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酒没有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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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为了谁，宋姑娘自己心里应当清楚。我不说破是为了给彼此留点脸面，可这并不代表你能把我当成傻子玩弄。借着我的名义作威作福还在我的生辰宴让我难堪，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今日你以为你还能好过？”沈窈冷冷一笑，眼中再无半点情谊。
宋橙心的私心被戳破，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羞愤至极之下险些流下泪来，别人异样的目光让她再也呆不下去。也顾不上脸色异常的宋尘碧，宋橙心一甩袖子掩面而去。
宋尘碧失魂落魄的呆在原地，眼神中还有没消散的惶恐。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似乎是被眼前这幅场面惊吓到了，直到宋橙心跑的看不到人影了，她才反应过来又赶快跟了上去。
姜长宁一直没有出声，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那丫鬟的死活，宋氏姐妹的下场都和她无关。
沈窈发了一通火，心里的郁气堪堪消散。转头见姜长宁还站在身后，脸色又肉眼可见的差了一些：“如此，姜大姑娘可满意了？”
“沈姑娘说的是何意。”姜长宁表情有些惊讶眼中满是无辜：“今日之事闹成如此，长宁心中自然不安。”
“你不安？”沈窈挑了挑眉，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黑心肝的人也会不安？姜长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姜长宁只当沈窈的话是夸奖，表情坦然受了：“沈姑娘谬赞。”
这下沈窈当真是被气笑了，她磨着牙哼笑了几声：“我可真是糊涂，听了哥哥的话向你递了帖子，把人请到府中来给自己添堵。”
“既是这样，那也不为难沈姑娘了。”姜长宁向红杏招了招手，红杏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从马车抱出了一个红色的锦盒。
在沈窈惊讶的目光中，放到了她的手上。
沈窈在手中颠了颠，沉甸甸的，也不知装的什么。
“生辰礼既已送到，那我就先告辞了。祝沈姑娘生聚同相庆，日盼共言欢。快意颜永驻，乐与枝理连。”说罢，姜长宁转身就想走。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只拿着软鞭的手拦住了去路。
红杏一脸紧张的护在姜长宁的身前，却见沈窈一只手抱着锦盒，下巴高高抬起，板着脸说道：“送了礼就走哪里有这样的规矩，你不知礼数不要紧，在我这里却是不行。来人！把姜姑娘请进府中喝几杯！”
马上有穿着藕色衣裙的小丫鬟跑了过来，看着姜长宁和红杏表情有些紧张和羞涩：“姑娘请随奴婢来。”
姜长宁看看沈窈，见她抱着锦盒也不看她。轻叹口气，带着红杏随小丫鬟朝沈府内走去。
眼见着就要踏入门槛，身后却传来了沈窈沉稳的声音：“姜长宁，我虽与你有过节，却也不代表喜欢被别人拿来做筏子。酒你安心喝着，没有下毒。”
然后红杏就惊讶的看见，她家姑娘嘴角微微挑起，有了一丝笑意。
沈府很大，不同于其他府邸里的花团锦簇，堂皇精致，反而有了一丝肃杀的气息。
里面亭台楼阁，池馆水榭一应俱全。松柏粗发苍劲，几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抄手游廊九曲八弯，正房大院雕廊画栋。
奴仆婢女全都规矩严明，见着客人也不抬头四望，而是规规矩矩的低头行礼，步子轻快，井然有序。
姜长宁和红杏一路分花拂柳，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设宴的地方。
还没走近，一阵脂粉香气和凌冽的酒香就扑面而来。
宽阔富丽的室内，桌上早已摆上了瓜果点心，一身绫罗绸缎的各家夫人和小姐早已经依席而坐。男客则在另外一处，虽然看不见，却也能听见他们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分席而坐对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们是场考验，可就是这样朦朦胧胧似是而非却更更撩动人的心房。
已经有姑娘们看着男席的方向悄声议论，听到那边的声音大了些便掩唇而笑。
姜长宁一走进去，满室热闹的氛围便跟着一窒。沈府门外发生的事已经被不少人看见，就算是有心之人想来找找麻烦可也顾忌着姜长宁的性子不敢乱来。
面对形色各异的目光，姜长宁已经能坦然受之。她带着红杏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
桌上放置着果子酒，味道香甜也不容易上头。
平时在府里姜母和姜长柏管的严，哪里有机会接触这个。这次有机会，姜长宁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澄澈。刚一入口微微有点涩，后面便是绵延的酸甜。
姜长宁喝了一小盅，红杏便不准她再用了。姜长宁也没有强求，毕竟在府外，还是要警醒一些。
红杏拿了一小块点心递给姜长宁让她压压酒气，她接过吃了。正拿着帕子擦手，却听见了一声急促的尖叫。
姜长宁扭头一看，原来是老熟人，宋橙心与宋成碧。
一位穿着艳赤色簇团蔷薇霓裳纱衣的姑娘正有些惊慌的站起身，而她身上的裙子被酒水打湿了一大块。
一只酒壶被打翻在桌上，甘醇的酒顺着桌沿流了下来，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宋尘碧手足无措的向那位姑娘道着歉，想用帕子给那位姑娘擦擦，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拍开了手。
她嘴里说了句什么，宋尘碧眼圈微红，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宋橙心心情不虞，本来拿着酒盅正在浅酌。见宋尘碧做错了事，不由的怒上心头。
一口饮了杯中的酒，豁的站起身。还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个清脆的耳光已经落在了宋尘碧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亮而干脆。
“笨手笨脚，连杯酒都倒不好，我若是你还不如死了干净！”
“我若是你，还不如死了干脆！”宋橙心的脸和姜络的脸重叠在一起，姜长宁的眸子暗沉，拿着帕子的手指收紧。
宋橙心还在借着酒劲怒骂宋尘碧：“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快快向苏姐姐道歉！”
宋橙心骂的厉害，那苏家姑娘反而不好意思了，连忙尴尬的劝道：“宋姑娘不必如此，尘碧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我去沈府的厢房换件裙子就是了。”