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嫌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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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宋尘碧这副抗拒的样子，哪里还能再问出什么东西。
她模模糊糊的几句话把姜长宁再次推向风口浪尖，场上看热闹的人几乎已经在心里给姜长宁定了罪。看过去的目光无一不是惊怒又后怕的。
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狠得下心去动手害人性命。
宋父痛心的闭了闭眼，追问宋尘碧：“你说橙儿落水前喊了一句，可有听清她喊了什么？”
宋尘碧看了姜长宁一眼，摇摇头捂着唇向后躲避宋父的追问，一脸恐慌又不敢多言的模样。
宋父心口疼的发胀，在这么多人面前，宋尘碧竟还不敢指认凶手。这姜长宁到底是什么凶神恶煞之辈竟震慑的他女儿害怕至此，在自己面也不敢多言。
“有为父在，你不必顾忌任何，大胆说！”
宋尘碧咬了咬唇，她看着气息全无的宋橙心，泪水潸潸落下。闭了闭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豁出去一般，大声喊道：“大姐姐喊的是……是……姜长宁，你为何要害我！”说完像用完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捂着头又缩成一团抖了抖身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姜长宁真的杀人了？”
“宋姑娘落水之前……这句话我好像也听到了……。”
“谁不知道姜长宁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当初可连沈窈都在她面前吃了苦头。”
“只是可惜宋姑娘了！”
又有人看着裙子上满是泥水的宋尘碧满是同情：“也不怪她吓成这样，今日回府怕是大夫人不肯放过她。”
“我看未必……如今宋家双姝只剩下宋尘碧一人。她以后就是宋家唯一的姑娘，若大夫人真对她下手，宋大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那贵女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的看着一身杀气的宋父：“我若是大夫人就不会在风口上做下这等蠢事。”
又一贵女叹道：“其实真要说，也只能怪宋橙心的命不好，要死为什么死的不是身为庶女的宋尘碧，而是身为嫡女的她呢……”那贵女一声叹息还未说出口就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双眼睛又大又圆，瞳仁极黑，像是黑色的漩涡能把人给吸进去。那双眼睛的主人冷冷的看着她，无端让人害怕。
贵女嘴里的话戛然而止，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等仔细再看的时候，宋尘碧却已经低下头恢复了娇弱不堪梨花带雨的样子
……
见过的没见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那些个衣着光鲜，站在光里的人，都自以为站在了正义的一头，全部开始谴责唾弃姜长宁。
姜长宁不怎么与贵女们往来，也没几人愿意站出来替她说话。席间有几个短暂接触过的贵女纵然心底不忍，却碍于各种原因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她们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不再火上浇油对姜长宁横加指责。
姜长宁近些日子风头太盛遭了不少人嫉妒。本就才貌双绝享誉诸多，现在又是得了圣上青眼受封县主。虽出了真假嫡女之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依旧集母亲兄长宠爱于一身。甚至有传言连宴王都对她青睐有加，在场的有姑娘恨不得能借此机会多踩她几脚才痛快。
宋父对宋尘碧的话自是无比信任，不需多言，宋橙心临死前的这句话就是最好的佐证。
宋父恨怒难消，握着刀柄的手气的发抖。手背青筋暴起，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了起来。
他的声音又沉又哑，看着姜长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已死之人：“话已至此，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宋父明明是还在询问，却不再给姜长宁说话的机会。他冷笑一声，深深陷入土里的长刀被他轻易的拔了出来，也不再废话提刀就砍。这次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抱着要杀死姜长宁的决心。这一刀快如闪电，刀还未到，凌厉的刀气已经把姜长宁垂在耳边的发丝削断了一缕。
几乎在宋父动手的同时，沈栋也动了。他的身形很快，长臂提剑相迎，兵刃相交，留下刺耳的碰撞。宋父盛怒下的力道竟将沈栋手中的长剑劈出一道凹痕。
“嗡”的一声，是沈栋手中剑的悲鸣。
沈窈配合的及时，一道软鞭甩的又轻又快。勾住姜长宁的腰身手上用力将人往后拉了过去。
处处受制宋父血气涌上头，这会儿已经有些是非不分了，沈府的人竟然屡次阻他。
“你们沈家可是要与我为敌？！”
沈老将军苦不堪言，陷入疯魔的宋父压根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他纵使不愿与他交手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侯府的女娃娃命丧于此。
况且她可能还蒙受了冤屈。
宋父一刀劈在了青石板上，霎时间石块断裂迸飞，吓的贵女们失声尖叫着又赶紧往远处退了退。
姜长宁攥着手心屏住呼吸，宋父一刀未中，一击又起。闪着寒光的长刀像是长了眼睛又直冲着她劈来，破空声贯耳。
正在这危急关头只听见有人惊呼：“官府的人来了！”
一道红色的身影陡然而至，秦怀宿满身煞气的出现在她身前。剑鞘还来不及抽出，用剑身横着迎了上去将宋父的刀击开，力道震得袖摆晃颤。
秦怀宿怒不可遏如杀神降临，他看着宋父：“老东西找死！”
宋父杀的兴起，攻势不减。丝毫不顾及着秦怀宿王爷的身份，一把长刀招招致命。秦怀宿也没手下留情，专攻宋父的面门。两个人斗的难解难分，眨眼间已经过了十几招。
沈老将军眼见着宋父上赶着找死，不由的急的拍大腿：“我的个老兄弟欸！还不快快把刀放下！你这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啊！”
眼见劝不住宋父又转而劝秦怀宿：“王爷，王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大人有大量，老臣求你放过这个不长眼的老家伙！”
任凭沈老将军如何劝道呼喊，越战越酣的两人依旧不为所动。
锐利的剑气四散，让细皮嫩肉的贵女们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连宋尘碧也不得不停止了哭泣，用袖子掩住脸避让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