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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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橙心的一声喊，所有人都听到了。
众人只看见姜长宁站在宋橙心的面前，然后宋橙心满脸慌乱的掉入了水中。接着姜长宁自己身形不稳，也跟着掉下了池。
宋橙心的那一句惨叫让贵女们心中发颤，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是姜长宁把宋橙心推下了水。
宋尘碧吓的跌倒在地上，也顾不得身上的裙子染上了泥。
红杏急红了眼，也想跟着往下跳，却被面无人色的宋尘碧死死抱住了腿：“危险！红杏姑娘！”她的手脚抖动的厉害：“你若不会水，下去岂不是添乱！”她举目四望用尽力气大喊：“有没有人，有人落水了，救命！救命啊！！”
眼见要出人命，园子里乱做一团。贵女们都不会水，纵使心中焦急也帮不上忙。
只得都焦急的站在池边等待，有的大声喊着姜长宁和宋橙心让她们坚持住，有的则侧过脸用扇面遮挡偷偷弯起的嘴角。
若真让她们二人在沈府出了事，怕是又有一场好戏要看。
自己的府上出了这样大的事，下人们一禀告，沈窈连忙赶了过来。女眷这边的动静也惊扰了男客，沈栋，沈老将军以及宋橙心的父亲宋指挥使也来到了这边。
沈栋步子迈的大，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的少将军，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担心和慌张。
池里的水不浅，姜长宁猝不及防落入水中，四面都是水想操持身体平衡都难。身子不受控制的沉浮，前不久坠河的阴影在心头挥之不去将她侵蚀。姜长宁屏住呼吸勉力撑着身子往后仰躺将口鼻露出水面。
宋橙心落在她手边不远，整个人挣扎的厉害，她四处晃动的手脚溅起了大片水花，连那一片的池水都混浊起来。姜长宁自顾不暇却还是下意识的指尖用力去够，水中巨大的阻力让她只能堪堪摸到一抹湿凉的衣角。宋橙心的身体就像灵活的鱼，怎么都抓不住。
姜长宁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她手臂酸痛的快抬不起来。浑身的力气消耗的厉害。姜长宁不敢再动，只能寄希望于岸边的人能快点派人前来搭救。
岸上的人在池边围做一团叽叽喳喳，池中二人不断浮沉，飘浮的衣物像两团艳丽的莲花。
“姜姑娘——”
沈栋下意识低呼一声，急急上前。眼看着长腿一迈就要入水，一抹纤弱的背影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
“少将军不可。”春樱不知何时来的，顾不得别的，一把拦住了沈栋。
沈栋急着救人，将春樱的手挥落。焦急之下力道大了些，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春樱白嫩的手背上立刻显现了一道红印。
春樱的眸光颤了颤，镇定自若的将手收了回来拢在袖中。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轻柔：“少将军是男子，姜姑娘落了水衣衫尽湿。将军此刻过去实为不妥，众目睽睽之下将军救她上来岂不是有损姜姑娘的名声。”
沈栋几次想越过春樱去救人却被她拦住，心底焦急的不行。到底顾忌着春樱的身子没有动武，可心中却已经动了怒。人命攸关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繁文缛节：“若是如此，我沈栋愿意娶姜姑娘为妻。”
“那姜姑娘可愿意？”
春樱问的急，但语气却很轻缓，像是知道答案。
沈栋静默不语，脚步凝滞没再坚持上前。姜长宁性子倔，若是用强，怕是会怪他一辈子。
好在会水的婆子来得及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托着姜长宁的背将她送上了岸，又拐回去捞沉得更深的宋橙心。
“姑娘！”
红杏连爬带滚的扑到姜长宁身边，拿着沈府下人递过来的披风将她整个身子盖住，连连问道：“姑娘可有事？”
姜长宁咳嗽两声，脸颊水珠滚落。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对落水已经有了经验，这次只是呛了几口水而已并无大碍。
姜长宁背对着池子坐，红杏紧紧拥着她，一时之间都没注意到池里的宋橙心。
“宋姑娘？！宋姑娘？！”被救上岸的宋橙心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觉。
宋尘碧哭喊着扑倒她身边，叫了几声大姐姐都没将人唤醒。
那婆子试探性的那手试了试宋橙心的口鼻，却面色大变的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人………死了………死了。”
“胡说什么？！”宋尘碧尖声怒斥，见婆子吓得面无人色，又自己伸手去探宋橙心的鼻息。
只是她手抖动的厉害，好几次之后才堪堪把手指递到了宋橙心的鼻下。
这一试，却让宋尘碧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接着便是伏地痛哭。
“怎么回事？？人没了？！”
“杀人啦！杀人了！”
……
池边一阵喧哗，一帮看热闹的贵女丫鬟们尖叫着往后退。长居深闺的姑娘此刻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吓得花枝乱颤惊声尖叫，险些踩到了一边歇息的姜长宁二人。
红杏扶着姜长宁起身避开，人群自然而然避让全都离姜长宁远远的。下水的婆子脸色惊慌的将宋橙心用披风盖好，人已经没了呼吸。
宋橙心蜷缩着身体面色僵白，一双明目失了光彩瞪得极大，眼白泡的发涨。胸口平坦的没有起伏，手指弯成弓像是在挣扎着抓着什么，脖颈处有几道深长的抓痕。衣裙紧紧贴着她的身躯，上面还挂了几根水草，看起来形容可怖。
“橙儿啊！”宋指挥使推开人群冲到宋橙心身边，宋尘碧跪坐在旁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杀人了！姜长宁杀人了！”
“是姜姑娘将人推下去的！”
红杏不明白怎么一打眼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自己姑娘一瞬间成了众人眼中的杀人凶手，一个个的都满眼戒备的看着她们。
红杏挡在姜长宁身前大声辩驳：“你们休要污蔑人！方才明明是宋姑娘自己往池子里跳的！还故意叫住我家姑娘，为的就是栽赃嫁祸！”
可其他人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姜长宁的丫鬟自是要替自家主子辩驳的。她们可都看见了，人就是那姜长宁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