劝，就算分手也不要冲动退房，这么好的房子找不到第二家了。总之在他们门店闹得不可开交。
闹到晚上十点关门，最后结论就是分手取消婚礼是肯定的了，但是房子怎么处理是个难题。本来是两个家庭共同出资的，女方家庭条件更好，出了一百五十万，男方出了五十万首付款。女孩坚决不要这个房子了，男方也无力单独买。小李打电话给房主孙先生说了这个情况，房主当然不肯同意毁约，而且拿到手的那两百万本来就是因为急用，都已经用出去了，不可能再拿出来。
于是昨晚就僵持在这里了，买方毁约的话要支付百分之十的违约金，就是五十二万，买方男女双方谁都不肯付。作为卖家孙先生来说他拿不出那两百万，即使扣除了五十二万的违约金还需要还将近一百五十万出来，他不希望买家毁约。
到了今天早上孙先生终于松口了，说如果这两天买家能找到新的接盘的买家，他可以同意在合同上换成新买家，就是按照之前一切相同的条件重签一遍。所以买家男女双方为了能不付那高额的违约金找中介寻找接盘的新买家。
小李满怀期待的说：“姐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您之前不是就很喜欢这个房子吗？房子多好就不用说了，难得又重新回到了市场！很多人都会抢着要的！”
“这样啊？”柴霏压抑住内心真实的情绪，云淡风轻的说，“二手房变三手房，中间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风险不低，而且看起来这房子风水不太好，买房的人不是生意失败就是感情破裂，怕是没什么客户想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