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谈判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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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丽丽拉柴霏出门后在附近找了个粤菜馆吃晚餐，点了三个菜，两盅滋补汤。柴霏告诉了她有对中年夫妇对房子有意向，打算约时间见面的事。费丽丽嘴上说不感兴趣，但是还是要了那个中介的电话，打过去问了买家的具体情况，特意强调自己在价格上是不会让步的，没有钱别谈。那头中介哄着她连连说这个客户靠谱，是真心想要，也没有砍价。费丽丽才高傲的答应了下来约了明天见面谈。挂了电话后觉得自己的房子挽回了尊严，喜笑颜开。
“这个买家还挺有诚意的，要是有意向去谈的话，最好你们夫妻俩一起在场，这样合适的话好做决策。”柴霏看出她老公对卖房事情持有非议，所以特意点一下。
“那可不用，我家的事我全权做主。”费丽丽不自然的说。
“那也好。”柴霏见过各种各样的客户，很多都不坦诚，有自己的心思，柴霏也习以为常，虽然是老同学，她们的关系也并不亲密，所以她只是笑着强调一下，“只要签约的时候你老公过来一起签字就行。”
“哪有一谈就成的。”费丽丽讪笑道：“要真这么好卖，我就应该再卖高点价格，是不是？”
“可以根据市场行情调节。”柴霏评估要能卖到这个价格已经是非常理想了，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笑笑。
“当然，要是谈的好，叫我老公过来签字肯定没问题。”费丽丽刻意强调，“他生意上的事多，工作忙，哪能是个客户就抽时间过去谈啊。”
“是呢，他时间很宝贵。”
“霏霏啊，明天还是你陪我一起去谈吧，我什么都不懂，肯定要被坑。”费丽丽讨好的笑着说。
柴霏有些气闷，虽然她是自己半个客户，但是额外的这么多事都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帮忙的，费丽丽她老公的时间宝贵，自己的时间就随便被她使用麽。而且这段时间柴霏真的太忙了，她如实说：“明天我真没有时间，有两个客户去我公司谈事情。”
“那要不把这个买家约到你公司谈吧，我还没去过你公司呢，正好参观参观，我们也是谈买房的事，你的客户来了看着人气也旺容易拿下，是不是？”费丽丽倒很会打算，反倒是在给柴霏帮忙了。
柴霏苦笑一声，还是想着能帮就帮她一下吧，于是答应了。买单的时候费丽丽去了洗手间，柴霏
也就直接买了单，没有同她计较。
第二天费丽丽和那买家还有中介，一前一后来到了“亲爱的房子“办公室，柴霏给他们安排了一间会客室。费丽丽看着这气派的办公室感到意外，不由发出惊叹：“霏霏，你这个办公环境也太好了，这么大，我看也没几个人办公，你们业务这么赚钱的吗？”
“不是不是，只有这块场地是我的。”柴霏用手一比划，“这一整套写字间是秦匪公司租的，他分租了一块给我公司用。”
“秦匪？”费丽丽的眼睛鼓圆了，"他做什么生意啊，业务这么好吗？"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之前在硅谷那边做矿机。”
“啊？什么矿？煤矿还是金矿？”
柴霏笑了，“不是，是专门挖比特币的电脑，因为挖币的难度越来越大，就有做这个的专业设备，他们行内就叫矿机。”
虽然费丽丽还是听不明白，但是听到了比特币这个词，这代表了飞速发展的财富，暴富的神话。她掩不住的惊叹：“那他很有钱吧！”
柴霏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不过确实一副暴发户的做派。”
“啊，真没想到呢......”费丽丽表情有些怅惘，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买家夫妇已经在会客室入座了，柴霏就引着费丽丽进去开始详谈。
中介介绍了双方的基本情况，这对夫妻是北方人，丈夫姓张，是集团公司高管，刚从北京调到深城分公司两个月来。太太带着孩子也刚跟过来，打算在深城安家。
张氏夫妇很客气，张先生话不多，主要是张太太在谈，她气质很好，不过没有化妆，穿着也比较随意，不像费丽丽装扮华丽。她说昨天看了房子很满意，他们就想找一个位置好的次新盘，虽然装修有好些年了，但是看得出主人很爱护，保护的很好，可以不用再重新装修就入住了，家具能不能都留给他们。因为孩子小，要是新装修新家具的话甲醛太多，一两年都不敢搬进去住。
听起来这个房子正是符合他们需求的，特别满意，只是说优点，没有提缺点，也没有谈价格。但是柴霏知道这类客户一般主要问题会放在最后。一上来就砍价的客户一般是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想要买，就是价格能不能谈拢的问题。而张氏夫妇考虑的重点并不在价格上，来这里并没有做好签合同的准备，更
多的是需要在了解这个房子的过程中看能不能解决他们心中的顾虑，价格倒不是影响他们买不买的重点。
费丽丽听到张太太的夸赞很受用，也跟他们聊起了她家的小区环境，周边配套，物业管理等等。费丽丽洋洋自得的说：“不是我自夸，我这个装修，这个楼层，在全小区就是楼王，我们小区物业非常到位，每个单元都有管家，平时有个什么小事管家都会替业主办好，很放心。特别是有孩子的，我家两个宝宝，平时让阿姨带他们到小区游乐区玩，很放心，都是有素质的妈妈和宝宝，不会像那些低素质小区根本不敢让宝宝去跟他们交朋友。”
张太太也很满意，“是的，物业和邻居也是我们考虑的重点。”
“那肯定的，我们宝妈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我们小区对口的小学也很好，又近，就是两个路口。”
“我现在唯一在纠结的就是学区，这个小学排名一般，怕教育质量不稳定。”张太太犹豫的说。
“这个小学初中都不错啊，我家大宝二宝本来都准备读这个学校，而且小学在哪读问题不大的啦。”
张太太跟张先生对视了一眼，被柴霏看在了眼里，她看出来这对夫妻在这个问题上很在意，以他们的资历和谈吐来看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北京精英家庭对教育的重视程度远超深城。而费丽丽高中毕业后没有读大学，做着小公司老板娘，享受城市发展的红利，所以并不会觉得读书有多重要。
于是柴霏接过了话茬：“小学是打基础的时候，选个好学校是很重要的。深城没有北京那么多名校，中小学整体质量没有北京那么好，不过这几年越来越多的北京精英也来到深城落户买房，咱们这里落户没有那么多限制，大多数来了就可以直接落户买房孩子上学一条龙，不像北京读书不但要学区房还要父母孩子户口都在本地，外地户口有钱也难读到好的小学初中，真是太难了。”
“是啊是啊，北京户口太难了，我们两个都是北京211大学毕业的，房子也买了，奋斗了十几年也拿不到户口，明年我儿子就要读小学了，虽然我们家对口的是好学校，可是适龄孩子太多了，我们户口在外地的家庭根本排不上，不知道要调剂到哪个菜小。还不如落户来深城有归属感，房子买上，孩子读书问题也解
决了，不会觉得是异乡人。”张太太深表赞同。
“是的，而且深城发展越来越好，环境也更好，教育现在也不差，而且跟北京不同，深城的民办私立学校教育水平很高，能跟最顶尖的公立学校比肩。”柴霏话锋一转，“在咱们小区不远的育华小学就是最好的私立小学之一，很多高素质有实力的家长就把孩子送到那里去，而且学费也不贵，一年七八万。要是买同级别教育质量的公立小学学区房，宝中那边已经二十万一平了，还没有这样高质量的小区。”
张先生跟太太又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你说的那个学校我们去考察了，还比较满意。不过我觉得公立学校更好，我媳妇比较喜欢那里，我们家她说了算。”
“育华很好啊，喜欢那里就读那里吧，我家也是我做主，孩子在哪上学他也不操心，反正都是我们女人照顾孩子，接送上下学，我家还有保姆做饭搞卫生，要不我们都成老妈子了那可不行。”费丽丽以为她们都是家庭主妇，想跟张太太找到共鸣。
张太太淡淡的一笑，“家庭事务当然要一起分担一起做主，又不是谁一个人的家。”
柴霏看出来张太太说话办事很有一套，不是在家带孩子的那种妻子，是家里的实际决策人，于是说：“张太太你们之前在北京生活了十几年，决定来深城定居发展也是很有魄力啊！之前在北京的工作和朋友圈都要放弃重来。”
“还好，他公司在深城有职位可以平调，我是软件架构师，这边好几个工作机会。”张太太从容的说。
“张先生和张太太很厉害，从一个大城市到另一个大城市能顺利平移，大多数家庭都做不到。那就只要孩子读书问题落定了，就可以开启幸福的新生活了。”柴霏由衷的夸赞道：“既然二位已经去过育华学校了，也知道这个学校在本市的地位了。虽然学区房读公立是好，但是现在学区房政策不确定性太强了，学区房溢价太高，不管是从投资还是上学的角度来说，都没有那么稳定。”
张太太转头对张先生笑道，“你怎么说？”
“你做主，我都可以，要不就这样吧，读书反正还可以再看看学校，房子先定吧。”
看得出来他们之前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只是张先生比较保守，还是比较犹豫。而张太太是想好了，
但是想获得丈夫的完全赞同。
“这房子一千五百万？”张太太开始了谈价格的环节。柴霏知道这单很可能成功，于是她也看向费丽丽，卖房的事情还是她自己得做主。
“对，之前报价是一千五，其实我这房子卖这个价真是便宜了......”
“周围三个差不多的小区，户型差不多的，都在一千二三左右，你家是最贵的了。”张太太直言，明显她是做足了功课的。
“不能跟那些比的，我家楼层，采光，装修都......”
“我们都看过的，差不了那么多，只是我跟你家房子很有眼缘。”
柴霏在一旁没有说话，因为她也拿不准费丽丽的态度到底想不想卖，她只是帮朋友卖房参谋，不能引导她做决策。
“我这个要卖一千五百万，少了不卖。”本来这么大的金额，讨价还价一番也很正常，但是费丽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烦躁了起来。
“这个价格我们考虑一下，不过这个房产证上是你先生的名字，我希望你先生过来一起跟我们谈，毕竟是一千多万的合同。”张太太很诚恳的说。
“他很忙的，没空，你们要能签合同就让他来签。”费丽丽的不爽已经写在了脸上。
这时候柴霏打了个圆场，“先休息一下吧，喝点茶水，张先生张太太你们商量一下，我们也去跟家人再沟通下，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于是柴霏把费丽丽带出了会客室，让同事给里面送了几瓶新的饮料和茶。
“怎么了？我看这对夫妻挺有诚意买的，你这边是不是不太想卖了？”柴霏拉她在茶水间喝茶。
“卖，钱给够就卖，不卖不是白折腾了啊。”费丽丽像是跟谁赌气似的说。
柴霏已经感觉出费丽丽应该是不能单独决定的，毕竟房子是她老公的名字。“那也不着急，买家也没那么容易跑，回去再商量商量吧。”
“商量什么啊，我已经跟他说好了，要是能卖到一千五就直接签约。”
“哦，那就坚持这个价吧。”柴霏也无心再管，她大概能猜到她老公勉强同意卖，约定了这个价格，其他什么都不管，因为现在的行情他们这房子是卖不掉一千五百万的。
“哟，这是我们班花大驾光临了吗？”
柴霏和费丽丽一齐回头看去，只见秦匪挑眉笑嘻嘻的站在茶水间的门口，“费列罗大小姐，蓬荜生辉啊。”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